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阮莺却不抬手了。
她不知道自己碰见应鸷后会被他听见心声,见他不是因为害羞而不让自己挽胳膊,又想不出别的理由,是真的不开心。
这小脾气和原主相似,都是被宠出来的。
两人前后下了楼,应老抬眼。
“外公我走了。”
“去吧。”他叫住应鸷,“莺莺如果生气了,你就用力哄,哄孩子怎么哄就怎么哄她。”
应鸷默了默,点头离开。
应老随即弯起唇。
臭小子还年轻呢,他的小外孙女生起气来可不是一般的不好哄。
戏园子在北城中心地带,今晚唱《失空斩》,阮莺进去时正在唱中间那折《空城计》,喝彩声雷动。
小二本想引她去大堂的空位上,然只是一个转眼,就见那位漂亮小姐被一男人抓住手放到胳膊上。
他认出那男人是曾跟随应老省长一起来过的少爷,便直接带他们往二楼包厢里走。
应鸷怕阮莺挣脱而一直压着她的手。
他想了一路该如何哄她,但每个办法都被他否定了,没等决定出最好的一个,车就开到了戏园子前。
贺林今天开车的车速好像快了点。
应鸷瞥他一眼,跟着小姑娘下车。
不久一见大堂里那些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就直接抓住女孩的手。
阮莺没挣扎。
她的小脾气已经消得差不多,可以接受和应鸷肢体接触,只不过脸上没什么笑容。
小二带他们到包厢前,识趣地离开,阮莺这才抽出手,走到临戏台子那一侧坐下。
应鸷紧随其后。
他和阮莺都是在人群里白到发光的初始肤色,怎么晒都晒不黑。
灯光落在他们两个身上就像在照一块反光的白板,大堂里的人不自觉地朝他们的方向看去。
有认出应鸷的,对坐他对面表情不佳的阮莺格外关注。
敢对新督军摆脸子的人,他们还是第一次见。
“宝宝。”应鸷突然开口,听了义父的话,真把她当孩子哄。
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宝宝”这个昵称出口后,他心里是什么感觉。
阮莺眼神挪向他。
应鸷放轻声音,开始认错。
小姑娘静静听着。
她只在想这是什么小情侣行为?
她和哥哥还没有正式在一起呢,怎么他就会认错了呢?
阮莺有点想笑,忍了忍,待他说完,微扬下巴神情骄矜:“小舅舅,我接受你的认错。”
应鸷由衷松了口气,黑眸望向女孩身旁的椅子,起身走了过去。
“以后不要这样了。”他靠着她坐下,隔了两分钟才开口,“有脾气就朝我发出来,不要闷不做声自己生气。”
他觉得自己现在像被阮莺下了迷魂汤却甘之如饴。
小姑娘的脸上终于有了笑意:“好呀。”
“小舅舅,我穿新衣服漂亮嘛?”她站起来转了一圈,“这可是花你的钱买的呢。”
男人薄唇轻扬:“漂亮。”
看起来阮莺有了笑脸后他比阮莺自己还开心,果然是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连心狠手辣的冷面督军也不例外。
一楼大堂里的人立即让随行仆人去打听阮莺身份,并去找几个容颜绝色的女孩以备需要。
阮莺听完应鸷的夸奖,突袭亲了他一口。
男人顿时愣住。
他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空隙中,蝴蝶飞出空间停在桌子上:【宝,你这次准备走什么路线?爱情或学业,还是别的什么?】
小姑娘早已想好:“学业。”
前几个位面里原主的学业事业没有达到顶峰或生命无法得到保障时,爱情就要让让路,所以这个位面里的爱情也要排后。
不过学业嘛……原主考进了北城大学中文系,而她一直在中文位面里穿梭,把学业这条路走好简直就是小事一桩。
比如这次教授布置的戏剧史课后作业,她不用来戏园子也能写一篇很好的文章。
“小舅舅,你看对面。”阮莺忽然示意他看对面包厢里的人,“那是我们班同学诶,叫张忆安。”
这里的二楼包厢临戏台那一侧没有墙,只有一副帘子遮挡,方才他们对面的包厢刚巧拉开帘子。
阮莺随意一瞥,和对面的男生对视上,他随即高兴地挥挥手。
应鸷从被亲中回神:“你们很熟?”
小姑娘挥挥手以回应:“还好,他上课总坐我前面。”
“小舅舅认识他嘛?他父亲在省政府工作。”
应鸷不知道是以何种心情开的口:“不认识。”
话落,对面包厢里走进一个中年男人。
男人看见应鸷,立即恭敬地敬礼。
阮莺:“他父亲认识你耶。”
应鸷高冷地朝对面略一点头:“那是陈述提拔起来的新秘书,陪陈述来过应公馆。”
陈述是北城的新省长,他女儿邀请过应鸷去参加她的生辰宴,但被毫不留情地拒绝。
阮莺瞬间想起这一点,唇角上扬:“我和张同学其实不熟,一直是他主动找我聊天。”
“是吗?”应鸷在张忆安的脸上扫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