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会所,一阵冷风拂面而来,天都已经黑透了,她是吃过午饭来的,没想到在这里耗了一下午。
温宁对沉默跟在她身后的两兄弟说道:“好了,都各回各家吧,今天的事情别告诉家里人,省的他们担心。”
“可是,姐……”
温宁的脸色因为失血有些多而显得苍白,她刚刚在洗手间随便的用冷水洗了一下脸,总不能顶着那满是鲜血的脸在外面大摇大摆的走吧,指不定人家还以为她是杀人犯呢!
不过身上的伤还是得去一趟医院。
其实她大可以让白泽带她出处理一下,但接触了白泽,忍不住的就会想到顾阎,而想到顾阎……
温宁的目光一暗。
温宁伸出手要拍他们的肩,却在伸出手的时候发现,肩膀手臂上的血竟然顺着袖子流淌下来,明明之前洗干净的手,现在已经有血色蔓延开来,这样要是再拍他们,恐怕一个鲜明的血手印少不了的,回去大概能吓死家里人。
想到这里,她没什么负担的收回手。
“这次的事情到此为止,将今天的事情都忘掉,回去之后,该上学上学,该玩闹玩闹,不必要的心理负担就别有了。这也算是一个教训,年轻气盛可以,但也得知道分寸,毕竟这个世上,有许多的人的底细你没有摸清楚,自己又没有实力对抗,一时的逞强,最后会落得什么无法挽回的结果,你们得想想。”
见两人不说话,温宁看向温凯:“你听到了吗?”
温凯一脸懵逼:“我听到了,可是姐,这事和我没关系啊,是温城和费安有矛盾啊,我完全是义气被牵连的无辜路人。你不能看我吊儿郎当的看起来像个小混混,就怪我啊。”
温宁:“……”呵呵,还真不好意思,她第一反应就是温凯这个小混混。
她觉得她是不是要更正一下温凯的认知,他不是看起来像个小混混,压根就是个小混混好嘛!
不过考虑到对方脸皮薄,还是不去刺激了。
她转头看向紧绷着脸的温城:“好吧,不管什么矛盾,费家过不了几天好日子了,费安好运点或许不受牵连,不走运的话,大概也不可能出现在你的面前了。都回去吧,回去吧!”
温城目光在她的手上盯住不动。
温宁也不搭理他们,本身他们的关系并没有真的有多么的手足情深,今晚上她能做到这一步,也算对得起他们叫的一声【姐】了,加上她现在脑子乱哄哄的,她真的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好好的休息整理一下混乱的记忆。
她怎么也没想到,她自信的以为不曾出现差错的记忆,竟然真的有错漏,错漏的恰恰是和顾阎的那段。
是了,怪不得顾阎总说她忘了什么,她自信的觉得不可能。
现实却给她狠狠一巴掌。
她更不明白,明明知道她要是想起来,绝对不会有什么好的顾阎,之前明示暗示,难道真的以为她就离不开他了?
对于之前没有任何解释,难道还打算这么三言两语的盖过去?
“你去哪?我送你去!”温城抿了抿唇,出声说道。
温宁睨了他一眼,摆手:“算啦,小孩子家家的,血腥的画面看的太多,对身心成长不好。都这么晚了,赶紧回家,快回去。”
“不行。”温城很固执:“今天的事情是因我而起,如果不是我,你……我不能明知道你受伤了,还将你丢下,我送你去医院,再送你去酒店。姐,你让我跟着,不然我不放心。我会给家里打电话,告诉他们我在朋友家里歇一晚上,不会将这件事情说出去的。”
温凯连忙举手:“我也是,我也要。”
温宁有些头疼,她觉得她招惹了个大麻烦。
她动了动嘴:“……随你们吧!”
说着,也懒得理会他们,走到路边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车子停下,仿佛害怕她后悔似的,两兄弟的反应倒是非常快,在她上车后,飞快的跟着一起上了车。
温宁上车后报了个地名,就闭上眼睛,她现在真的很累。
两兄弟皱着眉担忧的看着她,听到地名后,相互对视一眼,并不是医院的名字,难道不去医院吗?
难道伤口不处理吗?那怎么行?
两人都坐立不安,简直比自己受伤还紧张着急。
路程还不算远,也就二十分钟,就到了目的地。
是一家私人小诊所。
进了诊所,温宁将身上的外套脱了,直接往床上一坐。
诊所的医生护士或许见多了这种伤势,神情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医生将她衬衫剪开,为她清洗伤口。
“这是野兽抓挠的?什么样的野兽造成的?”医生戴着口罩问道。
温宁:“一头作死的黑熊。”
医生看了她一眼:“哦,那熊呢?”
“死了!”温宁扯了扯嘴角,“我吃了亏还能让它落得好?”
医生:“嗯,不错,很有气势!”
两兄弟傻站在一旁面面相觑,这家诊所的人怎么那么奇怪,见到这么严重的伤,竟然一点惊讶疑问都没有,仿佛习以为常一般。难不成还经常有被野兽撕咬的人找他们看?还有他们的对话,怎么着都充斥着浓浓的诡异感。
伤口裂度大,需要缝针。
温宁也无所谓,她看向两兄弟:“无聊了吧?让你们回家你们不回去,非要跟着我在这里傻站着,有意思吗?”
温城:“……还好,并不觉得无聊。”
温凯盯着她身后的医生一举一动,一边答道:“姐,疼不疼?我之前被人在胳膊上划了一道,缝了十几针,疼死我了。”
温宁沉默了一瞬:“行啊小子,小小年纪,就有了勋章了,不错,再接再厉,下次在?脑门上标记个大大的勋章,让所有人都看到,那才倍有面。”
温凯:“……”这话听着怎么那么的奇怪?
温城心中冷笑,这个蠢货的脑子肯定想不明白这是温宁姐在嘲讽他,大概还以为是在夸奖他。
在诊所待到了凌晨,才算结束。
麻药还没有退去,这个时候感觉还不太清晰,她看着破烂的快要成长条子的衣服,再看被血污了的外套。
温宁心中郁郁,虽然血是自己的,但就是好嫌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