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德昌讥嘲看着两人笑了笑。
刚才那句话不就是变相地承认他伤害幼女的事实,两个正常男人心里顿时泛起一股恶心。
陆枭战知道陆德昌嘴硬,不是那么容易撬得出来,坐在车上,阴鸷着一双眼睛,一路无言回到警局。
下了车,老窦拉开车门,瞧着里面坐着的三个人,陆枭战率先跳下车,整个人萦绕着黑气,一副谁碰我谁就死的暴戾表情。
老窦被吓了一跳,问同样黑着脸的刘越铭:“老刘,咋回事?一个个的都要吃人似的。”
刘越铭推开老窦,指了指身后那柱着手杖下来的男人,“你他妈帮我揍他几拳,我心里就舒坦了。”
老窦捏捏拳头,拉住陆德昌的手铐,把他揪了下车,指着刘越铭调侃。“你这不是害我么?前两天组织上才召开了不能无故殴打逼迫嫌犯,审问需要文明手段。核心价值观都给忘了?自由与平等。”
“行行行。别鬼扯些没用的了。赶紧审人。”刘越铭和老窦压着陆德昌往派出所里面走去。
迎面跑来一个便服小哥,“等下,窦队,刚才医生打电话,医护车上的中迷药的女孩醒了。她要求……”
便服小哥看了眼陆德昌,“见嫌犯。”
陆德昌抬了下眼眉,瞧着那便服小警察,视线宛如毒舌的信子扫过,他平静压抑的表情下,是他猛烈的心跳。
他故作平静,问道:“她想见我,想**?”
头上挨了个一巴掌,四十来岁的男人这辈子没被人碰过脑袋,这些年,就只有一个女人碰过,那就倪倪捧着他头,抓着他头发,被他弄在床上撒娇时。
陆德昌斜视了下弄他的刘越铭,刘越铭骂得唾沫星子飞起来:“你他妈会不会说话,死了没?我看你才等死呢。”
他没管陆德昌的眼神,直接问小警察:“小姑娘身体怎么样?”
“没大事。有些挨打的淤青,都是小问题。”
“她没受到性伤害?”
“据她说,没有。她有点焦躁,不让医生检查,也不配合我们。只是打电话说一定要见陆德昌。”小警察奇怪地挠挠脑袋,不明白嫌犯为什么要见,难道是气不过想甩绑架的人一巴掌。
老窦和刘越铭对视了一眼,在前面走着的陆枭战也停下脚步,倒了回来。
任凭陆德昌的情绪绷得多么紧,陆枭战还是察觉到了一丝端倪。
刚才他接了另外一处跟踪的电话,跟踪的是陆德昌的助理,他们分开行事,不晓得要做什么,但是助理在本市最豪华的商圈下了车,就被扔在大街上。
画面传回来那瞬间,陆枭战知道他在疑惑什么?这两个人回来的目的,根本不是那么简单。为什么他们会分开,为什么陆德昌会单独出现在废弃工厂,为什么他不反抗不狡辩立即伏法,为什么他们搜刮到箱子里有他负责滨海项目的证据。
陆德昌是来顶罪,他想隐藏他背后的那只手,可他这种唯利是图,自私到出卖所有人的人凭什么要帮背后的人顶罪?这次的顶罪只有死路一条,那个人又是抓住了陆德昌的什么把柄,才让这个狡猾老狐狸放下一切,去帮他顶罪。
陆枭战把手搭在陆德昌的肩膀上,陆枭战伏低身子问:“二叔,你想不想见那个女孩呢?”
陆德昌没有回答,陆枭战把身子撤开了,他朝刘警队和老窦说:“能不能把那个女孩带过来见一面?”
两人点了点头,这里面有些蹊跷。陆德昌平静地闭上眼。
*
倪倪到达警局后,看见在审问室里端坐着的陆德昌。倪倪拧开身后抓住她手臂的警察,冲上去就给了陆德昌的一巴掌。
啪地一声响彻在安静的审问室。
倪倪吼:“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老窦舒了口气,这才是剧情的正常发展,他们最开始以为受害者有斯德哥尔摩综合征,毕竟老窦看来,这陆德昌长得是十分俊朗,成熟男人的魅力难以掩盖,现在被骗的小姑娘最吃的一套人渣。
好在倪倪只是愤恨。
警察按住倪倪的手,害怕她对嫌犯再次怎么样。
这一巴掌陆德昌不知道是懵了,还是怎么样,硬生生挨下来,躲都没有躲。
“滚开。”陆德昌说。
倪倪咬着唇,流着眼泪,谁都不知道她怎么哭了,老窦派了小凤赶紧去安抚着小姑娘。现在受害者的情绪是比较激动,等会儿还得问话呢。
小凤是队里的法医,刚过来送个资料,想围观两下,想不到就被安排差事,劝了几声,倪倪还是抽噎着哭泣。
倪倪最多是十九出头,脸上那苹果肌嫩的水光,细腻的皮肤,漂亮的脸蛋,哭起来,一抽一抽的,看得小凤都有些心疼。
陆德昌烦躁地皱眉,他看了一眼倪倪,“别哭了,哭着烦。”
倪倪猛地把眼泪一收,擦了擦。
众人:“……”还是坏人好做啊,叫不哭就不哭了。
小凤拉着倪倪离开了。
陆枭战在门口抱着手臂走进来,老窦挡住了他,“陆总,这里您就回避下。”
陆枭战点头,出了门,他到一步三回头的倪倪,小凤还在劝她:“你放心,这种烂人肯定会绳之以法,你跟我出来录一下家庭状况。你爸爸妈妈知道你被他绑架了吗?”
倪倪根本没理会小凤,她抬起头问:“他会怎么样?”
“反正不会好过。现在罪行还没定。”小凤想着把滨海项目的事情说出来,但害怕吓着女孩,她可能离死亡也就一线之差,于是,小凤又闭上嘴。
陆枭战看着这一幕便有些神色不明。
倪倪配合着做了笔录。她父母死了,也没有上学,之前是在金陵居住,在一家夜总会上班,认识陆德昌的过程,倪倪实话实说,陆德昌是他的客人。
做笔录的警察听到在夜总会里上班,手指握拳紧了紧,他考虑着开口:“你在夜总会,有没有干过……”
倪倪抬起头,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比她大的人,摇摇头。
“没有。不管你相信不相信,我没有陪过任何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