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三通想了想,觉得这话有些道理,遂冷笑道:“你打算用金缕衣换朱府上下的性命?”
朱恒道:“不错。”
洪三通道:“你以为本门主会相信你吗?”
朱恒道:“信不信那是洪门主的事,你不答应,尽管动手,让金缕衣永远埋在地底。”
洪三通气得一扬手,但想了想,一咬牙,道:“好,本门主答应你。”
朱恒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道:“八弟,给大哥拿一根竹棒。”
朱仑心里一直在流泪,听后,忍着悲伤,拔起一根竹棒,走上去,交给朱恒。
朱恒扫了场上一眼,道:“把你的六个哥哥都抬下去吧。”
朱仑颤抖着道了一声“是”,叫护院把六个哥哥的尸体抬了下去。
朱恒道:“八弟,为了保全朱家,大哥愿意承担所有的骂名,希望你能明白。”
朱仑道了一声“大哥”,跪了下去,面上一片沉痛,眼泪终于忍不住滚下。朱府的所有人,也都跪了下来。
朱恒长叹了一声,道:“人生自古谁无死,你不要难过,今后朱家就全靠你了。”转过身去,道:“洪门主,我知道你绝不会放过我,所以,我也没有打算活着,我只希望你拿到金缕衣后,给我一个痛快。”
洪三通冷笑道:“你知道就好。你放心,我会给你一个全尸的。”
朱恒道:“你跟我来吧。”
洪三通面色一变,道:“干什么?”
朱恒哈哈一笑,道:“想不到洪门主竟是如此胆小,朱某如今等于是武功全废,连八岁顽童都能把我推倒,难道洪门主还怕我搞鬼吗?”
洪三通脸一沉,道:“谁说本门主害怕?你把金缕衣拿出来,岂不是更好?”
朱恒哼了一声,道:“朱家好歹也是朱亥的后人,洪门主这么说,也未免太过分了?洪门主既然不敢去,那好,就请你先杀了我,然后再血洗朱府。”
洪三通暗道:“这老家伙连站都站不稳?还能搞什么鬼?我何必怕他?”口中道:“好,你走前面,我若发现情形不对,拼着不要金缕衣,第一个杀你,然后屠杀朱府。”
朱恒道:“我若搞鬼,害死了朱府上下两百多条人命,我又有何面目去见地下的列祖列宗。”
洪三通一想,觉得十分合理。他虽然没有和朱家打过交道,但也听说朱家的人一向最重义字,不然的话,朱仑也不会被人称作八爷。并不是武功高就可以被人称为八爷的,有些人,武功再高,一辈子也不会得到别人一句真心的尊称。
朱恒用竹棒做杖,慢腾腾的走入庄内,很多人都想去扶,但都不敢去扶。你去扶他,等于是看不起他。这种倔强令人可敬,但也令人可叹。
洪三通跟在朱恒身后丈外,除了脸之外,整个身子藏在斗篷中,好像生怕别人发现什么似的。原来,他被大铁椎击中后,左肩成了烂肉,十分难看,他不想让外人看到,这才把自己裹得紧紧的。
不一会儿,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庄内,消失在远处。
时间一分分的过去,就在幽灵门的人等得不耐之际,忽听“轰”的一声巨响传来,地面为之晃了一晃,马儿惊慌的嘶叫起来。
这一声巨响过后,朱仑的眼泪又不禁流了下来。方剑明听到这声巨响后,心中一震,什么都明白了:朱恒将洪三通引入石室,发动机关,那些火药爆炸,两人自此长眠地底。
幽灵门的人呆了好一会,忽听一个堂主道:“不好,门主一定上了朱老头的当,现在只怕已经遭遇不幸了,兄弟们,咱们与朱家不共戴天,杀进朱府,为门主报仇。“
他这么一煽动,幽灵门上下顿时群激涌动,那两百个弓箭手跑上几步,弯弓射箭,箭如雨下。
不等朱仑下令反击,只见两条人影从人群中跃出,联手向外发出一道气浪,形成一股数丈大小的气罩,百分之八十的剪都被震断了,其余的箭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道挡在了庄外,后面这股力道却是方剑明发出的。
跃出来的两个人是孟三思和李芳武,两人往场中一站,出手如电,转眼各自抓了十余支箭。随手一甩,箭去势之快,不下强弓。
只听“哎哟”声不断,立刻倒了三十多个弓箭手。换成以往,两人才不管他们是死是活,但跟了方剑明后,知道方剑明宅心仁厚,不到危急关头绝不出手杀人。所以,两人也只是伤了人而已,并没有要一个人的性命。
其余的弓箭手见了,吓得后退,一时之间,都不敢射箭。两道人影从马背上跃起,落到弓箭手之前,其中一人伸手一指,怒道:“这是我幽灵门与朱府的事,你们插什么手?”
李芳武哈哈一笑,忽地一掌拍出,水面激起一股水浪,卷向那人。那人吓了一跳,纵身后掠。幸亏退得及时,不然被水浪打中,受不受伤是另一回事,面子丢了才是大事。
那两人心知不是李芳武的对手,也不敢掠过来,嘴里骂骂咧咧的。李芳武也不生气,与孟三思站在原地,纵声大笑。
蓦地,一条人影从马背上射出,落在桥头。李、孟二人斜眼一看,只见这人是个道士,背着一把剑。
孟三思笑道:“你也是幽灵门的人吗?”
那道士阴沉沉的笑道:“我与洪门主乃是旧识,两位不是朱府的人吧?”
孟三思道:“不是。”
那道士道:“既然不是,两位请站到一边去,贫道要找朱仑理论。”
孟三思道:“老子如果说不呢?“
那道士冷笑道:“阁下最好把招子放亮些,得罪了贫道,休怪贫道出手狠辣。”
孟三思哈哈一声大笑,道:“老子的招子亮得太阳都会失色,你是什么东西?口气这般大。”
那道士忽地将手往前一推,一股阴风乍起。孟三思面色一变,闪开三尺,只听远处传来噼啪一声,一棵高大的竹子竟是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