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朝的风气与前朝相比有点小小的觉醒,故男女大防不像古时候那么严厉。
兄妹之间因拉她后退而产生的肢体接触,在百姓们的眼里根本就不是事。
只有女子未婚养面首,男子未婚养通房才是值得百姓们在茶余饭后闲聊的大大大事!
正常男子是绝不会因心爱女子的兄长而吃醋,但安鸷不正常。
用蝴蝶的话说就是——他有点病!
君鸷压抑许久的占有欲就算分散在了许许多多的神魂碎片上,对正常人类而言也仍是有点病的程度。
这一切阮莺都不知道。
她甚至觉得目前为止自己遇见的这四个宿体对她的占有欲就够大了!
对此蝴蝶只能保持沉默,还时不时地悄悄躲在小黑屋里对宿主表示同情。
就像这时——
七彩蝴蝶在小黑屋里同情了阮莺一盏茶的时间才飞出来:【莺莺,你去哪呀?】
阮莺拐过一道宫门,两边宫女们朝她见礼。
小姑娘飞快踏过门槛:“哥哥方才流泪流得那么快,定是脚太疼了,我去趟制器署,蝴蝶,你找一份用毛笔画的粗糙版轮椅制造图。”
这图她自己也能画,但麻烦~
蝴蝶听完就钻进小白屋,很快叼着一张纸从空间里扔出去:【放进你的袖袋里了。】
“爱你哦!”
【o(*\/\/\/\/▽\/\/\/\/*)q】
十公主驾到,制器署的官员们全部出来迎接。
听完小姑娘的要求,见到轮椅图后就表示没问题!
不就是一辆缩小版露天马车嘛!
“公主请放心,明日便能做好。”
阮莺弯着眸把制器署上下夸了一遍,夸到他们集体上头,再三保证一定做得美观又舒服时,才离开往乾安宫而去。
皇上坐在乾安宫里的湖边钓鱼,她走进去没多久就看见了。
阮莺飞快上桥走过去:“父皇!儿臣给父皇遮阳吖。”
皇上挑了挑眉,看了眼举着伞的花公公。
花公公立即握紧雨伞,任凭阮莺怎么拿都抽不动。
她没在这里坚持,抽不动便松手跑到皇帝身边:“父皇钓几条鱼了?累不累?儿臣帮您拿着竿。”
皇帝挡住她伸过来的手,好笑道:“什么事?说吧。”
阮莺笑眯眯地学着他在地面坐下:“儿臣见安鸷的腿好像有伤,父皇能不能下旨,让他进宫时可以坐马车?”
“安鸷?”
小姑娘反应迅速:“国师,父皇亲自请回来的国师大人。”
皇帝欣慰地看向湖里。
和聪明女儿说话就是省事。
皇帝记起安鸷与巫女做的交换,思考良久才点头:“小十都替他开口了,父皇怎么舍得不答应?”
“上朝时也让他坐着如何?”
阮莺:?!原主的父皇也太好了。
“花骨朵,去国师府传朕口谕。”
“老奴遵命!”十公主在圣上心里的地位果然不一般,这种荒唐的要求圣上竟都应了。
“我!我去传!”
甜丝丝的嗓音一落下,皇上就无语地瞥她一眼:“你明年六月便及笄了,出入外男府邸像什么样子?”
阮莺刚站稳,闻言噤声收表情:“儿臣只是想去见见国师,都半个多时辰没见他了。”
“他一回宫便被您喊去朝会,之后又要搬家,不知道要忙到什么时辰才能进宫见儿臣。”
皇上:?
“半个时辰未见,便等不及了?”
他这小女儿真是懒的时候懒到极致,勤快起来也到极致。
后宫到国师府不算近,这会儿怎么也不像去灵葡寺一样嫌出宫麻烦了?
但没关系,作为皇朝唯一的嫡公主,小十有任性的资本。
湖里有鱼上钩,皇上把她撇在一边去收鱼。
这条鱼太肥,以致于收它时费了老大的劲儿,还被扑腾了一身水。
阮莺立即从开公公手里拿了毛巾,皇上没让她动手,自己随意擦了擦:“今日又无风,你带块面纱作甚?”
他问得突然且严肃,小姑娘却也没吓到把实话脱口而出,眼睛都不眨地胡诌道:“儿臣今日出行忘带遮阳的伞,拿它挡太阳呢。”
皇上打量了她的眼神几眼,神情有所缓和:“花骨朵,带十公主一起去见国师。”
花公公机灵地应下。
但出宫的马车刚到宫门口,就碰见了另一辆马车。
花骨朵坐在马车前室赶车,看见后忙收紧缰绳:“公主,国师府的马车在前面。”
阮莺探出头:“这么巧!你先回去,我去传父皇口谕。”
她说完跳下车,动作自然地像曾跳过八百遍。
花公公怀疑自己眼花看错了,但现在不是怀疑的时候:“公主您慢点哎!”
他说这句话,是因为阮莺已经在准备爬国师府的马车。
那边的赶车侍卫看得一愣一愣的,忙朝马车里送信:“大人,十公主找您。”
随着声音落下,一只指骨修长的手拢起马车帘,随着手掌露出了玄色金边刺绣袖口,做工精致,尽显尊贵。
阮莺放下脚,想起她在成衣司定好的布料:“正好你来了,先随我去趟成衣司把尺寸量了。”
她乌发上插着一支金嵌玉蝴蝶簪,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安鸷一出来就被闪了眼,眸子微眯。
听清小姑娘的话后弯起眸,又变成乖顺少年,朝她伸手。
阮莺不明所以地被他拉上马车,站在前室上看着少年凑近她的耳朵,声音压得极低:“公主想不想出宫玩?尺寸待送公主回宫时再量也不迟。”
两人靠得太近,看得花公公老脸一红,急忙低下头,还不忘用眼神催着其他在场的侍卫们也低头。
还好是在宫门口,这要让圣上看见了还得了!
“好呀!”她本来就想出宫玩,钱袋子都准备好了,只是因为去上书房才改变了行程。
阮莺和花公公打了招呼,随即钻进安鸷的马车里。
他看着马车驶远的背影,叹息一声,调转车头回宫。
老天爷的心思可真难猜,怎么什么好事儿都被安公子占了呢?
本是一介白丁,却一晃成了当朝国师,皇朝新贵,还被圣上最宠爱的十公主看上了!
他的命里怎么就没有这种天降馅儿饼?
安鸷刚上任,手里一个可以信任的仆人都没有。
他在御街的不远处叫停侍卫,想让他在此等候,自己和阮莺步行走入街道,却不想刚说完就被小姑娘拒绝:“这么热,我不想走。”
她掀开窗帘看看外面:“咱们坐着马车逛一圈嘛。”
少年略怔,看眼小姑娘白皙的肌肤,也心疼她出去晒太阳,但侍卫武功太高,耳聪目明,有他赶车,自己不太方便说话。
两秒钟后,安鸷按住油纸伞,轻轻颔首。
指背摸着被亲过的侧脸,绯唇忍不住上翘。
阮莺笑盈盈靠在马车壁上,心里哼起歌。
傻哥哥还以为她是想让他答应才亲他的呢~真傻,她只是想亲亲了而已~
有些欲望没开始时还能忍,但一旦开始就没边儿了~
每次和哥哥亲亲抱抱,她就觉得像吃了葡萄糖一样甜,想每天都吃糖!
马车缓缓行驶进御街,阮莺放下车帘开口:“我让宫里的制器署给你做了一辆轮椅,在你的腿伤没好前,你可以坐在轮椅上,找人推着你出行哦!”
“父皇答应我了,你上朝或进宫时也可以坐轮椅。”
少年眼里萦绕着感动,小声道:“多谢公主。”
阮莺:“我教你个词吧?宝宝。”
“以后没外人时你便这么叫我。”
小姑娘盯着他,唇角挂着甜笑。
安鸷眉梢不太明显地挑了挑,他能听懂东方语言中的宝宝在西方语言中是什么,而这个词,是他第一眼看见小公主时就想用来称呼她的。
想不到,他们想到一起去了。
少年羞涩地点点头。
阮莺更想欺负他了,压低声音说:“那你跟我学,宝宝~”
~
午时,侍卫赶着马车停在国师府前。
国师府外很清净,只有两个侍卫在站岗。
朝上的大臣们摸不准新国师的脾性,也摸不准皇上的态度,因而始终没有人当第一个送贺礼的人。
他们只在远处安插了眼线,等待有人出头,也各自与熟悉的同僚押注谁会第一个动身。
百官谁都没想到,第一个接近新国师的人会是宫里的十公主!
听眼线说他们还共乘一辆马车,下车后侍卫大包小包地从马车里往外提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