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载春秋,就是破虚境修士?黄长老,这个笑话,可一点都不好笑啊”
金袍男子目光淡漠的望着下方极速穿行于山涧之中的林奇,声音幽幽的道。
虽然男子看似平静,但在曾经亲眼目睹过眼前这位爷陡然暴起,暴怒撕碎数人的血腥场景历历在目,贼眉鼠眼,身形佝偻的他,又如何能不惧?
只见他“噗通”一声,便干脆利落的跪倒在地上,毫不犹豫的“咚咚咚”的磕起了响头,尘土飞扬中,夹杂着恐惧无比的颤抖声音:“回殿下的话,老奴所言,绝对是句句属实,绝对没有任何欺瞒呀。”
“那个苏泽,正是这东玄域人族一脉中,近来声名鹊起,风头正劲的少年天才。年仅十八,他便已迈入破虚境,堪称是近千年来的人族第一天才,其惊才绝艳,天赋神通,着实是让这一代的东玄人族的无数天才为之汗颜,晦暗无光。”
一边杜鹃啼血般的哭诉哀鸣着,黄衣老者也一边暗暗窥探着山崖边俊美男子的动静,仿佛一旦有所异动,就会瞬间逃走的小心谨慎模样。
看其眉宇间贼溜溜的模样,真真像极了一只老鼠跪伏在那里,活灵活现。
黄衣老者哭诉完后,整座高耸入云,几可摘星的山崖之上,也是随之陷入了寂静,唯有狂风呼啸的声音低沉的响起。
许久之后,似是度过了万年之久,一袭明黄长袍,俊美妖异,如同天生至尊般,散发着霸道绝伦气息的年轻男子,便似笑非笑的道:“东玄人族的第一天才?那钟文华呢?钟文华那个废物,已经是被这人给杀了吗?”
虽然山巅气氛仍旧冷冽,仿佛蕴含着无端煞气,冰冷刺骨。
但熟知眼前这位大爷『性』格的黄衣老者,却是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对于他随口就将造化仙门的小仙王,称之为废物,大的吓人的口气,也是不以为意。
他悄悄的抹了把额上的冷汗,感受着后背一片『潮』湿,讪笑道:“钟文华自从闭关突破破虚境后,便一直呆在造化仙门之中,仿佛人间蒸发一般,没有传出任何消息。但据我们在仙门中的探子传来的消息,那钟文华,应该是已经进入一片太古遗迹之中,探索那里。”
“也就是说,钟文华这个废物,很有可能还不知道这个苏泽了?”
“回殿下,是有这个可能。”
“呵呵,就算他知道了。以这废物的『性』子,恐怕也不会率先对苏泽动手,你们想看到的人族自相残杀的一幕,恐怕是没什么机会。”
“是是是。殿下英明!”
黄衣老者眼睛滴溜溜的转动,心中疯狂吐槽,说的好像你就不想看到一样。
眼见林奇挺拔身形由远到近,飞掠过山涧之中,已然是到了他们的脚下。
男子的眸中,便蓦然浮现一抹灿金『色』的烈炎,炽盛无比。他淡然一笑,目光幽深的注视着林奇,声音低沉的道:“这一次的东荒三十六派斗剑,除却造化仙门之外,其他的四大宗门,很有可能会借着这个机会,向东荒仙门求助,请来援兵,一举灭杀我妖渊亿万妖族。”
“所以”
“这一次,圣地指令不容懈怠。一定要将这一次东玄人族派往参加东荒三十六派斗剑大会的人选全部诛杀,明白了吗?”
虽然知道这一趟跟着这位爷出来必定是有所谋划,但黄衣老者却着实是没有想到,他所猜测的,居然会是这么重大的计划。
一时间,种族荣誉感充斥在胸口的他,却是难得的挺直了腰杆,高昂着头颅,声音激昂的道:“您放心吧。老奴纵然是搭上这具老弱残躯,也绝对不会让这些人族杂碎轻易踏出东玄大地,我妖族的荣光,终将再度笼罩这片大地!”
“嗯,不错。”
虽然对于这老狗突如其来的激动模样有些无语,但最后一句话,却是说的正中下怀,令得一直以来都是主张灭杀人族,该让羸弱人族重新成为妖族血食的他欣喜不已。
男子含着淡淡笑意的目光重新落在林奇的身上,笑了笑,意味深长的道:“我妖族复兴的开始,就从眼下这个小蝼蚁身上开始吧。”
“对了”
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微微前倾,仿佛正要动身的年轻男子,便倏的停下了身形,眉头微皱,疑『惑』的道:“这云海宗,怎么没有听你这老狗提起过?”
按理来说,能够培养出苏泽这种人物的仙道宗门,应该绝对算不上普通才对。
哪怕狂傲自视甚高如他,对于那个能在族中妖王级长辈的手下走过好几招的人族修士,也是无法忽视。
这样一来,对于一个仙道大宗,这般轻率的出手,未免也就太过大意了吧?
这样想着,男子不由就对黄衣老者投去不满的目光,冰冷无情。
老者目睹这一幕,却也不甚紧张,微微一笑,便颇为自信的道:“殿下尽管放心。这苏泽虽然不凡,但他出身的云海宗,在这东玄域中,却也只能算得上是二流势力,极其普通。门中最强着,也不过是一个挣扎多年,才迈入真阳境的掌教真人。”
话中尚有未尽之意,自然是说这次行动应当是万无一失,绝对出不了什么差错。
不过他天『性』谨慎多疑,从来不会说满什么,免得到时候不好翻转,也就强行将最后一句收了回去。
“原来如此。”
男子呵呵一笑,眼中便闪过嗜血杀意,他冷冷看向林奇的背影,轻声道:“那就开始吧。”
林奇纵情狂奔,几乎化作虹光,飞掠过两侧的巍峨高山之中,几乎达到了速度的极致。
一心只想快速赶到渔阳城,早上见到自家兄弟的林奇,虽然注意到了那一座高耸入云,仿佛伸手就能触碰到天上星辰的巍峨高山。但赶路心切,却也没有太过在意,便径直掠过了这里,继续朝着前方飞掠而去。
然而专心于赶路的他,却是丝毫没有觉察到,身体上空悄然浮现的一抹金『色』阳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