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官和士兵们都提了一口气。
阮莺小姐的胆子也太大了。
督军可不是会给名义上外甥女情面的人,她这两句不知天高地厚的话,该是把他惹毛了。
“义父让我带你回城。”应鸷重复一遍刚才的话,薄情的桃花眼不冷不淡地看着她,“你自己走,还是我让士兵押着你走?”
阮莺瞥了眼他身后的士兵们,丝毫不怵他:“我就要去上海滩玩,好不容易跑出来了,傻子才回去呢。”
小姑娘说完,忽然一扫脸上的不悦,笑嘻嘻地上前一步,胆子极大地挽住他胳膊撒娇:“小舅舅~你就当没有看见我嘛,外公不会怪你的。”
「板着脸干嘛呀,让我更想扑倒亲亲了。」
“……”
“而且我约好了上海滩的朋友在月台接应我,不能失约。你让外公放心,我带够了钱,绝对不会受委屈。”
原主的爷爷家世代经商,是大富之家,她是长孙女,最不缺的就是钱。
火车内的搜查已经停下了。
坐在包厢里的乘客们不时地探头看一眼窗外。
少女容貌极佳,肌肤也是十分细腻的雪白,微微透着粉。
一头青丝烫成欧式罗马卷,戴着一顶白色的网纱帽,脸上还有点未褪去的婴儿肥,显得十分娇蛮可爱,仿若一个粉雕玉琢的瓷娃娃。
还是瓷娃娃里最漂亮的一个。
身上虽未戴首饰,却也有一股扑面而来的贵气。
应鸷微微侧脸看着她,并未应答。
阮莺摸不透他的想法,依照原主演变出的脾气,脸上又露出不悦。
“自回国后,外公他们就一直派人跟着我,虽说是为了保护我,但这和在国外时被软禁的那一年有什么差别?”
“我最烦这样了!”
小姑娘嘟着嘴:“算了算了,回去就回去,但我是不会自己走的!”
她挑衅地看着应鸷:“有本事你就让士兵把我押走呀,回去我就向外公告状。”
「这可是出逃,自己走回去也太没面子了。」
话说,她继承原主的这出戏演得差不多了吧?
这个想法被检测到有暴露风险的主系统自动屏蔽,应鸷没有听见。
「干嘛一直看着我?嗨,还不是因为我太漂亮了。」
应鸷唇角动了动,淡淡道:“那我亲自押你。”
他边说边解军装扣子,说完,脱下外套往小姑娘的腰间一系,便俯身搂住她的腰,没怎么用力就把人扛到了肩上。
阮莺:???
她吓了一跳,迅速抓紧男人后背衣服。
“应鸷,你疯了吧!”
男人没有回话,长腿快步走向不远处的军绿色吉普车。
副官贺林急忙带着士兵们跟上。
吉普车发动时,火车重新开始行驶。
小姑娘紧盯着外面,直到完全看不见火车了,才扭回头瞪了眼应鸷。
男人没和她计较。
“谁告诉你上海滩好玩的?接应你的朋友叫什么?”
阮莺闭上眼:“大家都说那里好玩,你问我朋友姓名做什么?你又不认识他。”
应鸷听出她语气里的不耐烦,哼笑一声:“你这样的娇小姐,去上海滩的第一天就会被吃干抹净。”
“义父的紧张不是毫无道理。”
他本以为阮教授的女儿会性格谨慎,实际却不然。
怕是被宠坏了。
他随即扣住小姑娘的手腕,语气淡淡:“我问你朋友,是想看看是谁想害你。”
「难道不是想杀人灭口吗?」
应鸷皱了皱眉,松开手。
他倒不至于那么残暴。
“如有必要,我就毙了他。”
阮莺抖了一下,看似被吓到了。
男人瞥她一眼,看向车窗外。
方才扣住她手腕的手指轻轻摩挲,似在回味那抹细腻触感。
吉普车驶入应公馆,应鸷率先下车:“带士兵们回去继续训练。”
贺林领命离开。
应鸷看向已经跑进家门的小姑娘,抿唇跟了过去。
应公馆是很典型的民国洋房,处处透露着低调的奢华和优雅。
应老坐在红木沙发上品茶,见外孙女跑进来,重重放下杯子,板起脸:“阮莺!你过来。”
小姑娘咬了咬唇,把小皮鞋踩得震天响,直到走到地毯上才被动没声了。
应老本想训训她,见状又觉得外孙女实在可爱,顿时没了脾气,但脸仍旧板着,不怒自威。
“长本事了,外公不让你去,你就自己偷偷买票?”
“你知道上海滩是什么地方吗?”
“你就不怕一下火车就被抢了?只抢你的钱还算好的!”
应鸷这时走进来,摘了军帽拿在手里。
他瞧了瞧满脸委屈的小姑娘,走到她身侧停下:“义父。”
应老面露笑容,指指侧面的沙发:“坐。”
话落看向阮莺:“莺莺,见到长辈为何不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