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江季同就满怀歉意的回来了,身后还缀着两个垂头丧气的小尾巴。
“这是你们小师妹。”
不过短短五分钟,江季同的声音已经有些沙哑。
“哑巴了吗,不会叫人吗?”
江季同气得给了他们一人一脚,就是因为他们这么闹腾,才导致二师妹不愿意回来,使本就不是很富裕的宗门女弟子数量雪上加霜,还给他平添了一堆工作量。
“小师妹好。”
“小师妹好。”
顾凌霜:等等,不该是她先叫人吗?
可眼下这情况,根本就没有顾凌霜插嘴的余地,她只能硬着头皮的回答。
这也就算认了人了。
多少有点草率。
看了半天,江季同才发现少了一个人,揪着大的那个耳提面命道:“你四师弟呢?”
“谁知道郁嘉言在干嘛?”云景明撇了撇嘴,“左不过又是呆在他那个屋子里不知道捣鼓什么呢,前段时间不是还说要炼丹...”吗?
后面的字被云景明生生吞了回去,他与江季同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在里面看到了四个大字。
大事不妙!
果不其然,下一秒,一阵轰隆声传来,顾凌霜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不远处的火光乍现,屋顶在黑色的蘑菇云中化成了灰烬,细碎的瓦砾夹在浓浓的黑烟中往外飞射,宛若暗器。
顾凌霜凭借本能,飞快闪身躲开,而江季同和云景明就没那么顺利了,被尘土糊了满身。江季同本来也是能跑掉的,奈何旁边的云景明死死拽着他,说是要去救郁嘉言,这才造成了如此惨案。
不多时,从那一地碎砖破瓦的狼藉中,爬出来了一个都不能称之为人的黑黢黢的——炭。
江季同的脸彻底黑了,他上前一步,把那块炭,不是,那个人从地上提了起来:“郁嘉言!你知不知道你师兄我每天要管多少事情,集英殿的案子都要垒得三尺高了。”
郁嘉言咳嗽了两声,呼出的空气都是黑色的,他像是献宝似的从怀里掏出来两颗黑漆漆的、看不出形状的...呃...勉强称得上是丸子的丹药:“大湿、湿凶,窝练...练成了!”
这口音。
江季同似是被气笑了,给了他一个爆栗,顺手施了一个符咒:“好好说话。”
“干嘛打我啊!”郁嘉言委屈巴巴地捂着后脑勺,满脸控诉。
这下终于是正常了,江季同身上的鸡皮疙瘩终于消了下去,听了这话,意图再赏给他一个爆栗,被郁嘉言躲开了。
“你炸房子还有理了你?”
“大师兄你脾气是越来越不好了,”郁嘉言抱着那两团黑漆漆的丸子跑到了离江季同很远的地方,“云星峰这么多房子,还不够我住吗?”
“那是给你小师妹的!”
“小师妹?”郁嘉言瞪大了眼睛,像是发现了什么珍奇物种似的,“除了二师姐,还有能入你眼的雌性生物?”
“你这臭小子,怎么说话呢?”江季同被气的脑袋嗡嗡作响,这几个就没有一个省心的,上辈子自己到底是做了什么孽,这辈子碰上这三个混小子。
顾凌霜也被眼前这一场闹剧震惊了。
虽然她不知道别的仙门到底是怎么样的,但绝对不是云星峰这么个相处方式。
这种方式放在整个修真界都是相当炸裂的存在。
为了防止江季同再来一次突然袭击,这一次郁嘉言躲在了云景明的身后,终是看到了一直沉默不语的顾凌霜。
乖乖啊,大师兄真的带来小师妹回来了。
江季同自然也是将他的表情变化收入眼底:“还跑吗?”
“不跑了不跑了。”郁嘉言从云景明的身后跳了出来,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他上前两步,扔掉了那两坨他视若珍宝的大丸子,正要伸手打招呼,发现自己的手上还是黑的,顺道在云景明的身上蹭了两下,才重新伸出手去:“小师妹好,我是你四师兄郁嘉言。”
被当成挡箭牌和擦手布的云景明:......
顾凌霜的嘴角抽搐了两下,也伸出手去:“师兄好。”
一触即离。
很快,郁嘉言就被恼凶成怒的众人拉了下去。
废话,他们都没和小师妹有接触,怎么能轮到他!
被强制性拖走的郁嘉言还停留在方才的感觉上。呜呜呜,小师妹好软。好想再多说点话。
江季同本想拽着翁思远好好劝解一番,让他别学云景明那么不着调,也别学郁嘉言那般想一出是一出。
然后想起了那本被写满了“不想学习”的秘笈。
明明小时候刚来的时候是那般怯怯的,不敢说话。就连取东西都只露出一个门缝,等到人走了才敢伸手来拿,而现在呢?
每天不气到他心梗就不错了。
还他天真善良的小师弟!
到底要怎么教孩子啊,这云星峰再这么下去,迟早要完。
江季同无不头疼的想着。
而此时的翁思远凑到了他的旁边,暗搓搓的问他:“小师妹的事情,师父知道吗?”
江季同瞪了他一眼:“师父什么时候管过这事?”
“也是,”翁思远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这种事情都是你负责的,要没有你,云星峰上上下下得饿死。”
“你还知道!”说起这事江季同就无比闹心,为什么别的门派都是师父顶天,徒弟只要乖顺听话就够了,换到他们这里,整个就颠倒了起来,叛逆的成了师父。
每天不是喝酒就是云游,再不就是给他分配任务,让他来养孩子。
翁思远就是他从山脚下捡回来的。
捡过来的时候,翁思远不过才五岁。
如今一转眼,也有十年的光景了。
眼看着岁数是越长越大,这人还没有小时候乖巧可爱。
再瞅瞅一旁形成对照组的顾凌霜。
都是差不多的年纪,甚至顾凌霜还比翁思远小上那么一点,怎么就差距这么大啊。
要是云星峰都是顾凌霜这样的就好了,省心,省事,省力。
面对着被郁嘉言弄得满地狼藉的废墟,江季同认命的开始收拾。
养孩子不易,江季同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