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哦。”仿佛条件反射一般，阮莺发出一声平平淡淡的“惊”叹。
蝴蝶对她的反应丝毫不感到意外，话都没有停顿，继续说：【这些数字都不太吉利。】
它说完飞出去看了眼门牌号，隐隐兴奋：【宝！你居然住在414号房？】
阮莺心里盘算着目前已知的线索，合上行李箱：“校长安排的。”
“我可是个漂亮小可爱，居然把我安排到这里~”
【这不会是个见鬼的小世界吧！】蝴蝶飞了回来。
“谁知道呢，”阮莺笑嘻嘻地往门外走，“我们去教室看看。”
关门前，小姑娘忽然看了眼房间角落。
这间房背阳，即便是白天，没开灯时角落里也黑漆漆的。
在她看过去时，那里好似闪过几只流着血泪的眼珠。
蝴蝶已经飞出门外，在走廊上盘旋。
阮莺关门走向电梯，和它对视一眼。
【我也看见了！】
小姑娘眉眼弯弯：“这还是第一次在小位面里碰见鬼呢，真好奇他们长什么样。”
蝴蝶点点触角：【俺也是！】
她们两个此前一直生活在快穿界，系统界和仙神界里，从未去过鬼界，鬼界的鬼也不可能飞到天上来，这便导致两方不可能碰面，越不碰面越好奇。
这次能亲眼见到鬼，真是……长见识了！
一人一隐形蝶乘电梯到达一楼，电梯门打开，校长像一个木乃伊，僵硬而笔直地站在原地。
阮莺眨眨眼，甜甜开口：“您一直在这里等我吗？太辛苦了。”
“一中有您在，真是天大的福气。”
校长的瞳孔在眼眶里一顿一顿地转向她，对焦时，脸上露出和蔼的笑：“阮老师谬赞，一中的福气是阮老师你这样的优秀教师。”
“我这就带你去见见学生们，他们该等急了。”
阮莺走出电梯：“那我们走快点。”
是鬼的话，就好办了嘻嘻，不会有那么多费脑筋的弯弯绕绕。
小姑娘放心地和校长平行而行，走路时注意力始终在学校的环境上，一点眼神都没再往校长身上放。
这样一来校长就待不住了：“阮老师还满意学校环境吗？咱们一中是老学校了，所以看着旧点。”
阮莺：“旧点没关系，胜在安静。”
听完她不同寻常的回答，校长嘴角僵了僵：“阮老师不感到奇怪吗？”
校园里静得像进了墓地，连鸟叫声都没有，以往的新老师都会紧张兮兮地问他路上怎么没看见其他老师和学生。
这个阮老师怎么不一样？
“哪里奇怪？学校不就是这么安静的吗？”小姑娘歪头看向他，笑容弧度和他一模一样，“校长，难道学校不都是这样安静的？”
那弧度既瘆人又熟悉。
校长许是发现这一点，一路上都没再开过口。
高三年级的教学楼在整座学校的最西边，教学楼周围种着一大片杉树，把一整座楼包围在内。
阮莺从树林中间穿行而出，脸上表情没有一丝变化，甚至还感叹：“学校的绿化真不错。”
校长落后一步，脑袋不知何时开始耷拉着，脖子像断了一样，却仍努力想抬头，漆黑的眼珠子直直盯着她的后脑勺：“是啊。”
“前面就是高三教学楼了，十四班在二楼。”
他把脖子扶正，用领带缠了脖子一圈：“学生们一定翘首以盼新老师。”
以往来新老师时校长会带他们从十四班旁边的楼梯进去，上楼梯后直接进到十四班。
然而今天，他却带着阮莺走了另一边距离十四班最远的楼梯。
到达二楼后一路走来，每个教室都鸦雀无声，走廊上唯一的动静只有阮莺自己的高跟鞋落地声。
哒、哒、哒。
校长依旧落后她一步。
小姑娘知道其他教室里没人，仍动作显眼地看过去。
看了几眼后，淡定地收回目光。
校长脚步一滞：“阮老师，你有什么想问的？”
他发出的声音干涩，仿若声带在一块干燥带毛刺的木头上摩擦。
阮莺回过头，眼神扫过他脖子上突兀的领带，缓缓笑道：“没有啊。”
校长的脸色由红润转为青灰。
小姑娘停下脚，看着他开口：“您好像很累。”
听说有些……修得不到位，情绪一有波动就会维持不住自己制造出的表象，显然校长就是那一类。
“我看见十四班了，您歇歇吧，我自己过去。”
不等校长应声，阮莺就走远了。
她很快走进十四班，全班学生顿时看向她。
这是正常反应，然而此刻却显得不正常。
不正常在他们不知何故全部面朝里侧抱头蹲在课桌下，看向她时身体不动，脖子硬生生地转了一百八十度。
四十颗……不，是三十九颗头齐刷刷地转向她。
阮莺停在门口，眨了眨眼。
随后转身关上门，回头时脸上带着招牌甜笑：“我是你们的新老师哦，我叫阮莺。”
三十九张脸直勾勾地盯着她，眼里冒出疑惑。
下一瞬齐刷刷地抬手掰断自己的头。
单手拎着自己的脑袋，身体从桌子下钻出来坐好，最后把脑袋放回脖子上，又阴恻恻地看向她。
这一系列动作无比整齐，好像在流水线上练习过千百遍。
阮莺没笑了。
她有点嫌弃：“太血腥了吧。也就是我这个不怕鬼的漂亮小可爱，换个老师来肯定要被吓晕了。”
蝴蝶待在她肩膀上看得目瞪口呆：【乖乖，鬼界这么生猛？改天我一定要去鬼界遛一遛。】
阮莺往讲台上走，学生们紧紧盯着她，青灰色的脸上双眼瞪大凸出，下一秒就要掉出来似的。
“嘶溜。”
“……”阮莺以为自己听错了，但显然不是。
校长极力伪装成人，这批学生却并不想装人。
天道哥哥说让她做什么来着？
破除……啊想起来了，破除这个因怨念而起的幻界！
什么怨念？
啪、啪、啪。
忽然有掌声响起：“欢迎老师。”
这道声音仿佛是开关，讲台下原本脸呈青灰色，肿得面目全非的学生们瞬间皮肤白净，乖乖地坐在椅子上，甚至还把双手交叠放在桌面，面带微笑：“欢迎老师！”
刚才的一切就像她的错觉。
阮莺看向从储物室里走出来的少年，手放到讲台上点了一下，弯起唇：“怪不得少了一个学生，你叫什么？”
归鸷走到最后一排的空位上坐下：“老师，我叫归鸷。”
“好，以后归鸷就是我的课代表了！”
教室里有学生举手：“老师，您教什么课？”
小姑娘余光瞥了眼自己空空的手和空无一物的讲台：“我教体育。”
“……”
校长刚好走到门口，推开门：“阮老师，你教语数英，我们学校只学这三科，没有体育课。”
他看了看教室里的学生们。
随即看向阮莺，等着她反驳。
刚才阮莺的表现很是出乎他意料，但他不信阮莺会真的和以往的新老师不同！
归鸷扫了眼他，十指在桌面下交叉。
他的手苍白而修长，看上去十分有力，有力到把自己的手指捏骨折。
五根手指软软地耷拉下去，少年神色淡淡地把它们一一复位。
“这样啊，那我以后就是你们的语数英老师了。”阮莺没有一点惊讶，“校长，我是不是还兼班主任？”
校长的笑容弧度停滞：“是。”
“那我就上课啦？校长您要旁听吗？”
“不，我还有别的工作。”
小姑娘目送校长走出教室，问蝴蝶：“你觉得校长是好是坏？”
【目前看不出来。不过他刚才好像在有意提醒你学校里的诡异之处。】
阮莺若有所思地找椅子：“再看看。”
她紧接着看向后排垂着眸的少年：“课代表，班里还有多余的椅子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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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着写着忘记写到第几个位面了qAq，所以还是换回我以前常用的标题格式叭～幸好番茄更新后目录页里能容纳长标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