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听陆韶说有证据,可陆清荣第一反应,还是否定。
他立即收敛神色,皱眉不解的道:“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陆韶将手上的证据递给族长。
“族长,这些是我五叔置办的私产。”
“不过他没有用自己的名字,而是买了奴仆,将这些产业放在了奴仆名下。”
“再利用手中的卖身契拿捏。”
“这是我请县令帮忙查到的,还拿到了一份他和奴仆签的契约。”
“五叔不承认,我们可以去官府问。”
之所以说县令,主要也是扯虎皮当大旗。
族老里有不认识字的,族长接过清单和契约照着念了一遍,脸上尽是震惊之色。
他看向陆清荣问:“你哪里来的这么多私产?”
他们知道陆清荣考秀才之前是靠岳家供,岳父去世之后,就靠老陆家供。
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多私产?
这份证据既然是县令帮忙查的,那肯定不会有假。
陆清荣的脸色再次变了变。
他没想到竟然是县令帮那个逆子查的。
看来这逆子最近,没少在背地里查他,并算计他。
他一下不知道要怎么解释,于是没有回答。
乔叶开口道:“你不说,就以为能躲过去?”
“我们本来没打算拿这证据出来扯皮,可你们非要让将家产算了分清。”
“那我们就只有拿出来,满足你们的要求了。”
当然不是这样。
这么说不过是让渣五叔夫妻,后悔刚才非要主动提出分财产。
果然,这会两人都有些后悔。
毕竟比起他们现在的财产,村里分到的一份根本比不上。
而要是将这些拿出去分,五房每房一份,最后绝对是他们吃大亏。
陆清荣目光冷厉的看着陆韶,“你居然去查我。”
陆韶对上他的目光,淡淡地道:“这是我外家的东西,我为什么查不得?”
族长惊讶不已,“这是你外家的东西?你外公留了这么多财产?”
陆韶还没有回答,陆清荣就抢答了。
“不是我岳父留的,而是我发妻留给我的。”
“这是我岳母的嫁妆,然后给了我发妻。”
“我发妻去世前,又全都交给了我,作为我将来读书生活的花费。”
族长脸色沉了沉,“所以你的发妻给你留了这么多的财产。”
“这么些年来,你竟然还让在村里的亲娘和兄弟们辛苦劳作赚钱,省吃俭用的供你生活和读书。”
“陆清荣,你还有没有心?”
他气得抬手点了点陆清荣,“而且你们都有这么多财产了,竟然还非要闹着分陆家村里的财产。”
“你们夫妻哪里来的脸?这也太无耻了。”
他听着都气得不行,难怪一向偏宠陆清荣的老太太,会那么坚决的要让过继和分家。
这要是换成他家,他也会恨不得将这种逆子撵出去。
而陆清荣这会也反应了过来,难怪他娘对自己的态度会变得这么绝情,一直逼他。
原来是已经知道他私藏财产的事。
他耍无赖道:“这是我发妻的嫁妆,我这些年也没有动用,是准备将来实在没办法再变卖的。”
“妻子的嫁妆,这算不到公中的家产中吧?”
这话让族长噎了噎,一下不知道怎么反驳。
确实没有哪家分家,要分儿媳妇嫁妆的。
但陆清荣说没有动用,他也不信。
陆韶道:“所以你拿着我娘的嫁妆,给继妻的哥哥开铺子,却分文不收租金。”
“你们夫妻和继子继女穿的衣服,佩戴的饰品,用的也全都是这些嫁妆。”
“你这叫没有动用?”
接着他又从袖子里掏出几张纸,“这是你们家大概一个月的花费账单。”
“你们家一个月的开销好几十两,村里的陆家可供不起。”
陆清荣发现自己以前真是小瞧这个儿子了。
他一直都知道这个儿子从小就很聪慧,所以故意将其养的有些天真。
除了因为儿子读书天赋高,怕以后被压一头外。
他更怕儿子将来发现他隐藏的这些秘密。
所以才找借口将其送到村里,并打压断了将来科举的路。
谁曾想却失策了,当初应该将儿子放在眼皮子底下亲自盯着的。
既然儿子已经查到了他家每个月的开销,他也找不到借口反驳。
于是也豁出去的道:“这是我发妻留给我的嫁妆,就算我用了,又能怎么样呢?”
这是他发妻留的嫁妆,陆家人可没资格来分。
陆韶挑眉,“你说这是我娘的嫁妆,那证据呢?”
“既然是嫁妆,那肯定有嫁妆的清单册子,你拿出来给奶奶他们看看。”
陆清荣反问:“这要不是你娘的嫁妆,又是什么?”
“我一个穷秀才,哪里来的这么多财产?”
陆韶笑出声:“你拿不出来证据,反而来问我,你哪里来的这么多财产?”
接着话锋一转,“不过我还真查到了。”
这话又让陆清荣脸色变了变。
不可能,陆韶怎么可能查到这些。
当年这事,可是连岳父都不知道的。
他更特意叮嘱过发妻,不要和一双儿女提。
那一家人更是消失得一点音讯都没有,所以他才敢独吞。
不过接下来陆韶的话,打破了他的自欺欺人。
“我查到,外婆确实留了一大笔财产下来。”
“不过却不是她的嫁妆,而是帮她娘家保管的财产。”
“这一大笔财产是乌家的东西,外婆承诺将来他们家的人回来要,就会还回去的。”
“所有的钱物都有清单账册记录。”
“当年舅公交给外婆的时候,外婆还亲自签了契约的。”
“而这份契约,保存在乌家管家的手里。”
“只要拿来一对,就知道你以前陆续卖掉的那些东西,是不是乌家的了。”
陆清荣不敢相信的看着他。
连乌家的管家都知道,这逆子是真查到了。
不过他当然不会承认,“可你娘去世前,并没有告诉我这些。”
“她只告诉我,这是她娘留给她的嫁妆。”
“她不想看到我将来受苦,所以全部留给我用作读书和生活打点等花费。”
他咬死不承认就行了,反正发妻已经去世。
谁又有证据证明,他知道这件事呢?
陆韶反问:“那证据呢?”
陆清荣光棍的道:“没有,你娘是口头告诉我的。”
陆韶道:“你没有证据,我有证据。”
“乌家的管家,以及他手里拿着的清单账册,以及外婆签的保管契约单就是。”
“所以这不能算作陆家的财产,拿来公中分。”
“但你也应该要物归原主吧?”
陆清荣听到这话突然明白了,这逆子说的分家产是假,要让他归还财产才是真吧。
真是个胳膊只会往外拐的孽障。
他冷哼:“我没听你娘说过,你说这些证据就是真的?我不信。”
陆韶早知道他会这么说,“这些事是我请县令帮忙查的,乌管家也是县令的人找到的。”
“并且查证确定,这些都是真的。”
“所以你否定狡辩也没用,县衙只讲究证据。”
“你要是想独占乌家的财产,管家会代表乌家去县衙告你。”
这是他外家的产业,确实不可能拿出来给陆家分。
他们也不会要别人的财产。
他小媳妇之前数出来,不过是要引出他现在说的话,道破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