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到空间里,重新梳洗一番,白南浔变成了四五十岁带着眼镜的教授模样,陈竹琳也带着花白的假发,穿着一身旧的列宁装,随白南浔往京师大去。
到了京师大,两人根据路牌找到了档案室,档案室挂着一把锁,白南浔从陈竹琳的头上取了一个发卡,在锁眼掏了两下,锁就被打开了。
档案室内分类很详细,他们先找到了77级的档案架,又在里面找到了中文系。
一路看过去,终于找到了侧面贴着罗红英的档案夹,白南浔把档案夹抽出来,翻开第一页就是罗红英高考之前填写的个人信息报名表。
白南浔看了一遍,记下了地址,然后拿出照相机拍了下来,后面的政审内容,志愿填报等等,全部都拍了一张。
没一会儿两人就走在了档案室外面的路上了。
这一趟白南浔就确定了那人真是李玲玉,不是这个罗红英。
档案上的罗红英,今年29岁,滇省人,因为家里有长辈是抗战时期归国的南洋华侨,而且最开始他们也是国民党。
所以被革委会认为有海外背景,在66年跟着家人一起被下放到齐市的红安农场里。
到农场没有一年就嫁给了农场场长金大力,后面几年里连生了三个女儿。
上面对其他人都没有过多的描述,包括她的家人。
想来当时李玲玉和李建国就是被转移到了这个农场里的。
“我们去红安农场?”
“去看看。”
两人在闪电上都没有说话,两人都不愿意往最坏的地方想,但还是为罗红英和她的女儿们捏了把汗。
天色渐暗,两人到大红安农场的时候已经下午五点多钟了,正好快到农场下工的时间。
随着广播里面的声音响起来,陆陆续续从农场大门出来了很多附近的村民,他们也是在农场里面干活的人。
只有少部分还没有平反的人还留在农场内,等村民都走得差不多,有一个大腹便便的人走到农场的门口。
“场长,回家了啊?”
“对,大门锁好,晚上多看着点啊。”
“知道了。”
金大力看起来起码四十多岁,人不是很高,但是体重起码有两百斤,远远的看就是一个矮胖矮胖的山。
白南浔他们看着他走到了一座青砖瓦房的宅子面前,开门进去。
没一会儿从里面传出一阵声音。
“亏了我好吃好喝的让你复习了一个多月,连个大学都考不上,养着你有什么用,儿子生不出。现在连个孩子都带不好。”
然后屋内又传来阵阵打斗声与哭喊声,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金大力正在殴打罗红英。紧接着,又传出一阵清脆响亮的挥鞭声响彻整个房间。
“爸爸,求求您别再打妈妈了!我们保证会好好照顾弟弟的,请您饶过她吧!”孩子们哭喊着试图阻止这场暴行,但却无济于事。
金大力怒喝道:“哼,你们这群没用的东西,统统给我闪开!否则连你们一块儿收拾!”
“金大力,你有本事冲我来,打我没关系,但你要是敢动我女儿一根汗毛,我绝对不会放过你!而且别以为我不清楚你那姘头小寡妇到底跑哪去了!”罗红英愤怒地回应道。
“该死的婆娘,竟敢胡言乱语!明明是你自己没本事考上大学,难道还不许别人去读书吗?少在这里信口雌黄、胡乱污蔑,不然休怪我对你手下无情!”
说完,金大力又是一顿雨点般的拳头落在罗红英身上。
这阵拳打脚踢持续了好一会儿,直到金大力累得气喘吁吁方才罢休。他恶狠狠地吼道:“赶紧去给老子做饭!”
此时此刻,躲在屋外偷听的白南浔和陈竹琳脸色苍白、浑身发抖,压抑着自己的愤怒。他们万万没有想到,金大力下手竟然如此狠毒,简直令人发指。
他们敏锐的听到了金大力话中的意思,不是说罗红英和金大力只有三个女儿吗?哪来的弟弟。
陈竹琳问到白南浔:“不是说只有三个女儿嘛,哪来的弟弟?”
“金大力都说她生不出儿子,肯定不是她生的。”
“那就是她口中的那个小寡妇的了?”
“李玲玉会是那个小寡妇吗?”
两人对视一眼,心里都有答案,不过还是要去核实一下,两人先进空间里吃了一顿饭,等天色完全黑下来才又从空间里面出来。
依旧穿着下午时的那套衣服,两人轻车熟路地从农场附近的围墙上纵身跃入,动作干净利落、悄无声息。
他们蹑手蹑脚地靠近那些棚子,此刻周围一片静谧无声。
突然间,白南浔听到从某个棚子里传出一阵说话声:“爷爷,咱们真的还能有平反昭雪的机会吗?”
紧接着传来另一个苍老低沉的声音:“当然会有的,孩子,千万别灰心丧气啊!你也瞧见了,不是已经有人成功离开这里回家去了嘛。”
然而那个年轻些的声音似乎仍心存疑虑:“可是……”
没等他把话说完,老人便打断道:“好啦,赶紧睡觉休息吧。”话音刚落,屋内顿时恢复安静。
白南浔慢慢走到这个棚子门前,只见那扇门十分低矮窄小,与他高大挺拔的身材形成鲜明对比,让他站在那儿看上去颇有些怪异可笑。他抬起手来,轻轻叩响了房门。
“谁呀?”里面传出询问声。
“老先生,在这儿说话多有不便,能否请您开一下门?”白南浔轻声回应道。
里面传来一阵轻微而细碎的声响,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悄悄移动。
紧接着,这扇破旧的门缓缓打开,一个弯着腰、身形佝偻的人影出现在眼前。
他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着门口那个高大挺拔的身影,试图辨认出对方是否是自己熟悉的人。
\"老先生您好!请问方便让我们进去谈谈吗?\"白南浔轻声问道。
\"嗯,进来吧。这儿只有我和我的小孙子,不过要小心脚下的台阶。\"老人慢慢地说道。
白南浔小心翼翼地跟随着老人走进屋内。一路上,他在心中想着:难怪这门和棚子都如此低矮呢,这居然是向下挖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