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也差不多一岁,该会说话了。”谢媛伸手将弟弟谢平抱了起来,掂量了一下,说道,“还有些沉。”
谢平笑嘻嘻地用自己的脸蹭着谢媛胸前的布料,张开手要拉谢媛的手,含糊不清地叫着:“阿姊!阿姊!”
孩子总是世界上最纯净的存在,看到那对乌溜溜的眼珠子,便是谢媛,也觉得心肝都要软了。
沈氏笑眯眯地看,一边喝茶一边说道:“平哥儿一直都很喜欢阿媛。”
不管是刚出生的时候,还是稍微大一点的时候,又或者是现在,谢平都很喜欢谢媛。要是遇到别的人,谢平别说笑了,都要紧紧抱着母亲不撒手,也不肯给别人看一看。
谢媛看了一眼沈氏身边的那些丫鬟们,觉得还是以前的阿宁阿喜比较好。
她将怀中的谢平换了个姿势抱着,眼睛弯弯如月牙,说道:“他自然是喜欢我的,我是他的阿姊嘛。”
孩子比成人感觉更敏锐,谢媛的强大,还有温和,让谢平本能的喜欢亲近她。
谢媛不由得想到自己腹中的孩子,她抖了抖谢平,还竖起手指戳了戳他胖乎乎的小脸蛋。
沈氏的目光慈和而安详,她放下茶杯,扫了一眼左右的人,她们便听话而无声地下去了,还留在屋子里的只有谢平的奶娘。
“媛姐儿。”沈氏看了一眼奶娘,她立刻上前将谢平抱起来,悄悄地退了出去,还掩上门。
谢媛便知道沈氏有话要和自己说,她坐到沈氏身边,轻轻揉捏着沈氏的肩膀和胳膊,姿态亲密而信任:“娘亲想说什么?”
沈氏被揉捏得很是舒服。她脸上的表情也越发的柔和温润,爱怜地看着女儿的脸,她问:“媛姐儿。可是有孕了?”
谢媛对沈氏能看出自己有孕也是惊讶了一下,随即心里的欢喜悄然漫了出来。沈氏真心疼她,要不然怎么会发现她有孕。
“嗯。”谢媛回答道,她想着腹中懵懵懂懂的小生命,脸上笑容也溢了开来。
孩子,她和容瑾的孩子。
他是他们生命的传承。
不管他出生后是什么样子,怀着他的时候,谢媛很高兴,容瑾也是满心欢欣。
沈氏观察着谢媛脸上的表情。语气里带出一些小心来:“他…可是与我们不一样?”
沈氏的脸上未见恐惧,也未见厌恶,只带着淡淡的忧色。
感觉到母亲身体变得有些紧绷,谢媛噗嗤一声笑了,娇声道:“娘亲,他和我们一样,只是要怀着三年才能出来。”
既然和沈氏说了星际的事情,那么谢媛自己怀孕三年才能生产的事情,说出来也没有什么。
谢媛不是谦远候府的谢媛,谢媛自己知道。沈氏猜测出来。但是两母女都没有要捅破这层窗户纸的意思,大家都心知肚明,也从来没有拿出来说一说。
得知这个答案。沈氏的心脏颤了颤,情绪竟然很快平静了下来。
她想,若是再早十年,听到谢媛说这话,她一定会惊得晕倒,醒来之后抖索着手指指着自己的女儿大呼一声“妖孽”,然后又被吓的晕倒过去。
她现在对这件事接受程度很高。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知道谢媛从来都不会生病,或者是看到她不小心割伤了,但是伤口在短短数息内痊愈如初?
谢媛的手渐渐向下。揉捏着沈氏的脊背,她按得极有韵律。也很有力道,沈氏不一会儿便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里像是生出一把火。热了起来。
“娘亲的身体越来越好了。”谢媛道。
她正在帮着沈氏疏通身体里堵塞的筋脉窍穴,随着时间的延长,她的额头上也多了细密的汗滴,显然这个过程对她来说也不是一件轻易能成的事情。
沈氏也感觉到女儿的不容易,她心疼地拿出手帕为谢媛擦拭额头上的汗滴,说道:“不好做,咱们就别做了。”
她不稀罕什么星际时代可以飞来飞去,她也不稀罕看到什么好吃好玩的,对她来说,丈夫和孩子,便是她的全部。
当然,还得加上沈氏的那些小爱好,她还与谢媛一样的热爱学习。
谢媛对于自己可以突破传送阵的难题将沈氏和谢宜带往星际这件事持有十足的自信心,她完全不认为自己会做不到。
将自己身体中的魔力转化成光明元素凝聚到指掌,谢媛不断地按捏着沈氏背部的窍穴,说道:“娘亲,不坚持下去,前面的努力就全部荒废了。”
抛开沈氏是她母亲这件事不谈,谢媛还是很欣赏沈氏的。
因为沈氏并不是像这个时空的大部分妇人一样,为了丈夫和孩子而活,她还有自己的兴趣爱好和坚持,即便是有了丈夫和孩子,她的坚持也不会产生改变。
坚持自己爱好的,并且一直坚持下去。
能做到这一点的人从来就不多。
不过沈氏的软肋依旧是孩子,看不得孩子受苦。
谢媛在晚间的时候和容瑾说起这件事,她仰起下颌注视着容瑾冒了些青色胡茬的下巴,伸手摸了摸,触感很是粗糙。
容瑾被谢媛摸得下巴有点痒,他捉住谢媛的手握在手心把玩,说道:“娘是个很不错的女人。”
话说的很怪异。
称呼沈氏为娘,说话的口吻却是站在一个男人的立场。
谢媛当即狠狠捏了他的皮肉一把,心中酸意弥漫,接着便为自己的动作后悔了,她气恼地哼哼:“娘再好,她也是我爹的!”
我才是你的!
谢媛后一句没有说出口,被容瑾听到,他绝对会得意得尾巴翘上天。
容瑾不会错过调侃谢媛的每一个机会,他笑吟吟都看着妻子的脸容,将她懊恼的小表情尽数收进眼底,笑意更加明显:“阿媛。在我意识尚未消散之前,我只会正眼看你一人。”
这是他的承诺,也是他的誓言。
也许当初开口的时候还是带着几分玩笑的意味。但是现在看来,含义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他爱上谢媛了。
这种感觉。就像是灵魂里忽然多出某些成分,至关重要的成分,一旦没有了,他的天空将会是永恒的冰冷的黑暗。
谢媛是他活着的必需品。
不可否认,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谢媛还是心中带着小得意的,随即便听到容瑾丧心病狂的提议,将好好的气氛霎时间给弄没了:“所以,阿媛啊。你是不是该为我吹吹箫呢?”
容相府拨步床垂落的帘帐里,一声拳头到肉的闷响,伴随着某人的痛呼,这痛呼着实带着百转千回的暖味。
“所以啊,有些事是不能提建议的。”毫无愧疚之心的女声说道,接着是拉被子的声音,女声柔和了下来,“睡吧,辛苦一天,你也累了。”
某人的建议被*下去了。
黑暗的房间里。彻底安静下来。
次日,一直以来都是春风得意,以人生赢家自诩的容相公。盯着青黑的眼眶上班。
朝堂上,他的狗腿子们个个都觉得跟着这样的人做事难以见人,他的政敌们个个都是心中狂笑,脸上也带出不少的欢愉来。
“容相公,家有悍妻不好受吧?”有人假惺惺的安慰,语气里带着满满的幸灾乐祸。
容瑾露出完美无瑕的温和微笑,看着十足小白兔无害的样子:“一直以来便听说杨御史能言善辩,嘴上功夫十分利索,您家夫人和妾侍们都喜欢得紧啊。”
杨御史被这刻薄到极点的话弄得面色铁青。偏偏还要挤出难看的干笑,在诸多同僚们或者嘲笑或者讥诮的目光中藏进了阴影里。
尼玛!这都知道!
老子就是喜欢趴在女子们女子们腿间又怎样!
容瑾的爹娘加上祖宗十八代。后嗣子孙们全部都被杨御史在心中问候了无数遍。
然而清醒过来后,杨御史望向容瑾的目光里却多出了不少忌惮和深意来。
这大半年来。容瑾过得极其低调。他被皇帝明里暗里刻薄,明里暗里削权,表面上一言不发,背后也没有做什么小动作,种种错觉之下,他们都以为这只猛兽退化成小绵羊了。
连这么隐秘的事情都知道,容相公暗地里的势力,未必就会比谁弱了去。
拥有如此庞大的势力和财力,就算想坐上天下最高的那把椅子,也是轻而易举吧?
杨御史被自己的猜想惊出一身冷汗,他悄悄地将容瑾瞧了又瞧,视线往金銮殿上那把椅子瞄了又瞄。
容瑾若想专权,皇帝还能活蹦乱跳到现在?
容瑾笑得温和地将同僚们的刺探挡了回去,顶着青黑的眼眶,他也没想着遮掩一下,仿佛那是多么值得他骄傲的勋章一样。
果然还是和这一伙人玩儿心机城府好玩。
魔法大陆那群贵族大臣,星际时代那群官员奸商,全都没有这些专职刻薄讽刺人、专职弄权的家伙来得犀利。
容瑾望着朝堂中各种各样的人物,微微一笑,颇带着几分指点江山的睥睨和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老子不仅能说赢你们,在武力上还能一个捏死你们一群。
他想到谢媛的全能和博学,心里稍微平衡了一些。
阿媛从来都斗不过这些专门耍心眼的家伙,她在这个方面上的战斗力无限接近于零。
拿自己短处和别人的长处相比,他就是个大傻`逼。
谢媛还要等着他养呢,她凭啥嫌弃自己?(未完待续)
ps:下一更稍晚-阿半这样又断了一天,会不会很欠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