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山妞点点头。
听了这话,胖妇人非常不满地叨叨了句:“赚了钱,好东西自己舍不得吃,净给外人吃,不是贱骨头是什么?”
一直没说话的许卫秋这时候开口了:
“你懂什么,这屋子本来就是许三爷的,他白给我住,要是没有这屋子我就得流落街头了,做人不能没良心。”
这话倒勾起了胖妇人的好奇心:
“为什么要流落街头,你在这村子里不是还有个家吗?我听章氏说你还是嫡女呢,怎么,被人欺负了?”
许卫秋嘴硬地说道:“谁能欺负我?”
胖妇人听了这话,很是认同地点点头:“也是,就你这张嘴,除了我,谁也说不过你。”
听了这话,许卫秋不由得挑了挑眉。
到嘴边的肉飞了,胖妇人惋惜极了,她生无可恋地往嘴里扒了一口干饭。
许卫秋见她坐在那闷不吭声地吃着饭,看那模样,吃不着鸡肉当真生气了。
“大娘,明天跟我去出摊吧。”
“不去,我为什么要去?”
“不去可以,我首先声明啊,不干活的人没饭吃,我家不养白吃的。”
“不养白吃的?那她呢?”胖妇人不满地指了指身旁的山妞,山妞见她指着自己,很是憨憨地冲着她露出一排白牙。
“山妞还帮我劈柴呢,那柴你能劈吗?”
此话一出,胖妇人顿时无话可说。
三人正在吃着呢,就听到门外传来几声急促的敲门声。
许卫秋扭头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夜幕已至,这屋子平时就二娘会来一下,可二娘胆子小,入了夜,是绝对不敢自己一个人穿过芭蕉林的。
屋内只有三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要是来了坏人,几人是招架不住的,许卫秋非常警觉地从墙角拿起一条棒子。
见状,一旁的胖妇人也面带了一丝忧色。
“谁啊?”
“卫秋,开开门。”
“是二娘。”山妞说道。
许卫秋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走过去打开门闩,门一开,章氏就快步走了进屋,她脸色青白,明显是在路途中担惊受怕给吓的。
“二娘,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呢?”
章氏看着她,扭头又看了看屋里的其他两人,支支吾吾地说道:“秋儿,我今天能不能在你这住一晚。”
“怎么,姨娘又给你气受了?”许卫秋能想到的只有这个。
此言一出,章氏眼眶顿时就红了。
屋里二人都明白过来,看来是真受委屈了。
“二娘,你吃过了吗?”
章氏先是点点头,后来又摇摇头。
看她那模样,许卫秋心里难受极了,赶紧让她在桌子旁坐下来,给她端上了吃食。
章氏扒了两口,吃着吃着,眼泪就出来了。
许卫秋在旁一边给她抹眼泪,一边问:“二娘,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那姓容的给我气受就算了,没承想,那新进门的红燕也是个利害的,怎么说我都是她婆婆呢,她知道家里没人给我撑腰,根本不把我这个长辈放在眼里……我的命怎么那么苦……”
说着说着,章氏再也忍不住抽泣了起来。
看来,自己搬出来的这段时间,二娘在那个家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只是怕自己担心一直忍着没说而已。
看着二娘那模样,许卫秋第一次后悔自己搬出来这个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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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松仁携同两名美貌佳人登上停靠在南湖上的一艘装饰华美的画舫。
这南湖上酒舫不少,不少都生意黯淡,仅可维持生计;独独这艘墨玉楼生意兴隆,一入夜宾客就络绎不绝。
这墨玉画舫在兰阳城相当的出名,是文人墨客欣赏美景、结交佳人、观光游玩的首选。
夜色之中,与好友知己泛舟湖上,感受着画舫微微晃动,看着岸边的青松傲立,情怀抒发,赋诗一首是多么的附庸风雅。
刚上了画舫,袁松仁一眼就认出了守在甲板的正是冯家的两名护院,他心中一喜,轻步上前从后方伸手拍了拍其中一人的肩膀。
那名护院警觉地拨剑、回头,见是他,赶紧收剑行礼:“袁少爷。”
袁松仁见他紧张兮兮地模样,不由得调侃道:“曹护院,在咱们兰阳城自己的地头,有必要那么草木皆兵么?”
曹护院不知该如何答话,又冲其行了个礼。
“行啦行啦,跟我就别见外了,敢情你家二少爷也在里面,我这就去会会他。”说罢就拉着一名佳人的手,进了宴客的画舱内。
画舱内栋宇宏敞,有舞姬献艺、凤管鸾箫;底下高朋满座,叫好声连连。
里头虽人头攒动,袁松仁还是一眼就看到了贵宾座上的冯家老二。同行的还有与自己相熟的另一名好哥们……齐家商行的少东家齐鸿辰。
他上前招呼,冯齐二人见到他颇感意外:“袁兄不是随袁伯父到会邑去了么?”
袁松仁摇头叹息道:“那地方,冬天能冻死人,找个消遣的地方也没有,哪有咱们兰阳城好,实在呆不住,我就回来了。”
说罢,就见冯老二身后一名长相出众的男子无礼地打量着自己,此人坐在贵宾席首位,明显是与冯齐二人同行的,但他却不曾见过,不由得冲着冯齐二人问道:“敢问这位是……”
“啊……”冯老二赶紧给他介绍:“这位是赵兄。赵兄,这位是同银庄的少东家袁松仁。”
袁松仁起身向其拱手行礼,岂料男子却仅是冲着自己淡淡点了点头。
袁松仁不由得愣住了,想他家同银庄在兰阳也是赫赫有名,作为同银庄接班人的自己同样也是个炙手可热的人物,多少人攀炎附热,没承想,这名赵姓男子在得知自己的身份后,竟然如此怠慢,连屁股都不愿离座。
袁松仁默默地落座,将心中的不快微微压下,然而,接下来,令他更惊奇的是冯家老二对这男人的态度。
这冯府二少爷在兰阳城向来也是打横走的人,怎么对着这个男的就点头哈腰、极尽奉承了呢?
他不由得拉住了同行的齐鸿辰,小声问出了心中的疑惑:“齐鸿兄,这姓赵的到底是个什么来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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