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离去的唯一办法,就是我要同意这件事情了吗”
沉默好半晌,苏泽便突然出声,神『色』怔怔的道。
云浮真人默然无语,但看那神『色』,显然也是这样认为。
苏泽不禁神『色』古怪的喃喃道:“若是抹掉我这一段记忆,你可还会『逼』我接下这份苦差?”
“抹掉记忆?”
云浮真人微笑着摇头,声音清朗的道:“你很有魄力,能冒着魂魄不存的风险这般去做,我自然不会再强迫你。”
苏泽有了教训,却是不动声『色』的默默听着,并没有太早高兴。
果然,话音刚落,云浮真人便又是话音一转,笑道:“我不会强迫你。但那个一直想要得到云浮道经之人,却不会因为这个理由而退缩,以他的神通手段,想要从你的神魂中重新凝聚出那段记忆,却也算不上是什么麻烦的事,你要考虑清楚。”
“”
苏泽再度陷入沉默状态,表示自己也是无话可说。
现在看来,初来的那日过后,灰袍青年却是消失无踪,再也没有出现过,应该也不是他所想的找到出路,自行离去才是。
这云浮宫,虽然是意味着天大的机缘,却也有着等量的风险,一旦抉择,从此踏上的就是一条不归路。
若是能够选择,苏泽或许会犹豫不决,但很有可能会选择拒绝,重新按照自己的规划,按部就班的,以比前世更快的速度,再度踏上巅峰。
虽然缓慢,但却足够安全。
可惜的是,他如今却没的选择。
脑海中闪过诸多思绪,最终终究是化作一声长叹,苏泽轻轻的点了点头,在云浮真人笑『吟』『吟』的柔和目光中,就轻声道:“我同意了。”
“甚好。既然如此,就让老道我好好教导教导你,免得还没成长起来,就被那些小卒子先给解决了吧。”
“那时间上”苏泽顿时就欲言又止的道。
“放心。老道我自有安排!”
“好吧。”
“苏师弟,你最近是有什么心事吗?怎么总是心不在焉的样子?”
女子娇嫩柔美的嗓音,便如同一汪清泉,潺潺的流过苏泽的心田,令得莫名陷入沉思之中,思绪流转的他清醒过来。
他抬起头,状若无意的扫过周围。这才醒悟,自己早已经脱离那老头儿的掌控,也不是在星辰海,云浮宫之中了,不必紧张!
这般想着,他便自然而然的泛起一抹温和笑容,眸光清润的看向另一边突然出声的身姿婀娜的绝美女子,笑着道:“只是在思索一件小事而已,不必介怀,倒是叫师姐担心了。说起来,我还未曾恭喜师姐修为大进,距离突破破虚境,也只剩一步之遥,倒真是可喜可贺。”
“咯咯。”
闻言,那一袭华美长裙,身段柔软而妖娆的女子便嫣然一笑,声音柔柔的道:“我这点儿微弱修为,再怎么进步,也是赶不上苏师弟你那般的惊世骇俗,震惊世人了。”
“师姐客气了。”
苏泽不可置否的笑了笑,也不做回应,便径直闭上眼,再度陷入了沉思之中。
自从接受那看似希望渺茫,几乎不可能完成的所谓任务之后,苏泽便也是彻底的从云浮道人的口中获知了这背后的大概真相。
而真相之残酷,也是令得苏泽险些掉下泪来,彻底绝望。
不过,好消息是,这一切,如今还有人为出手导致的天机混『乱』在遮掩着,导致无人能够直接看清。
这也就意味着,现在的苏泽,距离这些事情,还是非常遥远,也足够安全的。
不然的话,他怕是真正就要被一口气抹杀在摇篮里,恐怕还混不到前世的高度,更不要提是什么成仙问道了。
而比之这份危险,如今的云浮道经,虽然玄奥无穷,极大的增强了他的实力,令得他整个人都脱胎换骨。但综合来说,似乎还是比不上他所承受的这份巨大风险。
真正能否看得出值不值得他这样,似乎还要等待以后,再观察其功效了。
听着云浮老道的忽悠,在云浮宫中整整呆了十载春秋的苏泽,虽然因为某些原因,修为并没有按着时间增长,也只是堪堪突破到了破虚境大成的境界。
但综合战力,比之以往,经过这十载春秋的精心磨砺,又岂止是能用一个不可同日而语所能形容?
如今的他,自信虽然还可能比不上那些无敌于一个时代,上击青冥,下镇九幽,傲视诸天的少年帝君。但也绝对已经弱不了太多。
虽然,这也是在经过云浮老道每天如一日般的耳边唠叨后,苏泽才有的想法。
历经十载,临到出去之时,苏泽还真是莫名紧张不已,有些担忧,如果那老道又满嘴『乱』跑火车,其实并没有什么减缓时间流速的话。
那东玄域恐怕真的是已经天翻地覆,局面差不多已经回到他前世穿越之时的那个情况了吧?
那他这一世的家人,徒弟,朋友,师门
除了江诗雨几人,恐怕都落不下什么好的结局吧?
这样一想,苏泽更是控制不住紧张凝重的内心,有些踌躇,最终却还是毅然决然的被云浮老道一脚踹了出去。
也终究是离开了这个一时念起,误入此地,却最终度过十载春秋,也洗尽铅华,焕然一新的地方。重新回到他所要去奋斗,并且一路崛起,获得足够自保的实力的地方去。
而万幸的是,云浮老道那老没正经的家伙,这一次却没有骗他,的确是近乎恐怖的十年如一日的时间流速,震撼无比。
他出去时,却正好是那日跟随着灰袍青年一同进入问心天梯的一天之后。
也正好是白九娘尽数将几个破虚境高层全部抓来,静静等候他的时候。
当然,就那般离去的他,自然是无法看到,在他离去之后,与云浮宫前静静而立,气息弥漫,恐怖而厚重,似乎只是一个呼吸,都能让这一片空间都坍塌的云浮老道那满头的黑发,又是如何在瞬息之中,就尽数化为灰白,脸『色』也隐隐变得灰败了起来。
“值得吗?”有声音突兀响起,孑然长叹。
云浮老道铿锵有力,眸光冷然的道:“值得。十载春秋,已足够让他拥有与那些人争雄的基础。”
“他若败了呢?”
“云浮断绝,就此不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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