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当家的是袁家嫡长子的新任妻子,嫡长子原配夫人,已经死了,棺材都下葬了。
眼前的女子是谁?
无名无分一侍妾,或者连侍妾都算不上,因为她已经饿得要来厨房偷东西吃。
所有人都惧怕着她,对她避而远之,唾骂、侮辱、欺凌。
她是袁家里的一缕幽魂,袁家的一只鬼。
鬼,都没有她这么丑,这么恶心。
容瑾眸光动了动,心里忽然浮起一个好主意。
烛光下,容瑾一张俊脸十分眩人眼睛,他笑了笑,对中毒女子道:“你想不想夺回你失去的一切?”
他笑得像个恶魔,又像是引诱夏娃吃掉智慧果的那条蛇。
中毒女子低垂着头,没听到意料之中的尖叫,她抬起头向容瑾看去,正好看见他嘴唇开合,说出让她动容的话。
想不想夺回来?
当然是想的,她还要恶狠狠的报复回去!
对于每一个抛弃她,伤害她的人,她都要报复回去,十倍以还之。
中毒女子嘴唇动了动,她认出容瑾就是两个救了她的人之一。
她知道这两个人身份尊贵,甚至袁家也不敢对他有丝毫不敬;她还知道这两人神通广大,很轻易的就把她从死亡的边缘拉回来。
容瑾微笑地看着对面的女子,徐徐开口诱惑道:“容貌、地位、权势、声名、财富,你全部都可以夺回来。”
女子沉思不语。
容瑾慢条斯理地将撸起来的袖子放下,对女子道:“做面条,你应该会吧?我做得很慢,阿媛总是抱怨肚子都饿扁了。”说着又问她,“你做的面条好吃吗?”
烛光下。容瑾的面容十分俊俏,恍惚间,女子想起了自己新婚的时候。她也曾与丈夫站在厨房里。丈夫对着一小袋面粉束手无策,是她亲自下厨做了面条。
“好吃吗?”她盯着丈夫问。心里很是忐忑,生怕丈夫说了不喜欢。
“很好吃。”她的丈夫回答道。
那时候,日子过得艰难,但是每个人都说他们感情好,是一对神仙眷侣。
现在呢?
海誓山盟终成空。
“我会做,味道也可以。”女子道。
容瑾点点头:“做快些,我的阿媛还等着吃。”
容瑾似有所感,看向门外。谢媛正在夜色中大雪中袅袅婷婷走来,她没带着灯笼,在夜色中寻常人都看不清楚那里有人。但是他却觉得,谢媛身后是无尽的光芒,她在光中走来。
容瑾几步跨出厨房,抱起谢媛的腰,习惯性转了一圈才把她放下来,低头亲吻她冰凉的脸孔:“阿媛怎么也出来了?”
他牵着谢媛的手走到屋檐下,外面大雪纷纷,他两人身上却是一片雪花都没有。
谢媛抿唇一笑。她仰起头,神态间似乎有些羞涩:“不许我来?”
容瑾立刻就笑了:“阿媛来找我,我好开心!”
女子在厨房里忙活。她听到外面两夫妻的声音,心里更是片片苦涩之意蔓延。
少年夫妻情意深重,如今才不够十年,良人便另娶她人,更是喂自己喝下毒药。
想?
不想?
想!她很想!
她要夺回自己失去的一切!
谢媛下巴抬了抬,鼻子发出一个的音节:“哼!”
别以为这样就能掩盖你的劣迹!
“阿媛别生气。”容瑾调笑道,“我马上就交代我都去做什么了!”
他把自己出门后的事情事无巨细的都说了一遍,包括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什么话。做了什么事,全部都说给谢媛听。
当然。还包括自己身上脂粉味的来历,还特别强调“喜欢我的人很多。我可是一个抢手货!阿媛能嫁给我,已经是千万人里最幸福的一个!我永生永世都只会爱阿媛一个,阿媛也必须只爱我一个”。
真是无时无刻都在彰显自己的存在感。
谢媛很想回他:你哪只眼睛看到老娘很幸福?
她屡次都被容瑾的死不要脸、丧心病狂逼得不得不下手去揍他。
可是看到容瑾一脸“我很乖,求表扬”的表情,谢媛便要说出口的话吞了,她神情严肃地点点头:“我知道了,你不用再说了。”
容瑾按住她的脸要亲她,谢媛也允了。
两刻钟后,女子走出来,对两夫妻道:“可以了。”
“面条很好吃。”谢媛放下筷子,点评道,“你做得很用心,比很多人做的都好吃,还很快。”
女子面色平和:“谢谢。”
谢媛擦了擦嘴角,问她:“考虑得怎样了?”
“我想。”女子的回答和她的面色一样波澜不惊。
谢媛便看向容瑾:“你希望我帮你做什么?”
容瑾笑了笑,没回答她,而是对女子道:“决定好的事情不能更改,你考虑好了吗?”
“我想。”
我恨不得将他们每个人都撕成碎片。
女子心里这样想着,脸上却看不出丝毫的疯狂和憎恨。
“那就交给我吧。”容瑾道,他牵着谢媛的手起身,说道,“谢谢你的面条,我和阿媛都觉得十分满意。”
“不用谢。”女子也站起身,对两人垂首道。
谢媛与容瑾步入夜色之中,雪地上不留任何痕迹,就像山精鬼魅。
换做从前,女子遇到这种事定然会惊骇大叫,但是经历人生起落,她心里一片死灰,见到这么诡异的事情波澜不惊。
“连死亡都不怕,我还怕什么?”她仰起头,看向无尽的黑暗夜空,她只看到一片漆黑,什么都没见到。
“我什么都不怕。”女子自言自语道。
她低下头,门口的寒风夹带着雪花。让人浑身冰冷。
冷到麻木,便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袁家人过了一个热热闹闹的年,然而还未来得及喘口气。袁家急病暴毙的大少奶奶,忽然回来了!
大少奶奶?
是人还是鬼?
是活生生的人呢!
她不是死了?
不是。是去远方求医治病了,现在才回来。
袁家可真是名门世家,人家大少奶奶还没死,就急吼吼的把人家丧礼给办了!
这一切都和谢媛没有关系,她和容瑾都没在袁家里住了,而是在容瑾置办的一处三进宅院里。
宅院是很平凡的宅院,伺候的人也不多,两夫妻都不打算长住。
但是谢媛依旧和丫鬟出门买了家具和一些摆设回来。将屋子好好的布置了一番。不奢华,也不雅致,但是看起来十分温馨,也很有“家”的味道。
容瑾看到觉得分外舒心,当场就想把谢媛按在床榻上荒唐一场。
这才像妻子嘛,勤俭持家!
把屋子给布置一番就是勤俭持家?
容瑾你绝壁是想多了。
于是容瑾顶着青黑的眼眶,愤恨地瞪着谢媛,委屈得像个受了无数刁难的小媳妇:“阿媛,你又打我!”
一个“又”字,道出了多少心酸。
谢媛很淡定地摸了摸自己的拳头。毫不内疚地道:“我的手又有点痒了。”
昨天才被折腾得睡到下午才起来,这货良心狗吃了,居然还想压倒她?
谢媛不是柔柔弱弱的小白花。谁踩到她的底线,谁都得倒霉。
例如说,眼前的容瑾。
他没被谢媛拆成零零散散的两百零六块骨头,已经是很幸运的事情了。
容瑾可怜巴巴地看着她,抱着谢媛的腰想埋胸吃嫩豆腐:“阿媛,我真的错了~求原谅!”
阿媛,求压倒!
容瑾内心在呼喊。
谢媛戳了戳他的脑门:“我还有事,别来烦我!你不是有事吗?出去做事。”
“我正在做我人生里最重要的事情。”容瑾一本正经地吃着谢媛豆腐,一边说道。
“……”好像给他再来一拳头肿么办?
谢媛瞧了瞧容瑾青黑的眼眶。默默忍住了蠢蠢欲动的拳头。
打坏了,心疼的就得是她了。
最后谢媛还是任由容瑾吃遍了嫩豆腐才被放开。前者阴沉着脸窝在实验室里研究毒`药,后者精神饱满地出门去做事情了。
潍河城最近的气氛都有些怪怪的。总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不过潍河城百姓们的政治觉悟都没有天子脚下白玉京老百姓那么高,依旧是该玩玩,该吃吃,该睡睡,该讨论八卦的继续八卦袁家的事情。
没有什么比袁家的事情更来得精彩绝伦了。
看戏都没有这么跌宕起伏!
容瑾早出晚归,谢媛几乎不出门。
日子一天天过去,很快容瑾的假期就没了,他得回去上班。
老板是天下最大的皇帝,就算容瑾是五相之一,就算这个年代大臣敢对着皇帝喷口水、皇帝还不得不默默忍受,容瑾也得回去销假。
谢媛依旧留在潍河城里,她想在这里住上几天,顺便把容瑾还未做完的事情继续做完。
中毒的女子还未夺回自己的权势,她的娘家与袁家最近掐的很猛,甚至惊动了上头的人。
谢媛要做的就是守株待兔,等待幕后之人的插手。
潍河城袁家,水很深。
他们很快就要挑选出一个嫡女,送进皇宫伺候贵人,为了这个人选,袁家里各房都走动起来。再加上中毒女子的事情,袁家的人都忙得焦头烂额,恨不得一个人当成两个用。
这个年代,贵族女子的身份很尊贵,丝毫不下于男子。
袁家谋害大少奶奶,有证有据,被查出来,那是要坐牢的。
可是贵人们似乎都没插手的意思,难道就得任由着那个死而复生的女人将他们潍河城袁家的名声全部败坏殆尽?
这是绝对不允许发生的事情!(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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