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又看了看几个儿子,冷哼一声。
“他们来向我和老五媳妇求情。”
“说老五是要考科举当官的,媳妇如果名声不好,对老五有很大影响。”
“要是名声受损,老五以后想做官也会有妨碍。”
“让我叫老五,去将那狐媚子接回去,就说之前是我们误会了。”
这让老太太很不高兴。
这样做的话,不变成她这个婆婆,反而要向那个狐媚子服软了?
只是儿子的前途又确实重要,所以她还在拿不定主意。
乔叶和陆韶一听,就知道郁老六来干嘛了。
乔叶一脸无语的道:“这样不就成了奶奶您的错?到时候县城的邻居会怎么说您?”
“再说,我后婆婆这是补贴娘家,被您送回去的,关我公公科考做官什么事?”
“清官难断家务事,那些京城的世家大族家里都有糟心事,别说我们这小地方了。”
“这事,肯定是我后婆婆和郁家,怕影响她名声,想出来的办法。”
“到时候要是您吩咐我公公去接人,再到处和人说说。”
“她不但能理直气壮地回来,还能说之前是您找借口冤枉折磨她的手段。”
“她是无辜的,您就是恶婆婆,她因为孝道,不敢违抗您,这才被迫去的娘家。”
“所以您才会主动,让儿子去娘家接她。”
老太太之前没往这方面想。
现在一听,脸黑了黑,“我可没冤枉折磨她,这个不要脸的。”
原本还想着要不要让老五去先将人接回来,然后家里解决扶娘家魔的事。
现在她却不乐意了。
明明就是狐狸精的错,凭啥最后反而败坏的是她这个婆婆的名声?
接着就听乔叶问:“今天郁家的人是不是来了?”
老太太有点莫名,“没来啊!”
乔叶瞬间懂了,然后看了看有些心虚的陆老大几人。
她开口道:“那就是郁家的人,单独去地里找大伯几人说话了。”
陆老大几人,应该是在郁老六刚和他们分开后,就回来开始劝说老太太。
“你们和奶奶说的那些话,都是郁老六和你们说的吧?”
她就说郁老六来干嘛,原来是想让陆家主动自己服软去接郁婉芝。
这样就成了陆家的不是,让郁婉芝不但能有台阶下,还能洗白一些名声。
想的真美。
不过换成以前,这样的算计确实有用。
毕竟陆家从老太太到陆家几兄弟,最在意的就是渣公公科举做官了。
为了不影响对方以后做官,他们怕是捏着鼻子也要认。
而且也不会想太多其中的弯弯道道。
陆老大几人讪讪的道:“我们今天在地里干活,确实遇到来村里想收粮食的郁老六,然后聊了几句。”
“他就忧心忡忡的和我们说,弟妹被送回娘家,影响了名声的话,对老五科举做官都有很大影响。”
“我们这不才想着就一点小事,要不就先让老五将人接回来。”
陆老四见老太太和乔叶的脸色都不好看。
他立即表态道:“我是觉得那郁老六来村里收粮食是借口,就是故意找我们兄弟的说这事的。”
“他没安什么好心。”
“我也和大哥他们说了,让他们别都当真,郁老六精着呢。”
“可他们却因为担心老五的前途,不听我的。”
之前三个哥哥劝说老太太,主动去将老五媳妇接回来,他可没掺和。
心里还很反感。
接回来干嘛?继续让老五拿陆家钱和东西去扶持郁家?
陆老大三人无语,“我们这不是怕耽搁老五的前程嘛。”
郁老六一直强调,老五不但是他们陆家的希望,也是郁家的希望。
所以郁家只会希望老五好,以后当靠山,不可能会拖累老五。
又捧着他们说,老五能考上秀才,以后继续科考都多亏了他们。
还说老五媳妇这两天,担心老五的名声受损耽误科考,眼睛都快哭瞎了,病卧在床怎么怎么可怜。
到时候要是病得去了,老五还得背上克妻的名声,多不吉利,对当官有影响。
他们听着郁老六说的头头是道,就感觉很有道理。
他们供了老五那么多年,外加对方是他们习惯性照顾多年的小弟。
无论是以后沾光,还是兄弟情,他们都打心眼里希望对方能好。
老五媳妇被撵回去,为老五的名声急得快病死了,也是有点可怜。
也让他们忍不住想,之前是不是他们娘误会了。
这才会回来劝说他们娘的。
陆老太太没忍住,看着几人骂道:“被人挑唆几句就来劝我,你们就是猪脑子。”
她是不知道郁老六找过老大他们,否则就不会差点上当了。
在她心里,现在最讨厌的是小儿媳妇,最厌恶的就是老郁家。
感觉老郁家的人没一个好东西,他们口中的话,可不能信。
陆老大三人感觉有些委屈,“我们当时真没多想这么多。”
老太太不高兴的说:“以后你们要是遇到郁家的人,可别再搭理了。”
“他们都是人精,你们可不是对手,。”
陆老大几人听话的点头,“知道了。”
心里却有些不以为意,他们没觉得郁家的人比自己厉害。
只是也知道老太太不高兴,所以不敢说什么。
老太太见他们点头,这才看向乔叶,换了个话题。
“怎么买这么多匹布?我也穿不完。”
老太太越过这件事去,乔叶却不准备越过去。
她大约想好要怎么收拾陆老大几兄弟,让他们长点教训。
她笑着说:“最近几天大家做蚊香和蜡烛都辛苦了。”
“我就想着,各房也都奖励几匹布料。”
“男丁女眷们都各做一身新衣裳,一起高兴高兴。”
要让牛干活,自然要让牛吃好草。
陆家几房的都齐齐愣住了。
“我们也有?”
这是他们都没有想到的。
乔叶笑着说:“有啊!”
“我之前就和你们说,好好跟着我干活,我就带着你们吃香的喝辣的穿好的。”
“你们最近干活都不错,我说要奖励,就会做到。”
她又看着陆大嫂几人故意道:“再说我那后婆婆,一个月怕是都不止做一身新衣裳。”
“现在我不过是奖励你们一人一身新衣裳而已,多大点事。”
陆家的人这会心里激动的同时,还有点复杂。
对五郎媳妇来说这不是事,但对他们来说,却不是小事。
他们已经好久没有做过新衣裳了,特别是年纪比较小的几个。
都是捡哥哥姐姐们穿剩下的衣服,补丁打补丁的穿。
没想到不过年,还能有新衣服穿。
陆大嫂更不由得眼圈都有些红了。
她看了看丈夫没忍住道:“没想到我想穿件新衣服,不是自家男人买来的布,而是沾了侄子媳妇的光。”
提起来就心酸,她都好几年没有穿过新衣服了。
以前和丈夫念叨抱怨过,他就说这村里家家户户都这样过来的。
没有谁家媳妇年年做新衣裳的,一天要干活穿那么好干嘛。
她当时听着一想也对。
可现在侄儿媳妇一赚到钱,就想到给他们做新衣裳。
知道他们干活辛苦了,要给他们奖励。
而丈夫却是相反的态度。
倒是将赚的钱都送去老五家,供着那狐媚子经常穿新衣。
这么一想就特别的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