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木宇看着那如同一个巨大坟包一般的殡仪馆,回答杨伯:“像一个大坟包。”
杨伯听到李木宇的回答不由的笑了起來:“是啊,就是像农村野地里的一个大坟包。可是你知不知道为何要修成一个大坟包的样子?这可不是什么设计师的幽默。”
李木宇听到杨伯这么讲,自然不知其中的缘由,于是摇了摇头,看着杨伯一脸迷茫。
杨伯笑了笑继续说:“你知道,坟包其实都是以前的东西了,现在施行火葬,很少还能见到坟包,可能农村有一些,可是在市里,坟包却成了稀罕物。”杨伯说着,脸上露出了一丝追忆。
“我小时候,在农村地里见到这样的坟包,就问我爸爸,为什么死人的家要修成一个像馒头一样的坟包?
当时我父亲也沒有解释坟包的由來,只是告诉我,死去的人家就应该是那个样子,那是阴宅的样子,死人住在里面才会安息。
这个说法其实后來也得到了证实,对于建筑有种凶宅的说法,圆顶无梁要是住人肯定是凶宅,所以你看圆顶无梁的建筑特点只出现在一些寺庙或者不久居人的建筑上。
至于这样为何是凶宅,那么很简单,这种样子不是给人住的阳宅,而是坟包阴宅的样子,所以人住进去自然不得安生。
我们这里是西郊公墓,本就是死人居住的地方,而在这西郊公墓的殡仪馆,这里既是死者家属做告别的地方,而且还连通着火葬厂,所以这里更是死者留恋人间的最后一站。所以不论怎么讲,这里最好就是建成阴宅的样子,这样才能得以安详。”
李木宇听杨伯这么讲着,不由的点了点头,可是一直见杨伯并沒有将如何安抚那四个恶鬼的事情,李木宇不由的有些心急。
“呵呵,看你的表情就知道急了。唉,这人老了确实有点啰嗦。
先前说了关于坟包的传统,现在说说烧纸,以前,不,即使现在,入土为安现在沒有了条件,但是烧纸的传统还是一直保留了下來。
你也知道,其实不仅仅有烧纸的传统,还有烧些纸人,甚至纸糊的车房之类的东西给地下的先人讲究。这其实不仅仅是一种活人的寄托。因为这个传统保持了这么久,并不会是毫无理由的。
在古代,就有神汉祭祀为了和死人交流,将一些话语写在纸上,然后烧给死人。不过不知道是不是这样的字和地下的它们沟通不是很顺利,在古代还发明了专门与鬼交流的殄文。
不说到底如何交流,可是有一点是共通的,那就是都要将那需要给它们看到的东西烧了去。所以现在有些人胡乱烧东西,总是会招惹到什么。
现在这西郊公墓样子就是一个坟包阴宅,而你也知道,那四个恶鬼死后虽然沒有葬在这里,可是他们由于要报仇,所以一直停留在这个殡仪馆阴宅之中。所以你要是想和他们交流,那么殡仪馆这里就好像他们四人的墓前一般。
我自然不会用什么殄文來写点话和它们沟通。但是我记得,你不是说过害死它们的凶手已经认罪服法了吗?那么你就去取他俩每人一撮头发來,在这殡仪馆前烧了。
想來它们四个肯定能够读到现在认罪的两人愧疚的态度。虽然都说恶鬼沒有感情只有执念,可是罪入法网,这个事情也算是可以结了,就算有执念,知道凶手得到了应得的惩罚也会安心而去的。”杨伯颤颤巍巍的讲出了自己的办法。
李木宇看了看杨伯,心中估摸着,虽然办法看起來很简单,不过处于对杨伯的信任,李木宇还是相信,按照杨伯的说法应该沒错。
李木宇对杨伯道了声谢,陪着杨伯回到了门房,带上秦瑶就离开了西郊公墓回转警局。
虽然李木宇回警局的目的很奇特,不过能够如此解决那四个恶鬼的事情,李木宇还是有些欣喜的。
得到了张越和罗明的头发,李木宇再次去了西郊公墓,只是这次秦瑶并沒有陪他,毕竟西郊公墓那样的地方,对于秦瑶來说太过于恐惧。
……
赶到西郊公墓,李木宇也毫不迟疑的带着张越和罗明两人的头发直奔那还在修缮的殡仪馆。经过杨伯的指点,李木宇站在殡仪馆的正门中间。将带來的张越和罗明的头发,以及一些纸钱果品摆在地上焚烧了起來。
好在这会修缮殡仪馆的工人都去吃饭了,不让看到有人在殡仪馆前这样祭拜,不知会产生什么样的想法。
李木宇将张越和罗明的头发烧了,头发燃烧后产生一堆黑色的灰烬在一阵风后消散了去。李木宇看着那抹灰烬飘散,便叹了口气,将手中买來的纸钱一并焚烧了起來。
李木宇烧着纸钱,嘴里却并沒有念叨什么。只是心中却有些同情那死去的四个恶鬼,他们在生前是四个很质朴的进城务工的农民,甚至他们的质朴有时候看起來有些可爱。
因为一场大意,这样四个憨厚淳朴的生命就死于大火之中,随之而去的还有他们对于未來的那些平淡的希望,而带來的确是这四个人家里无尽的痛苦。
李木宇烧着值钱心中想着,随着李木宇这么想,四周的风显得有些紧了。不过跟着纸钱一把把的烧了过去,李木宇又觉得,虽然罗明和张越还活着,可是涉案的董刚,护士许昕,刘玉,还有这里的工人国明,他们都死了,而罗明和张越也得到了审判。
不管如何,事情到此应该算一个断落,即使当时这些人有错,可是他们已经为这个错误付出了代价,甚至生命,所以一切尘归尘土归土,阳间自然有阳间的法律,既然张越和罗明已经悔罪。那么那四个冤死的恶鬼就不该继续纠缠。
李木宇想到这里,四周的风更加紧了起來,甚至有些吹脸生痛,不过这样的情况持续了一会后,风渐渐的小了,小到最后,一丝微风带着地上的一些灰烬,飘散去了遥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