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宝：“……”转头她便说，“我不给你算。”
孟宝想要溜走，周琛揪住她的书包带子。
“理由。”
孟宝拉下脸，郑重说：“我不算已死之人的命。”这一下，她神情阴冷，有着不属于她这个年龄的深重。
周琛被她一唬，吓得松开了手。孟宝赶紧收了神色，蹦蹦跳跳地下了台阶。嘴里大笑道：“还真的被吓到了吧。略略略。哈哈哈……”
周琛站在原地没动，背脊寒凉骤然升起。
他的确是已死之人。
***
比赛之后，评委还留在评委席上聊天，许多选手纷纷走上舞台，他们和他的推荐人站在一块，想凭借自己的人脉，想跟自己的偶像见上一面，希望能在偶像面前混个脸熟。
甚至还有些年轻厨师，搞起了娱乐圈追逐爱豆的那一套。要跟偶像来一份合照。
张东南连连接受了三个女厨发出合照的邀请，作为男士，他不喜欢拒绝女孩子的邀请。他母亲从小灌输给他的教育，便是做一个尊重女性得体的绅士。
他的身份限制他，哪怕心里再烦躁不能拒绝。
这三个女厨开了头，本来在一旁跟张东南有一面之缘，想跟大厨聊聊最近做菜的方向的男厨们，也有些心动。
从众心理就是这样。
看见一个人做事，就忍不住去效仿，再说能给偶像拍一张合照也不亏。
陆陆续续有几个跟张东南寒暄，张东南都耐着性子对付。可迟迟，他心里压不下那股疑惑。
为什么做鸡豆花的那名厨师没有过来？
张东南沉了眉，在他的料想中，那个人应该会来结识他的？
他的眸子里蕴含太多的信息，那不是一个陌生对另一个陌生该有的眼神。而且，他也在参赛小组的名单上，翻到了那人的名字。
他的姓名里面也带了琛字。
是巧合，还是故意接近。
谁也拿不准这件事。
“东南，你眉毛皱这么紧干什么？第一次做评委吧？”旁边的简芳菲拍拍张东南肩膀，选手们已经被工作人员请下舞台。
这会儿，他们可以离开现场了。
“你也别烦，大家也就图个认识。我年轻的时候也是这么过来的。”简芳菲以为张东南大少爷的脾气被选手闹得烦了，安抚说。
简芳菲看了眼舞台，那两个川菜，鲁菜顶梁柱早就离开了。唯独他们这些还算年轻的，留在舞台上应付。
没办法，大师就是这样。哪怕是主办方也留不住。
张东南摇摇头，“没事。能理解。”只是很困惑，周琛为什么不来跟他打招呼。
他们走下舞台，去到后台下停车场，回到主办方安排的酒店休息。张东那在这时，接到了师弟陶思松打来电话。
“师兄，还在金陵吗？”陶思松的话音很急。
张东南嗯了一声，问：“出什么事了吗？”
陶思松就等着师兄问出这一句，他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直说：“师兄，我的餐厅出了点事情。师兄，我完全不知道怎么办？小师妹告诉我，让我问问你。我敢向你保证，我没有。我没有。”
他焦灼中带了几丝无措，当真是没有遇到这样的事情一般。
张东南沉眉：“说事。”
陶思松像是被吓到了，立马说：“昨晚，我餐厅来了一群外地顾客，还给一学校老师送了点餐。结果，他们都中毒了。”
“今早上我到了餐厅后，媒体就来堵我。食管局的人已经来查我了，但我真的没有出什么差错。”
张东南揉了揉发紧的太阳穴。
“你先等等。我叫我律师在你门口来接你。不用怕。”
陶思松大松一口气，从电话那头都可以感觉出这青年悬在嗓子眼的心放了下来。
“谢谢师兄！”
张东南挂断了电话，无语地叹了口气。
这是他师门的三师弟，他们师门众多，但张奇安手下的弟子却只有四个，三男一女，他，周琛，陶思松，小师妹黄寻芹。
陶思松是个普通家庭出身的人，父母都是医院的医生，但不知道怎么地就做了张奇安的徒弟。他天赋不怎样，胜在憨厚努力，在官府菜业内，还是混了个名头。
可从小到大家里没让他吃什么苦，他也没什么社会经验。为人腼腆害羞，性子略微懦弱。就比如他从小到大的恋爱故事，便可看出他这个人的怯懦。
他喜欢小师妹黄寻芹十余年，师兄弟皆是看了出来，但他却迟迟不肯跟黄寻芹说。一直默默暗恋，至今也没谈一个男朋友。
最近这几年，他自己创业做了几家餐厅，做的还不错，能够独立学着处理问题。
张东南哼笑出声，尹琛走了，他真的像个老妈子似的管理这帮子师弟妹们。
***
周琛把孟宝送回酒店的住所，才想起一件事情。
孟宝好像是一个人出来的，她的身边没有任何父母。
“你家里人放心你一个人出来比赛？”周琛问道，他给孟宝按了电梯。作为被方文耀委托的监护人，得安全奖孟宝送到酒店套房住下。
毕竟这年头关于小姑娘出事的新闻太多了。不得不防。
电梯门开了，孟宝愣了下，说：“有什么不放心的？出了事，找警察叔叔就好。”
周琛啧了一声，“话不能这么说，这年头……你爸爸妈妈可真心大。”
孟宝莫名其妙地笑了下，抬起说：“我是孤儿。爸妈早死了。”
周琛啊了一声，说了句抱歉。但他自己也是一样。
“那你总有养父母，”周琛问，“他们也是做厨师的吗？送你来这里比赛。”
孟宝摇了摇头，周琛想打听她家世的话，非常明了。她如果不想透露，可以闭口。
但孟宝还是跟周琛解释：“我是被我师父收养的，没有什么养父母。我做的粤菜是他教的，他生意比较忙，没有时间管我。给我买了火车票，订了酒店，便让我自己过来了。”
“那也挺心大。”
放一个十二岁小孩出来在陌生城市闯荡，还没个监护人看着，不是心大就是不关注。
“他老人家忙。”
周琛哦一声，“那你会算命又是跟谁学的？”
孟宝露出意味深长地一笑，她放佛看穿周琛想打听的事情。
“当然是我师父。我师父比我厉害着呢。不过，过时不候，我就不给你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