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拂过大地,吹动漫天狂沙『乱』舞,倏的便造就一场小型的沙暴,吹过这荒芜山脉。
空气中,一派泥土的味道,却是没有半点儿血腥味,全然看不出,这里像是死了上百个神海修士的样子。
再一笔经验入账,苏泽心静如水,没有丝毫波澜。因为这里已经是汇聚了一个二三流势力近乎全部的中高端战力,也才让他硬生生的将等级大约推进了不到两级。
破虚境后,再想那般快速的升级,的确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整个东玄域,又能在哪里找出那么多,拥有足够的高阶修士,又能让他心安理得,心狠手辣的去杀上门去,鸡犬不留的宗门或势力呢?
“所以说这一次,一定得好好珍惜啊。”
低声自语着,苏泽便纵身而起,驾驭着青『色』虹光,飞上天际。远远望去,就像是一道青『色』流光,朝着某个方向极速飞去。
而在身后,一道白『色』光芒,便游刃有余的跟在后面,不紧不慢,始终保持着同样的速度。
“废物!”
一处简单的有些破旧,却打扫的极为干净整洁的茅屋前。
年轻男子一袭灰袍,负手而立,眉头英挺,白皙脸庞温润如玉,却又棱角分明,紧抿着嘴唇,散发着浓浓的冰冷气息,令人不寒而栗。
他冷冷的低喝一声,又回头眸光复杂的看了眼茅屋,这才转过头来,冷声道:“才这么点儿时间,你就告诉我,人都死光了?!一帮没用的废物,平日里消耗阁中资源,就是这样回报组织的?”
前方空地上,一个戴着狰狞鬼脸面『露』,全身都包裹在黑袍之中,也分不清是男是女的高挑人影,便默然单膝跪在地上,微低着头,默默的听着。
待到灰袍俊朗青年冷声低喝着质问完,这才抱了抱拳,用那低沉而又充满磁『性』,却依旧分不清男或女的嗓音轻轻开口道:“回禀少主。其实并不是全都死在入侵之人的手上,死掉的其实绝大多数都是一些神海境弟子”
“呵。”
灰袍青年嗤笑一声,嘴角勾勒出一抹充满了讥讽味道的弧度:“那跟全死了有什么区别?还不是一帮废物。”
是啊,有什么区别。
虽然因为少主的暗中扶持,这些年来,永生阁中,神海境的修士层出不穷,营造出了好一番烈火烹油,繁花胜景的大好局势。
也因为这些施加了手段,几乎已经跟效忠少主没什么两样的神海境修士的支持,少主得以一步步的登上高位,击杀几个实力强劲,颇有不服的对手,掌控永生阁的大权。
但正因如此,永生阁的神海上下的弟子断层,也才会那般的严重。
灵渊练气,倒还好说,也容易解决。
但破虚境,却已经不是简简单单的人力物力,或者说资源堆积,就能解决的问题。
每一个破虚,无论是放在何地,哪怕是造化仙门那等顶级宗门之中。不说是染指最高权力的顶端层次,但也绝对能稳稳进入高层之中,俯瞰天地,仙威浩『荡』。
哪怕是如此,只要能给自家少主提供足够的时间,这样的手笔,其实倒也不算什么。
但问题就是,如今多年谋划,才刚刚实施一大半,便迎来了这么一个强大到不可思议的敌人,一举杀入永生天界之中,轻松灭杀门中大半神海境支柱。
剩下的一群练气灵渊境弟子,加上形单影只,少的可怜还人心不齐的破虚境长老,又有何用?
这样想着,全数密不透风的包裹在黑袍内,戴着黑『色』狰狞恶鬼面『露』,眼眸中,一片死寂,好似有着两点幽幽青火静静飘着的人,也是在心底叹了一声,颇为无奈。
而在另一边,灰袍俊朗青年握紧拳头,转头眸光冰冷的看向存在这天地间,却无论如何,都无法迈进一步,仿若隔着无尽界海的破旧茅屋,清俊明朗的脸庞,也是压抑着一抹怒意,渐渐变得阴冷起来。
“无论如何这里的事情都不能出任何岔子。一旦出现问题,多年谋划落空不说,耽搁了这么久的时间,最终一无所获,又如何与那些人竞争?”
声音幽幽的低声自语着,暴怒过后,一阵清明涌上脑海,灰袍青年目若星辰,璀璨无比,神『色』也是渐渐变得平静了下来。
“属下愿意去阻挡入侵之人,为少主争取时间!”
到了这里,那分不清男女的人,又如何能听不出自家少主的话中深意。
出乎意料的,听到这话,心中却并没有什么心灰意冷,复杂难言的意味。有的,仅仅就只是一点儿解脱的轻松感觉罢了。
是的,仅此而已。
“嗯。去吧。”
灰袍青年眸光平淡的“嗯”了一声,便再度转身,神『色』淡漠的看向那破落茅屋,闪烁的眸光,就好似是面对着诸天至宝一般,难以控制。
自然而然的,就全然没有注意到,或者说在意身后鬼脸黑衣人的离去。
苏泽一路冲杀,剑气纵横,专心寻找着这永生阁神海境之上的高层存在。
至于那些低阶修士,若是别的仙道宗门,没有直接关系之下,只要不对他出手,苏泽或许也就无视过去。
但在这永生组织中,这种想法,自然是没什么实现的土壤。
一个个的,几乎都是杀孽深重,不管好坏,只顾任务的冷血杀手。苏泽自然不会歧视他们的职业,当然,也就不会对他们有所留手就是了。
但凡是映入眼帘的,就顺手化作经验便是。
怀着这样的想法,无所顾忌的苏泽,便如同是一尊战无不胜的杀神一般,势不可挡的杀入这永生天界的中心区域之中,纵横无敌,所向披靡。
终于,正当苏泽随手击杀一个颇为苍老,隐藏颇深的神海境修士。
天上炎炎烈日,便突然变暗,仿佛日食一般,令得大地陷入短暂的黑暗。
苏泽身体一僵,感受着背后那突然浮现的近在咫尺的一点森寒,瞳孔便骤然一缩,仿佛无计可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