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立于云端之上,表情平淡,气质绝佳,一袭华丽金袍,配上那俊朗不凡的面容,好一派翩翩佳公子的风范。
他见了苏泽的行为举止,本来古井不波,恍若幽深潭水般深不可测的漆黑眼眸,也是陡然泛起了一抹诧异。
周身缭绕弥漫,星星点点,却散发出雄浑气息的淡淡金光,也是为之一振,愈发的恐怖了起来,仿佛随时都会崩碎周边的空间一般,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在那白虎大妖陷入呆滞,其他群妖意味深长的冰冷目光中。
苏泽嘴角微动,紧抿着嘴唇,眸光沉静的将距离脚下那巨大白虎,只剩不到一指距离的黑剑收回。
笑了笑,目光便转而落在那一伙儿气焰滔天,伴随着身后天穹中那缓缓转动的灭世磨盘,仿佛神魔降世一般的一众妖族身上,目光含笑,意味难明:“两个真阳,三十六个破虚。你们妖渊,可真是看得起我苏某人呐。”
他嗓音柔和而又清冷,有着一种淡淡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寡淡疏远感。
此刻神『色』平静,语调不缓不慢的说来。却着实是让人难以分辨他话中究竟是有些荣幸,还是充满了讽刺。
然而金袍妖王年少得志,以短短几十年岁月,便突破数千年来东玄妖渊无数妖族保持的记录,堪称是天赋绝世,无人能及。
如此光环笼罩之下,骄傲如他。哪怕是面对苏泽这个进来已经是声名鹊起,在偌大东玄域与东玄妖渊,甚至是周边几域,都有了不小名声的苏泽苏青阳,也是满心轻蔑,不以为意。
此刻听了这话,却是眸光微闪,一抹冷意一闪而逝,一言不发的轻轻抬起了两只手掌。
唰。
漫天星光,顿时就随之循着某种牵引,从天际中落了下来,化作一层无形轻纱,散发着浩瀚无垠的威压,令人心神恍惚,朝着苏泽镇压而去。
星光熠熠,在这乌云密布,仿佛末日般的场景中,就如同一道象征着希望的霞光。
然而此时此刻,在云海宗众多弟子看来,这璀璨至极,也美丽至极,就仿佛是尘世间最为美好东西的星光,却是如同那冷血动物一般,散发着致命的威胁,让人绝望。
这一次的三十六派斗剑大会,虽然不比以往年月那种不抱任何希望的,纯粹算是凑数,让门下弟子出来见见世面的想法。
因为有了苏泽横空出世的缘故,比起以往重视了许多。
然而除却苏泽之外…
其他大多数人,却也没有脱离之前那种出去见见世面,见识见识东荒玄门大宗的念头。
毕竟,哪怕是云海门中最为乐观,最没脑子的,也不会对除了苏泽之外的其他人能不能取得上佳名次,抱什么希望。
也正因如此,这一次兴师动众,跟随着苏泽出发的云海宗弟子,除了几个名义上一同参赛的破虚境修士之外。
其余的,大多数都是趁此机会凭借各种背景关系,蒙混进来的关系户。
在云海宗中,这些弟子,也大多是被归类进世家派中。迥然不同于那些出身贫寒,费劲心机,历经劫难,这才得以拜入仙门,求仙访道,寻觅长生的平民。
于是乎,心境薄弱,不堪一击,酒囊饭袋,等等名词。
数百年来,在经过种种令人啼笑皆非,难以置信的事件过后,也就彻底被按在了世家派出身的大多数弟子的身上。
哪怕其中因为深厚背景与绝佳天赋,头角峥嵘,惊才绝艳之辈数不胜数。
但这种固有的印象,却还是因为一部分的老鼠屎,一直未曾消散。
……
星光下。
苏泽只身立于几艘华美精致,庞大无匹,仿佛一座小山般,凌空虚立于空中的画舫之前。神『色』淡然的看着漫天星光加持于身,带来一种浩瀚的伟力,身后画舫之上发生的一切,也都是历历在目。
尽管对于门中那些形容许多世家无能子弟的称号也有所耳闻。
但苏泽也一直都是半信半疑,不曾相信过多。
然而此刻仿佛大难临头时,身后画舫之上,一部分人的表现,却是令他啼笑皆非,有种观看一出戏剧的戏谑感觉。
冷眼旁观,置身事外,虽然不合宗门规矩,却也属于人之常情,苏泽完全能够理解。
但值此关头,就在他还未曾与敌人分出胜负高低之时。就心生去意,甚至起了临阵倒戈,以此保命的歹意,并且堂而皇之的密谋起来。
却还是令他冷笑连连,心中杀意陡生。
思绪流转,却也只是在一瞬之间。
终于,璀璨星光,便已浩浩『荡』『荡』的来到了苏泽的跟前,密不透风的将他包裹在其中,充斥着浓郁的星力,仿佛是要将他彻底融化。
与此同时。
数千里之外,一座巍峨陡峭,云雾霭霭,弥漫在山涧之中,仿佛直『插』天穹的高山之上。
两个身着华服锦衣,雍容华贵,明俊潇洒,秀美明丽,尽皆都是卓尔不凡的男女,便一同站在山巅之上,各自望着茫茫虚空,目光悠然。
身旁女子略显娇小,面前蒙着一层半透明的薄纱,遮不住那粉润唇角。肌肤雪白,身姿婀娜,一袭明艳红裙,非但不落凡俗,反而愈发衬托的那肤『色』白若初雪,姿态绝美。
她神『色』恬静的看向无尽天穹之上,那一抹如墨染,极致黑暗的黑『色』,粉唇轻启,嗓音柔美而又娇嫩的道:“你还不出手吗?”
闻言,身旁英武男子却是淡淡一笑,胸有成竹的道:“虽然我的确是欠下了沈墨白的人情,却也不代表我就会按着他的话去做。哼,只要保住那小子的命,不违背承诺,其他的事,自然该由我自己来决定。”
“可是……”
女子微微一笑,神『色』懒散的道:“我可不觉得,他能在两个真阳的手下,撑的过几招。”
“沈墨白不是对他信心满满,赞不绝口吗?那就让我看看,这老东西的传人,得了他几分本事。”
“呵~”女子轻笑一声,如春花绽放,美艳不可方物:“一个穷乡僻壤出来的小修士,能支撑得住你的考验?我倒要看看,你若是弄死了他,怎么跟沈哥哥交代。”
男子并不吭声,只是脸『色』明显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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