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柔知道，她必须要反驳。
“我，我没有。我只是想念，想念您了。”
福柔用孱弱苍白的语言，试图在唤起玄德帝的一丝丝疼爱。
这，她明明只是进了宫中，怎么就成了刺客了？这不是在开玩笑吗？
“珍珍，朕对你很失望。”
如果说之前，福柔对于玄德帝还有那么一丝虚无缥缈的幻想的话，那么现在，这个名字将她整个人都给打入了冰窖之中。
从来都只有玄德帝喊她福柔，到了现在，他竟然喊她这个名字。
福柔张了张嘴巴，又一次只留下了几个字：“我没有。”
【对对对，没有没有。】
【面对泼天的脏水，福柔人淡如菊，不哭也不闹。】
【噗。】
不知道为什么，苏南南就是想要这么吐槽两句，心里头想的也是让人感觉到了几分好笑。
果然，皇后在听到了苏南南的心音之后，没忍住，嘴角便带了笑容。
福柔只要稍稍一抬头，就能看看皇后嘴角的笑容。
但是现在的她却是完全哆嗦不成样子了。
“看在太子即将登基的份上，朕今日暂且放你一马。”
“来人，将她给朕送去同杜婕妤一道儿。到明日再做发落。”
【多么感天动地的父女情啊。】
苏南南在一边适时地发表感慨。
看看看看，这若不是父女情，到了这个时候，还记得将福柔送去，和自己的娘亲见面呢。
这么一想，苏南南忽然就意识到了什么事情……
【咦，这么说，明日是不是要发生什么大事？】
本来还在专心处置福柔的玄德帝一下子耳朵都直了，直接就看向了苏南南。
什么事情？
又是什么事情？
果然，苏南南便开始了回忆，一点儿都不带犹豫地。
【按照之前的，应该是……】
【这玄德帝在外头尽心尽力地招待使团，因为国力的衰落，对于这个使团不敢太过分。】
【杜贵妃则是因为身子不舒坦，在里头休养。】
【安王担心杜贵妃，便去找了杜贵妃。】
【两个人干柴烈火，倾诉思念。】
【在玄德帝心里憔悴回来的时候，杜贵妃已经肚中珠胎暗结，又一次成功地怀上了安王的孩子。】
【等到了诊断出来了脉搏之后，玄德帝是欣喜又苦闷。】
【欣喜的是，说不定可以培养出来一个继承人，毕竟其余的几个儿子，都在福柔的操作之下，被废了。】
【苦闷的却是，这至少要数十年的功夫，谁知道这中间又有什么变故。】
【不过让蠢爹没想到的是，根本不必他愁，到了第二年，整个国家都覆灭了，根本没他的子嗣活下来。】
【那个被他寄予厚望的孩子，现在却成了仇人加弟弟的孩子，还被封了新国的王爷。】
【可悲可叹。】
【可悲可叹啊。】
本来玄德帝一听，还在十分的愤怒之中，特别是连着两个可悲可叹。
没想到接着苏南南又是叹了一口气。
【可悲可叹啊。】
【没机会咯，福柔的这个弟弟，生不出来咯，嘻嘻嘻嘻。】
就因为这么一句话，玄德帝愤懑的心忽然就多了几分轻松。
对啊，在骚操作之下，现在赵十七和福柔当爹娘的机会。
而安王……
彻底地，物理地，没机会了。
如此想着，玄德帝差点儿哈哈大笑。
罢了，现在也不过只是让几个人在垂死挣扎一番罢了，其他的，便不必多做担心了。
“拖下去吧。”
玄德帝随意吩咐了一句。
福柔挣扎的机会都没有，便被几个人如同死狗一样，直接就给拖了出去。
一直到了福柔被送到了杜婕妤在的地方的时候，她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烂得不成样子了。
在这一对母女俩看到了对方的时候，都被吓了一跳。
“母妃，您怎么那么老了！”
福柔下意识就是询问了一句。
现在的杜婕妤，哪儿还有之前的清丽，大概是之前的胖了之后，乍然暴瘦，整个人看着苍白没什么精神气。
她身上的肉只松松垮垮地挂着。
且不说如此，脸上更是因为之前的几个巴掌印，现在整个人脸上都是疤，看着青青紫紫，红红白白的，格外瘆人。
而福柔则是看着完全不像是十几岁的姑娘，看着反而像是三十好几，甚至头发都带了几分苍白，看着格外苍老憔悴。
“你不是应该陪着赵十七吗？”
下意识的，杜婕妤也是这么问了一句。
两母女已经很久没看到了，看到了对方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询问对方，然后开始了抱头，痛苦哭泣。
等过了快有半个时辰，眼泪都快哭干了，杜婕妤才后知后觉：“对了，喝水吗？”
她现在可没有什么好茶叶，只能喝一点儿凉水。
福柔一看这环境，又想到了这之后的可能性，没忍住，又一次开始了哭泣。
“呜呜呜呜母妃，父皇他怎么可以这么心狠，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苏南南到底哪儿好的，为了这么一个贱皮子，父皇就这么对我！”
杜婕妤被这么一说，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她的眼皮子跳跳，说完的时候也带了几分不确认。
“福柔，你说……”
“会不会是皇上意识到了什么？比如，你是……”
福柔本在哭泣的，听到了这一句话之后，下意识就想要反驳。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父皇若是知道了，怎么可能还让你和我活着？还有父亲，根本不可能得。”
“母妃，您别多想了。”
“一定只是父皇不知道着了什么魔，才这么对我的。”
其实，在福柔的心里头却也是知道，如果是这样的话，便也解释得通了。
唯一解释不通的便是……若真的是这样，为什么还不处死她们？
应该只是哪儿出了问题吧。
“若是真的，父皇早就……死我们了。”
仿佛生怕自己的话不够，福柔又说了那么一句。
若是这样的话，仿佛这一切能解释通了。
杜婕妤狂跳的心思到了这个时候才好了一些，她点头：“我儿聪明。”
“对了，为什么你回来了？不是在边城和十七一起密谋……”
杜婕妤又是不放心地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