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定香料上,两人都是一把好手,先前的用料太少,他们也只是有个大概的猜测,现在靠近这源头,也更能准确的分辨出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与此同时,两个人也在观察着其他人的反应,看看他们是否也跟自己有着相同的感觉。
在鉴定完毕后,夙行秋摁了一下房间内的一个按钮,不一会,就有人敲响了房门。
“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到您?”
隔着一道门板,夙行秋问道:“你们今天燃的,是什么香?”
“是明夜香,如果您要是喜欢的话,我们可以单独包一些送给您。”
夙行秋回头看了一眼顾凌霜,随后对外面淡淡道:“不必了,先下去吧。”
门外的人也没多待,应了一声:“好的,那您有需要再叫我。”
待人走后,夙行秋才开口道:“这绝对不是明夜香。”
在鉴定香料之前,每一个人都要学会分辨每一种用料的区别,对于市面上的一些香,也需要记住它们的配方。
尤其像明日香这种经久不衰的香型,他们更为熟悉,随便叫出来一个人,都能将其中的配方表背诵出来。
再算上每个调香师的手法不同,但味道也应该大差不差,不可能出现如此的偏差。
况且,顾凌霜对自己有自信,她闻到的味道,绝对和明夜香不一样。
不,不能这么说,这何止是不一样,简直就是南辕北辙。
难道说,每个人都能闻到不一样的味道?
又或者说,特定的人才能闻到特定的味道?
为了验证这个想法,顾凌霜传音给向书意,询问她问道的味道。
对方的回答更为奇怪,让顾凌霜摸不到头脑。
“怎么了?”夙行秋见顾凌霜皱眉,不由关切问道。
“向书意说,她有闻到明夜香的味道,同时也有别的味道出现。”顾凌霜将向书意的话原原本本的复述给夙行秋听,“不过后面的那种味道她们家没燃过,所以,她也不知道那香是什么。”
向书意是典型的大小姐,日后的家主之位是她的,她学的东西就不会像寻常女子学的那般,闻不出这里的香料味道也是正常的事情。
现在这事情就有些魔幻了,这走向论谁都摸不到头脑。
夙行秋这个时候也不管有没有二人世界了,直接将司修远叫了过来。
完全不顾对面人的大吵大闹,干净利落的说完之后,就单方面的关闭了传音石。
顾凌霜内心默默吐槽,现在哪个大冤种能因为他的一句话赶过来啊?
没到一炷香的时间,顾凌霜就在窗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顾凌霜瞬间一句话都没有了。
再一个晃神,人已经出现在了包厢内。
看到夙行秋的那一刻,司修远的白眼差点翻上天去:“呦,还没死呢,我还以为你叫我,是命不久矣呢?”
夙行秋淡淡的摇头,头一次回应了司修远的废话。
司修远惊奇的望向夙行秋:“你怎么了?让人夺舍了?”
“有病趁早去治吧,不要讳疾忌医。”
司修远刚想炸毛,被夙行秋再次打断:“你上来有没有闻到什么不同寻常的味道。”
不断累积的情绪被骤然打断,司修远一下子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般:“什么什么味道?”
夙行秋倒也没说什么:“你现在闻也可以。”
司修远转身,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来回闻了好几遍,最后不耐烦道:“除了明夜香,还有什么别的味道吗?”
司修远虽然不是跟着夙行秋从锺离大陆回来的,但也绝对称得上是过命的交情,是决计不可能诓骗他的。
得到了这面的答案,两个人都觉得内心有一座大山压着,现在的情况是越来越严峻了。
这情况...
司修远看两个人面色如此难看,不由得询问道:“怎么...啊!”
司修远不愧是顾凌霜亲封的‘大冤种’,来的时候气喘吁吁的,再被夙行秋利用过后,直接被夙行秋扔了出去。
顺便还附带了一句:“感谢赴约,下次再会。”
“现在怎么办,再如何验证?”
顾凌霜也跟着有些焦躁,脑子一转忽然又想起了一个人。
于是也跟夙行秋一样,拿起自己的传音石,说了两句话。
这次来的比司修远快,不多时,房内就出现了一个男子。
上来就跪在了顾凌霜的面前,低垂着眉眼:“属下来迟,望吾主恕罪。”
“起来吧。”
于鲁站起身来,依旧低着头:“敢问吾主召属下前来,所为何事?”
“很简单,我记得你应该是有学习香料的课程,你来闻一闻,这里究竟是个什么香。”
“是。”
于鲁领命,在房间内深吸一口气,随后在顾凌霜准备好的笔墨纸砚上,写下了一串香料的名字。
写完后,于鲁将这张纸双手捧在手掌心内,躬身将那张纸递给了顾凌霜:“原谅属下才疏学浅,只能写出这几味药材。”
顾凌霜将这张纸接过,略微的扫了一眼。
其实于鲁写的已经够多的了,这上面的药材,大部分都和顾凌霜写的能对上,剩下的几味没写上来的,也确实是因为那几味药材很稀少,写不上来也是人之常情。
又得到了这样的消息,两个人渐渐有了些思路。
顾凌霜摆了摆手,示意于鲁退下。
于鲁看了一眼屋内的夙行秋,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说什么,顺从的退下了。
待到于鲁退下之后,顾凌霜转头看向夙行秋:“照目前来看,能闻到不同香味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特点。”
“从锺离大陆而来。”
夙行秋心下一惊,明白了顾凌霜的言外之意,这于鲁也是从锺离大陆来的,可是当初,不是说,只有他一个人吗?
“那么,向书意呢?”
如果说,顾凌霜的全部推断是正确的,那么向书意是什么情况。
过往全部的相处细节在这个时候一下子翻涌,顾凌霜的表情渐渐凝重,内心的思绪根本就压抑不住,拳头紧紧握着,仿佛下一秒,就能将桌子打个对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