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果然飘起鹅毛大雪来,谢媛打开窗子,冰冷的风立刻灌进来,夹杂着几片雪花,落在脸上凉丝丝的。
谢媛并不怕冷,她把窗子拉得更开一些,看向外面。
天地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几乎看不到别的颜色,单调、寒冷,根本就没有什么好看。
但是谢媛还是站在窗边看了良久,直到容瑾也起了床洗漱完毕,她才把窗子半遮半掩着拉下来:“中午的时候应该就不会下雪了。”
因为中毒女子的事情,谢媛与容瑾都会在驿站里住上几天。
“阿媛想出去玩玩吗?”容瑾走到她身后,把她环抱进怀里,他的怀抱温暖而舒适,让谢媛也眯了眯眼。
“下了雪,也没有什么好玩的。”谢媛回答道,“我以前在冰原上住了十几年,都没出过几次门。”
容瑾亲了亲她的鬓角:“阿媛想和我去玩堆雪人吗?或者…”他想了想,看着她的眼睛含笑问,“阿媛要不要看我做雪雕?”
你还会做雪雕?
谢媛眼睛里分明写着不信。
容瑾轻轻掐了一把她的脸,笑道:“阿媛,别小觑了我。”
“说得好像真的会一样…”谢媛嘟囔道,显然还是不认为容瑾能做雪雕。
用过早膳后,谢媛与容瑾下楼去看中毒女子和她的女儿。
中毒女子身上触目惊心的脓疮已经开始见好,鼓起来的皮肤也渐渐恢复原状,不过她外露的皮肤上涂了一层绿绿的膏药,咋一看也是吓人得紧。
女孩正拿着小勺子伺候母亲喝粥,听见敲门的动静连忙放下碗去开门。
“大人!我娘亲真的好了!”女孩见到谢媛,立刻高兴地道。“谢谢大人!”
她要跪下来磕头,“砰砰——”连续磕了三次,额头都磕红了。
谢媛没有避开。而是坦然受了:“到了晚上的时候,你娘亲大概就能开口说话。”她并没有进到狭窄房间里去看看的意思。“如果有什么事,或者有什么需要的,就和驿卒说一说,他可以做的,都会帮你。”
里面的女人听到动静,要挣扎着起身。
“谢谢大人!大人真好!”女孩慌忙着又想跪下来,这次谢媛拉住了她,“你娘亲还在里面。好好照顾她。”
女孩听到屋子里的声音,连忙跑进屋子里,再出来时,容瑾和谢媛早已经走了。
驿站附近多山林,寒冬到来,山林里大多数的小动物都藏了起来,只有少部分不畏惧寒冷的还在外面活动。
谢媛与容瑾去了山林里,雪花这时候已经停了,山林中万籁俱寂,山林边是一条完全冻结起来的河面。
容瑾是真心的想做一个雪雕送给谢媛。工具都带齐全了。
河岸上有伐倒下来的圆木,谢媛拂去落雪,又拍了拍。才一撩袍子坐下来,支起下巴看着容瑾做雪雕。
谢媛虽然在常年风雪的冰原住了几十年,对雪雕却是仅仅只有书本上的理解,还是第一看,感觉颇为新奇。
容瑾见谢媛有兴趣,便一边做一边给她解说。
谢媛听得十分得趣,看到容瑾堆出来一个与自己差不多的人,便也想着堆一个送给容瑾。不过她在这方面的天分实在差得可以,捣鼓了一个多时辰。失败数次,只能勉强堆出一个圆圆胖胖的雪人。立在雪雕谢媛身边,一点都不好看。
“其实也很好看。”容瑾昧着良心说话。讨好谢媛道,“只要是阿媛做的,我都喜欢。”
哦,这雪人…他真不愿意承认是自己。
太难看了。
谢媛哪里看不出他眼睛里的打趣,哼哼两声把冰冷的手贴上他温暖的脖子:“哼!难看就直说!”
虽然不怕冷,但是忽然一双冰手摸上温暖的脖子…容瑾表示这感觉也不太好。
“不难看,一点都不难看。”容瑾打着哈哈,他把谢媛打横抱起来转了一圈又放下,“阿媛要不要在这里钓鱼?我请你吃烧烤鱼!”
“不好,你做东西吃太慢了!”谢媛一口回绝他,“到河下游去看看吧?”
“也好。”
两夫妻便在结了冰的河面上走,丝毫不怕会一不小心摔倒在冰面上。
走了一小会,便听到下游有孩子和少年男女的嬉笑声传来,再往前走一段,原来是有大户人家在冰面上溜冰玩。
丫鬟们、小厮们、公子姑娘们或者在河岸或者在冰面,熙熙攘攘不少人。
看到谢媛与容瑾从上游走来,观其气度衣着也不似一般人家,人群里一个管家打扮的中年男子便走上前行礼询问。
交际这种事素来都是容瑾解决,谢媛看着那些衣着华丽贵气的少年男女,倒是没有留意容瑾与那管家模样的人说了什么。
他们被很客气地请到河岸上的案席上,案席上有美酒、菜肴,甚至还有一小碟蔫蔫的水果。不过能在这个寒冰腊月的时候弄来水果,办宴会的主家势力也不小了。
“在白玉京的时候,我倒是没参加过这样的事情,看着很有趣,我也从来都没玩过。”谢媛看着那些穿上冰鞋在冰面上跑来跑去的少年男女,转头对容瑾道。
白玉京的贵女们,到了冬季一般都不太愿意出门,一是冷,而是也没有什么好玩。曲江河面宽阔,水流湍急,河面就算冻上了,冰面也是一踩就破,哪里会有人跑到那上面去玩。
“阿媛现在也可以去玩玩。”容瑾端起酒樽闻了闻,道,“潍河城袁家,他们酿的酒倒是不错。”
“你认识袁家的人?”谢媛对世家的了解只有京都那几家大姓,其他地方的世家了解并不多。
应该说,除了同为顶级门阀的沈家、陈家、姬家,谢媛这个出身凉郡谢氏的嫡女是其他小世家出身的人拍马都赶不上的。
现在世家权利被大力削弱,很多中小世家都受到了影响。
“不认识。”容瑾道,“袁家没有人在白玉京为官。”
地方上的官员,容大丞相表示:只有他们认识自己,没有自己认识他们。
一个少年郎走了过来,对二人行礼道:“二位就不下场去玩玩吗?夺得魁首,袁家可是重重有赏。”
自从这二人落座,他便开始观察他们了。
谢媛笑了笑:“我从未玩过这个。”
作为一只不爱运动的宅法师,她最喜欢就是窝在家里做研究。
玩乐的事情,还是容瑾在行…谢媛瞟了瞟容瑾:“你不去玩一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