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县令对蚊香也是充满好奇。
他伸手将小木盒打开。
只见里面放着十几枚,墨色像是小塔状一样的东西。
他拿起一枚看了看,大约手心长的蚊香。
让他有些惊讶的是,这蚊香还真雕刻成了一座精致绝伦的小塔。
他妻子仔细看了看感叹道:“这雕工还真好。”
卢县令轻笑道:“雕工好,这蚊香也一样很雅致。”
“我都有点好奇,这蚊香是什么味道。”
也因此不等晚上,他就用火折子点了一枚。
很快,一股清冷干净的雪松香萦绕。
卢县令笑道:“好闻,这味道我喜欢。”
他妻子也道:“闻着确实还不错。”
又问:“这蚊香是不是可以当熏香用?”
卢县令摇摇头,“不能。”
“那位小友说这蚊香是用来驱杀蚊子的,所以只适合晚上睡前点。”
“点完一枚即可,不宜点太多。”
他妻子这才道:“原来如此,那咱们今晚就点一枚试试。”
她又笑着说:“给爹娘和儿子房里,也都送两枚过去。”
卢县令将蚊香熄灭,“好,晚上试试。”
“这香味我很喜欢,等有机会问问那位小友,他妻子能不能将其制成熏香。”
这股清冽冷清的雪松味,有一种清雅感,用来当熏香很不错。
他妻子笑道:“那再顺便问问,这蜡烛和蚊香,有其他更适合女子闻的香味不。”
卢县令点头,“好!”
陆韶拿来送卢县令和那位同窗的蚊香,是经过乔叶特制,他亲手雕刻的。
也是为了看上去高端大气雅致,闻上去也雅。
本来想加檀香或者沉香的,可惜太贵了。
于是乔叶就现成的松果松叶等,调了雪松味的松粉香料,加到蚊香调制。
两三文一盘的蚊香,自然就没有加过任何香料了。
另一边,纪家。
纪柏松将陆韶送来的木盒打开。
先是看到了竹子蜡烛,也被这栩栩如生的模样惊叹到。
他将蜡烛拿出来放在桌子上,仔细端详。
发现这竹子蜡烛做的每片叶子颜色,不但翠绿还有脉络。
要是远看就真像是一株竹子一样。
正看着,一名中年男子走进了待客厅。
他是纪家现任的家主纪哲鹏。
纪松柏转头笑着说:“爹,你来看看这个,能看出是什么东西吗?”
纪哲鹏走过去,仔细看了看桌子上的竹子。
“这是用什么雕的竹子?看着材质晶莹透亮,有点像是玉石,但又不是。”
见他爹没有看出来这是什么。
纪松柏得意的道:“爹,这是蜡烛呢。”
纪哲鹏愣了愣,“这是蜡烛?怎么可能?”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种蜡烛,连听都没有听说过。
纪松柏就知道他爹会有这种反应。
于是拿出火折子,对几片竹叶顶端露出的一小截棉线点燃。
棉线也被染成了绿色包裹在蜡里,所以不仔细都看不出来这是什么。
一点燃,几片叶子瞬间亮了起来,确实是蜡烛发出的光。
看得纪哲鹏称奇不已,“真没想到这居然是蜡烛。”
“蜡烛也能做得这么雅致新意,妙哉啊!”
接着还闻到从燃烧的蜡烛里,传出来一缕缕清新自然的竹香。
他眼睛更是亮了亮,“竟还有一股竹子的清香,好闻。”
纪松柏也没想到,这蜡烛里居然还藏着香味的玄机。
对这股淡淡清新的竹香,他也喜欢。
“之前陆韶说送我蜡烛和蚊香的时候,”
“我还有点懵,这蜡烛又不是稀罕物,他怎么送我这个。”
“现在打开一看,才知道有多妙。”
他又用火折子点了几片叶子,发现这蜡烛比普通蜡烛要亮上许多。
轻笑着说:“真是有心了。”
纪哲鹏有些惊讶,“这是你曾经有些惋惜那位同窗陆韶送的?”
纪松柏道:“是啊!”
“他虽然被他爹送去乡下,自己去镇上找了个学堂念书。”
“原本我还有些可惜,他被家里放弃送去乡下老家。”
“但去了乡下他的成绩也一直很好,在镇上一骑绝尘。”
“而且今日再见,我发现他变了许多。”
“我和他聊了聊,他对事对人的言谈举止上,和从前相差很大。”
纪哲鹏笑问:“那是更好了?”
看儿子的模样,应该是对陆韶更加有好感。
纪松柏颔首道:“对,以前我和他相交,是喜欢他的单纯和简单。”
“他不喜欢算计,为人也真诚。”
“更不会像别人那样奉承我。”
所以在学堂时,他和陆韶虽然家世相差很大,但却算得上关系还不错的同窗。
他顿了顿道:“现在他经历了那些,看得出来早没曾经的单纯,反而给我一种不简单的感觉。”
“但却让我更想和他交好,以前是相交不错的同窗,也许以后会成为好友。”
对现在的陆韶,之前聊着聊着他就突然有种相逢知己般的感觉。
纪哲鹏挑眉,“变得不简单看不清了,你反而更想深交?“
纪松柏点头,“对,现在我和他能真正聊到一块了,很多想法理念更是不谋而合。”
他又带着深意的说:“而且这样的陆韶,将来在科举入仕上若有建树,前途不会差。”
以前的陆韶被家里养得,有些颇有种不知愁滋味的单纯。
那样的性子,以后要是进了官场,怕是会被人吃得骨头都不剩。
而现在的陆韶进退有度,言谈举止内敛沉稳,让他都有些看不透。
他有一种直觉,如果没有意外的话,陆韶的未来不会差。
所以除了真喜欢和陆韶相处外,交好也是一种对未来的投资。
纪哲鹏笑出声道:“那你应该没看走眼。”
“廉家都在他手上吃亏了,此子要是能成功入仕,我也觉得不会差。”
纪松柏愣了愣,“廉家在他手上吃亏了?”
纪哲鹏道:“廉春义收买他妻族的人,陷害他不成,反而被他破了计。”
“今天廉春义被剥夺了科举资格,廉家却没有强保。”
“我之前收到消息,廉家想算计卢县令失败,反而被卢县令将了一军。”
“廉春义就是卢县令和廉家博弈的结果,显然最后是卢县令反而占了上风。”
“而你这个同窗陆韶,很得卢县令看好和喜欢。”
“所以在卢县令和廉家的斗争里,我怀疑他也有参与。”
否则卢县令来这么久,可一直都被廉家压着,被动不已。
现在却主动出击,逼得廉家不得不放弃廉春义。
这代表着廉家不得不服软。
只看卢县令掌握主动权之后,能不能把握住了。
他意味深长地笑笑:“这麻榆县的天,也许真能变一变了。”
在廉家和卢县令之间,他们家自然是希望后者能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