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泽再度出现在道玄真人的面前时,肩膀上就趴着个状若猫咪,浑身雪白的可爱小兽,它正瞪着一双澄澈通透的大眼睛,四下张望着,可爱极了。
道玄真人只是瞥了一眼就不敢再多看,连忙躬身行礼道:“上仙……”
“不必多说。”
苏泽摆摆手,淡然道:“我还有事情要处理,就不在此地多留了,你且安抚弟子,照顾好宗门即可,但凡有灭门之祸,只需向我掌教师兄发送密信,我自会到来。”
“弟子谨遵殿主法旨!”
听到这话,道玄真人心中松了口气的同时,就颇有些遗憾,连忙顺着杆子往上爬,直接改口叫起了殿主。
虽然心里面看到苏泽还是会有很大压力,但要是能留下苏泽暂住几天,道玄真人自然是巴不得的,心中小小的情绪,自然是算不了什么。
“嗯。”
苏泽自是不知他丰富的内心活动,便微微颔首,又抬眸看了眼跟在道玄真人身后的十几人,皱眉想了想,也没有吭声,就转身朝着阿布的方向飘然而去。
苏泽离去后,因为他而导致的沉寂氛围,顿时就为之一松。
刚刚连大气也不敢喘的青木子连忙凑到道玄真人跟前,一脸急切的道:“我的道玄道兄,你倒是跟我说说,这到底是哪位前辈高人,也好让我等长长见识呐?”
眼见着苏泽离去,心知向前辈高人讨教一二的计划落空的青木子等人在失落愤恨之余,也是按耐不住心中那颗充满好奇的心脏,迫切的想要知道。
他们很好奇,刚刚那位只是看了他们一眼,就能让他们心脏骤停,血『液』都流速变缓,浑身一片僵硬的恐怖存在,究竟是何方高人?
就在刚才那一刻,他甚至都毫不怀疑,对方只要瞪他一眼,就能够轻松抹杀他的生命。
这种感觉未免也太可怕了些,青木子后怕之余,也是绞尽脑汁的想着,但以他的记忆来看,东玄域中能够拥有这种实力的,最起码也应该是真阳境巅峰的存在才对。
可是,这位爷未免显得也太年轻了些,如果不是某些老妖怪刻意扮嫩,青木子还真想不出,东玄域哪位真阳境大修士一直以青衫少年的模样示人?
“咳咳。”
感受着这一群人炽热而又讨好的目光,老好人道玄真人轻咳几声,顿时就有些飘飘然,感受到了曾经从未体验过的美妙感觉。
要不要说呢?
从这种美妙中清醒过来,道玄真人就不禁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考虑着自己究竟该怎样做?
而青木子等人看着他这次似乎没那么坚决,也是齐齐用期待的目光看着他,心中无限好奇。
既然殿主他老人家没有明说我不能说出去他的身份,那我主动替他老人家扬名的话,似乎也并不算违反规矩吧?
道玄真人面不改『色』的想着,似乎丝毫不觉得自己称呼一个二十岁的青年为老人家是不是有什么不妥。
思索片刻,他方才一脸凝重的点了点头道:“既然你们都这么好奇,殿主他……”
犹豫半晌,他还是没好意思把老人家叫出来,而是略微有些尴尬的道:“殿主他也没有吩咐我保密身份,那我便告诉几位,应当没什么妨碍。”
“道兄说的是!”
“道玄道兄真是深明大义!”
几人纷纷拍上马屁,令得道玄真人老怀大慰。
“几位道友可知,我天泉宗近来主动拜一个仙门为上宗?”道玄真人捋了捋并不算长的胡子,笑眯眯的问道。
“哦,还有这回事?”
“这…我等还真是不甚清楚!”
“道玄道兄可真是瞒的我们好苦啊!快说说,这位到底是哪位宗门的上仙?难道……难道是造化仙门?!”
青木子话音最后已然是微微上扬,充满了激动之情。
不是他们那几辈的修士,还真是很难理解他们对于造化仙门这个庞然大物那种复杂至极的感情。
这种感情,敬畏有之,恐惧有之,厌恶有之,其中最多的,还是当属崇敬。
然而道玄真人听了这个名字,笑眯眯的和蔼脸『色』顿时就拉了下来,心里面也是说不出的恶心。
要不是看青木子是无意之语,他说不准还真要翻脸,立即将这个没脑子的东西给赶出去。
天知道他在遭受这场无妄之灾之后,对于平日只会征收灵石与灵草,到这种关键时刻却封山装死,全然不顾麾下大小宗门死活的所谓第一仙门有多么厌恶与反感。
他相信,整个东玄域此时此刻跟他怀有同样想法的宗门,也绝对不在少数。
“不是造化仙门,而是云海仙门!”冷着脸,他有些没好气的道。
“云海仙门?云海宗?!”
青木子却全然没有注意到道玄真人脸『色』的转变,他闻言顿时就吃了一惊,难以置信道:“就是青州那个弱的可怜的云海宗?他们有什么资格?道玄道兄你莫不是失心疯?云海宗也就只有一个掌教是真阳境初成,又哪来的实力……”
“快住嘴吧!”
出乎意料的,急着打断青木子的,不是神情古怪的道玄真人,反而是他身后的扶摇子与明光真人。
双眉雪白,肌肤如玉的扶摇子直接打断青木子一脸不屑的夸夸其谈,眉心带着一抹惊惧,看着被他打断后一脸不悦的青木子,不禁苦笑道:“道兄,你究竟不问世事有多久了?”
“怎么了?”青木子还是很不爽的问,脸『色』阴沉。
作为同等修为的存在,被人当着徒弟的面这样不给面子的怒斥打断,能忍着不当场发作,就已经是够克制的了。
要不是两人关系不错,就刚才那一句,他就得直接翻脸将法器砸过去。
扶摇子苦笑着摇摇头,就直接从苏泽前往东荒从头讲起。
好半天后。
扶摇子长叹一声:“你现在可知道,我为何要阻拦你口无遮拦了吗?”
“……”
青木子一脸呆滞,那神情比他们身后初闻此事的年轻徒弟也好不了多少,喃喃道:“这世上……竟有如此妖孽的人?”
紧接着,他便神『色』大变,已经想起了自己刚才究竟做了什么。
“我怎么这么蠢?口无遮拦?”他心中破口大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