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以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实迷途其未远,觉今是而昨非。舟遥遥以轻飏,风飘飘而吹衣。问征夫以前路,恨晨光之熹微。乃瞻衡宇,载欣载奔。已矣乎!
共工这会儿什么都不想说了。
是非对错,转眼成空!
如今纠结这些没有任何意义。更何况,共工很真诚的在心里自问,回答是若能重来,他的选择依然不会改变,他还是会指定这只慷慨赴死,美丽而悲壮的蜉蝣为神品。
这是他的道心!
他的道心,就是守护!在这一刻,他的道心格外清晰、格外坚定!
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不忘初心?!
只不过,他做出选择之后,可能会做出一些改变,他会把蜉蝣带在身边,而不是放任不管,自凭机缘。
苏小丫和虞书衡忍不住看向共工,不知道是不是他们的错觉,他们刚刚似乎感受到了共工身上一瞬间的气息波动。
两人默默观察了一下,奇怪的是,现场除了他们两人,其他人似乎都没有反应。
是其他人没有感受到?还是习以为常了?
不过,这些都不是现在琢磨的时候。当务之急,他们需要确定下来,到底是去共工属地寻找蜉蝣,还是去后土属地寻找神品。
毕竟,苏小丫现在可是获得了十样神品啊——天吴祖巫的九孔银月藕、玄冥祖巫的碧椽茶树精、奢比尸的七彩玉石、帝江的紫云参、烛九阴 的混沌五行草、句芒的苍鹰、祝融的九转火凰芝、蓐收的金之智慧果、翕兹的电精石 、强良的雷精石。
如果在获得共工属地的蜉蝣,苏小丫可就集齐了整整十一件神品,离集齐十二神品真正就只有一步之遥了。
眼见得即将闯关成功,苏小丫和虞书衡又怎么可能不激动,不兴奋呢!
从内心来说,苏小丫更倾向于去共工属地寻找蜉蝣。
哪怕共工并不知道蜉蝣的确切地点,可是这已经是十分明确的线索了。不管怎么说,找到蜉蝣的机会,比起找到后土属地的神品要大的多。
毕竟后土在哪儿,大家伙儿都不知道呢。更何况后土属地的神品,谁也不知道是什么。
完全就是两眼一抹黑啊!
所以,两者择其一,还用想吗!
跟苏小丫同样想法的大有人在,包括玄冥祖巫。
玄冥也不想多说了,干脆直接开口提出建议:“共工,我们直接去你的属地吧!”
这次,共工什么话都没有说,直接一挥手,直接用行动回答。
所有人几乎头脑一阵眩晕,还来不及做出应对,就发现眼前的景色已经大变样了。
苏小丫都要哭了。
她算是明白了,共工就是典型的直男,一点点弯儿都不带拐的。这也就明白了,明明共工是治理洪水的英雄,最后在神话传说中变成了兴风作浪阻挡大禹治水的反派。
明明,两人只是治理洪水的方法不同而已。就连大禹的父亲鲧,依然延续了共工所采用的治水方法。
虽然鲧失败,被神处决,可他终究留了儿子大禹帮他翻盘,共工却在历史长河中被黑化了……
就,一言难尽!
大禹治水所秉持的理念乃是堵不如疏。而这“堵”的策略,可不就是由共工提出来的“堕高堙庳”的治理方案么。
所谓“堕高堙庳”,就是由众多身强力壮的青壮劳力前往目标区域,将高耸突出的地方小心翼翼地铲削平整。
至于低洼的地方,则需要运送大量的土石等填充物,逐步垫高洼地,直至与周围地形相平齐。
而共工之所以会萌生出这样精妙绝伦的构想,原因在于他深刻认识到,如果能成功地将高地铲平,并把洼地填高,那么整个大地的表面就能呈现出相对较为平整的状态。
这样一来,当汹涌澎湃的洪水来袭时,由于地势落差所导致的冲击力将会大幅减弱,水流的速度自然也会随之显着降低。
不仅如此,这种操作还有一个极为重要的好处,那就是可以有效增加可供人类利用和耕种的土地面积。
毕竟,多种植粮食,可以有效补充打猎和采摘的不足,降低打猎所产生的人员减损。
毕竟,野兽好猎捕,可是一些妖兽也是以野兽为食的。
脆弱的人族跟妖族抢食物,怎么想怎么都没有胜算。哪怕,蚩尤传了大家修炼之法,可是真正有所成的又能有几人呢?
所以,土地资源对于各个部落的生存发展至关重要。
然而,仅仅完成上述工作还远远不够。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共工还下令组织人力修建起一道道厚实坚固的土堤。
这些土堤宛如铜墙铁壁一般,巍然屹立在平坦的地面边缘。它们的主要作用在于能够直接抵御住滚滚而来的滔滔洪水,使其无法越雷池一步,只能老老实实地在堤内缓缓流淌,绝不敢肆意横冲直撞、四处泛滥成灾。
正是通过采取这种综合性的治理手段,才得以实实在在地保障黄河沿岸各个部落的生命财产安全。
而且,这种方法既不会过度干扰正常的农业生产活动,又能解决水患问题,在当时而言,真可谓是一举两得!
毕竟在蚩尤的带领下,种植作物获得粮食已经普及开来。羽山生活的百族,无一人不懂,无一人不会。
只不过,故土难离。
虽然,部落旧址比起羽山差得不是一星半点,可是那里有部落的根!
那些拼死为他们争取逃生机会的族人,永远留在了族地。准确说,只是英魂滞留在族地附近,至于肉身,葬身妖兽之口,连骨头渣子都被嚼碎吞噬了,还能留下什么呢?
可是,英魂不远,他们还是想要返回故土,去送一送,哪怕只是敬上一杯浊酒,虔诚的磕上一个头,也是他们的心之所系!
所以,共工在羽山跟逃到羽山的人族聊天时,了解到黄河流经区域,十年九害的黄河对他们的生产生活造成严重威胁,就自己琢磨着,终于让他琢磨出了这个治水方案。
逃到羽山的百族,无一不是历经千辛万苦、九死一生方才从洪灾和妖兽的双重肆虐,最终抵达羽山的族人也十不存一。
当共工提出了“堕高堙庳”的治水办法,立即得到了蚩尤和百族的一致认可。此时的他们早已经走投无路,任何一丝可能拯救族群的机会都如同救命稻草一般珍贵。
在蚩尤的大力支持下,以及巨人族不辞辛劳的协助下,击败了水妖的羽山百族,开始了轰轰烈烈的治水工程。
众人齐心协力,首先要做的便是将羽山山脚辐射十里范围全部垫高。他们搬来巨石,运来土方,夜以继日地忙碌着。
经过无数个日夜的艰苦奋战,羽山山脚逐渐高耸着拔地而起,成为了一座坚不可摧的堡垒。哪怕水妖再次攻伐,也奈何不得羽山半分。
羽山山脚变得平坦肥沃,足以容纳众多人口居住,一个安全的栖息地就这样诞生了。
眼看着新的家园已具雏形,那些归心似箭的各个部落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他们纷纷带领着自己的族人,迫不及待地踏上了返乡之路。
羽山的成功,让所有人都看到了希望。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对未来的憧憬,虽然前方的道路依旧充满未知,但他们坚信只要团结一心,就一定能够战胜困难,重建家园。
共工主动请缨,带着黄河沿岸居住的族群,有针对性的在这些部落居住的河边、低洼易涝处开展治水工作。
比如,在黄河两岸修筑土堤,对一些因地势低洼容易积水的农田周边进行垫高处理。
共工虽然是直男,不会拐弯抹角,却不表示他是傻子。相反,共工的智商还是蛮高的。
他观察到黄河流经黄土高原携带大量泥沙,在平原地区流速缓慢,泥沙淤积导致河床逐渐升高,这才经常性的泛滥成灾。
于是,他带领这些部族的民众,发现地势高,就组织人力用工具将高处的土挖掘,搬运到地势低的地方进行填埋,以实现“堕高堙庳” 。
同时,在地势相对平坦的地方,采集土料,夯实筑造成土堤,用来阻挡洪水的漫溢……
可以说,这完全就是羽山治水的全盘照搬。幸好,共工的这一番治理并不是无用功。
只可惜,阻力越大,反弹也越大!
黄河被阻挡是暂时的,一天、两天没有问题,一年、两年没有问题,十年、二十年没有问题,百年千年就搞不定了。
咳咳!
等不到百年,不过才几十年时间,黄河河水已经累积到了极致,蛮横的冲毁堤坝,四下漫延。因为无河道可行,黄河直接泛滥成灾……
之后,鲧治水延续了共工的方法,甚至还从天庭偷出了息壤,用来治水。可惜,结果依然失败了。
直道大禹疏通河道,铸造九鼎镇压九州气运,引导天下水流各自因势利导汇入南海,尽入归墟。
大禹划分天下为九州,即冀州、兖州、青州、徐州、扬州、荆州、豫州、梁州和雍州。
大禹一声令下,九州州牧献出了珍贵无比的青铜。这些青铜被汇聚到一起,堆积如山,散发着耀眼的光芒和沉甸甸的分量。
大禹亲自监督着能工巧匠们对这些青铜进行熔炼、铸造,历经千辛万苦,终于铸就了那威震天下的九鼎。
这九鼎造型古朴典雅,线条流畅自然,仿佛蕴含着无尽的神秘力量。
工匠们精心地将全国各地的名山大川、形胜之地、飞禽走兽以及奇花异草一一镌刻于九鼎之上。
这九鼎之中,有五只对应着阳法,四只则象征着阴数。它们分别采用了不同性质的金属来打造,其中阴鼎以柔美的雌金铸成,闪耀着温润的光泽;阳鼎则由刚猛的雄金铸就,散发出雄浑的气息。
更为神奇的是,这九鼎内部常常保持着满满的状态,似乎永远不会枯竭。
人们通过观察鼎中的变化,可以占卜出气象的好坏,预知风雨雷电等自然现象的来临。
每当鼎中出现异常波动或异样色彩时,便意味着即将有重大的气候变化发生。
九鼎每一座都承载着一片地域独特的风貌与特色,有的鼎上山峦起伏,云雾缭绕;有的鼎上江河奔腾,波涛汹涌;还有的鼎上异兽嬉戏,花草争艳。
冀州鼎,其上铭文如蜿蜒的虬龙,刚劲有力。图案刻画着山川壮丽之景,峰峦叠嶂,云雾缭绕,一条奔腾的大河贯穿其间,似在诉说着大地的广袤与雄浑。
兖州鼎,铭文线条流畅,犹如灵动的丝线。图案是一幅农桑图,有人在田间辛勤耕种,有人在屋舍前养蚕缫丝,生动展现出百姓安居乐业的祥和。
青州鼎,铭文笔法古朴,透着岁月的沧桑。图案描绘的是一场激烈的战争,勇士们手持戈矛,驾着战车,奋勇厮杀,硝烟弥漫,彰显着无畏的勇气。
徐州鼎,铭文规整严谨,彰显威严。图案为祥云朵朵中,瑞兽麒麟昂首阔步,周身散发着祥瑞之光,寓意着吉祥降临。
扬州鼎,铭文圆润婉转,似有韵律。图案刻画着盛大的祭祀场景,人们身着华服,献上祭品,神情肃穆,尽显对天地神灵的敬畏。
荆州鼎,铭文简约却意味深长。图案是飞禽展翅翱翔于天际,姿态轻盈优美,象征着自由与灵动。
豫州鼎,铭文苍劲古朴,力透鼎身。图案呈现的是工匠们在作坊内精心打造器物的忙碌景象,展现出高超的技艺。
梁州鼎,铭文错落有致,别具一格。图案绘着星辰闪烁于浩瀚夜空,神秘而深邃,蕴含着对宇宙的无尽探索。
雍州鼎,鼎为龙文,赤色。铭文大气磅礴,震撼人心。
不同于其他八鼎,雍州鼎的图案以天下九州为蓝本,各州疆界分明,山川城池罗列其上,尽显一统天下的豪迈与威严 。
可见,雍州鼎对于大禹而言,终归是不同的。
只可惜,个中缘由早已无人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