陆梅一脸不敢相信的看向陆韶。
显然没想到他竟会让去县衙。
她夫君的腿肯定是他让人打断的,昨天那话也是他说的。
今天他居然不但不承认,还对她倒打一耙。
这种憋屈愤怒感让她有些无措,弟弟怎么变成这样了?
“不用去衙门,你姐夫的腿肯定就是你让人打断的。”
“你跟我去医馆看你姐夫,否则郁家不会放过你的。”
“再说去了衙门对你的名声有影响,我也是为了你好。”
去什么衙门,她才不想去。
毕竟除了她自己的口供,她确实找不到证据证明,这事就是弟弟做的。
陆韶却摇头,“你不用再说什么为我好。”
“你每次为我好,我都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今天我要是跟着你去了医馆,不但要背上害堂姐夫的名声,还得被你和郁家人拉着讹钱。”
“不就中了你们的计?我又不是傻子。”
他的同窗也道:“就是,你这算计的嘴脸,大家都看得出来。”
围观的人也觉得这陆梅又要算计亲弟弟,跟着附和。
就在这时,院子的门再次打开,一名儒雅的老者走了出来。
陆韶见状上前行礼,“老师!”
其他人也纷纷看向老者,原来这位就是秦大儒。
陆梅听到陆韶这么喊,眼睛一亮。
想到后娘说的,要是闹到这位大儒的面前,说不定会对她夫君补偿。
于是急忙上前,哭着说:“这位老先生,您可要为我们夫妻做主啊!”
接着还不等秦老说话,她就将陆韶昨天怎么威胁她,今早怎么打断她丈夫腿的事说了一遍。
言语间不但想让陆韶负责,还想让秦老为她做主惩罚这个新收的学生。
听着她的告状,蔺灏不由得皱眉。
他低声道:“这真是亲姐姐?也太恶毒狠心了吧。”
“她非要坐实陆韶害人的事,还想让他被老师惩罚。”
“怎么惩罚?逐出师门吗?”
同时也彻底明白了,为什么陆韶会做出这样的事。
有这样的姐姐,真是得赶快彻底断绝撇清关系。
否则以后还不知道,会被怎么祸害和拖累呢。
萧七冷眼道:“像是他姐姐这种人,有她后悔的时候。”
他在宫里长大,见过很多阴暗。
但还真没看到,同母的姐姐,会这样对待亲弟弟的。
他那些公主姐姐或者妹妹,和同出一母的兄弟可都是护着的。
不管是血脉还是利益,都是统一的。
陆韶这姐姐不但恶毒,还是个蠢货。
屈戟撇撇嘴,“她将我外公当傻子吗?以为当众这么告状,就会纵容听她的了?”
“我外公可是最为护短的。”
他外公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会被一个蠢妇拿捏?
这陆梅告状并想要从中得好处的嘴脸,不要太明显。
果然,秦老皱了皱眉。
他开口道:“说了这么多,证据呢?”
“据我所知,在陆韶娶亲那天,你就伙同人诬陷亲弟弟。”
“在收陆韶为徒之前,我也让人查过他。”
“他刚才说那些补贴你们夫妻的事,确实都是事实。”
“可你们夫妻却从来不记恩,只知道一味的索取。”
“你那个读书人的丈夫,更是没有丝毫风骨。”
“现在看他被我收为徒,你就想要来泼脏水败坏他的名声,简直岂有此理。”
“现在他已经被你爹过继,你们这一房还被分了出去。”
“你一个堂姐,哪里还有脸找陆韶要钱要东西。”
“我相信自己学生的品性。”
“你非要咬着这件事是陆韶做的,那就像是他说的,去县衙解决吧,这最公平公正。”
他说完对管家吩咐,“请这位郁夫人去县衙。”
管家恭敬点头,“是。”
他转身进院子,很快就带了两名健壮的婆子出来。
两人直接上前,一手挽住陆梅的一只胳膊,“这位夫人,请吧!”
陆梅没想到这个什么大儒,这么不分青红皂白的维护陆韶。
竟然还要强行送她去县衙。
她想骂却不敢,只能不停挣扎,“不,我不去。”
“你不能因为陆韶是你的学生,就这样袒护他。”
秦老冷笑,“要是连学生都不护,那我还当他的什么老师?”
“再说,我让你们去县衙,请县令来判,不是才最公正吗?”
他又满脸无奈的道:“这要都是袒护,我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
在收徒之前,他确实看过七皇子让人查陆韶的那些情报。
对这个小弟子,他是非常喜欢的。
不只是读书天赋强,还因为很聪慧通透,不迂腐。
他收的学生只有两种,一种适合专门做学问,一种适合官场。
陆韶显然适合后者,所以不需要优柔寡断和太心软。
断腿的事,他猜测是陆韶做的。
但他并没有觉得不对。
要是被人陷害和不断纠缠索取还不反击,这样的学生他才会逐出师门呢。
他的学生,只要别做违背原则、丧心病狂、祸害百姓的事,他都会护到底。
因此他才主动走出来。
围观的人也都挺无语。
秦老先生虽然相信维护学生,但却选了最公平的办法。
去县衙让县令来判,这种都叫袒护?
肯定是这个陆梅栽赃陷害弟弟的,所以才不敢去县衙。
陆韶对秦老又行了行礼,“多谢老师,学生现在就去将这件事处理好。”
秦老慈爱的对他摆摆手,“去吧。”
然后陆韶就让那两名婆子“扶着”陆梅,一起去了县衙。
他的同窗主动说要去帮忙作证。
围观的人也跟着去看热闹。
去了公堂之上,县令秉公处理。
陆梅又哭诉告状一番后,他让陆梅拿证据出来。
陆梅拿不出来,他也没有立即宣判。
而是让衙役去了解早上的事,并寻找那几名乞丐。
衙役回来之后,不但将断了腿的郁大郎抬了来,还叫了不少的证人。
郁大郎没想到会闹到县衙,他心里将陆梅骂了又骂。
他没有证据,当然不敢直接指认自己断腿是陆韶指使的。
不过却说,陆韶昨天对他妻子怎么威胁的。
可这话只有陆梅听到,从她口里说出来谁都不信,也没法成为证据。
而衙役找来的证人,有读书人、有摊贩、有看热闹的大娘。
他们的口供都很一致,那就是郁大郎被打断腿,都是他自己惹来的。
将人撞倒不但不负责,还出言讽刺将对方惹怒动手。
如果他将人送去医馆负责,也不会被打。
所以这怎么可能是有人指使的,明明就是他自找的。
案子现在也很清楚了。
陆韶是无辜被陷害的,陆梅当众诬陷,被县令判罚了当众掌嘴二十下。
郁大郎也被县令教育了一通,颜面丢尽。
而那几个乞丐,因为郁大郎和那会围观的人都没有看清面目,自然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