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理智尚在。
小姑娘轻眨狗勾眼,不确定地问:“安鸷,你是在求娶我?”
人鱼族都这么隐晦嘛?
还是只有安鸷这样?
安鸷不是不想明说,但他觉得阮莺不爱他,故想先哄着她答应自己做驸马再言其他。
在他的眼中,公主还不懂情情爱爱。
“是,我在求娶你,公主。”
“如此,才能报答公主的帮助之恩。”
“这不是大事,公主,只是驸马而已,驸马与兄长无甚差别。”
阮莺:“……”只是,而已,无甚差别。
哥哥当她是三岁小孩啊。
安鸷神情坦然,完全不见心虚和停顿,只在说下两句话时才神色微变。
“若日后……公主有其他驸马人选,安鸷会自行离开。”
“公主不说话,莫非心中已有人选?”说着,少年的眼底幽沉。
阮莺忍俊不禁,哥哥真把她当做小孩哄?
怎么办?傻傻的。
也就只有她才会甘愿配合了。
“还没有,但皇姐们都没有驸马,我先定驸马是不是操之过早?”
“不早。既没有,公主不妨给安鸷一个报答恩情的机会,安鸷万分感激。”
小姑娘纠结了片刻:“好吧,既然与兄长相似,我便答应你。”
得到承诺,少年浑身放松。
但一会儿又想小公主太过好哄,若遇见一个和他一样的人,便该被哄走了。
他必须盯紧,不让心怀不轨之徒接近她。
蝴蝶好奇地查了他的心里所想,心情很复杂。
它不知该说大人是奸诈还是天真,他怎能这么轻易就认准了宿主好哄?
宿主若真好哄,该在他说完做驸马时便答应了,怎会多问许多问题。
这一个两个的,都以为对方单纯,真默契。
“公主,请继续教我写你的名字。”
安鸷拿筷子一样拿起毛笔,怕阮莺忘了,提醒道:“握住我的手教。”
蝴蝶翻翻白眼,驸马都当了,还惦记着握手呢,大人真贼,该占的便宜是一点不让!
它瞧着小姑娘去握住少年的右手,叹息着飞出书房。
宿主就宠他吧。
女鹅和大人两厢情愿两情相悦,只有妈妈粉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小半个时辰后,阮莺松开手。
她看看又想说话的安鸷,忍无可忍道:“你还没有学会吗?”
你适可而止,不要得寸进尺!——小姑娘在心里吼。
虽然她也想亲近哥哥,但这么热还一直握着手是不是过分了!
她把软塌搬过来干嘛呢?就是为了舒服点躺着,现在却一直在教他写字!
安鸷看着铺满一桌子的“阮莺”纸张,收敛了点:“学会了,阮莺。”
这次叫她叫得字正腔圆,阮莺欣慰地松了口气,爬下软塌到处找鞋:“那你多练会儿,我出去一下。”
她的鞋子不知道被她踢到哪里去了,正准备往桌下找,身前便笼下一团阴影。
少年把她抱起来放到椅子上:“我来。”
他看向桌下,伸手勾出绣鞋。
然后单膝下跪,小心地捏住小姑娘的脚腕放到他的腿上。
阮莺的心扑通扑通直跳。
安鸷帮她穿好绣鞋才抬起脸。
他的容貌真的很好,五官鲜明的脸上眼眸黑亮深邃,带着少年气。
乌发高高扎起,用红宝石发冠束着。
往下鼻梁高挺,唇瓣殷红。
小姑娘的目光依次滑到唇上,没有遮拦。
安鸷的眼神渐渐发生变化,他意味深长地起身,把阮莺抱起来,却没有立刻放下。
“我抱公主出去。”
阮莺抓住他胸前衣襟:“我不出去了。”
她忍不住,勾住少年的脖子,软乎乎道:“本宫想要你的最高谢礼。”
安鸷翘起唇,桃花眸深处滚出欲色。
他走了两步,把小姑娘放到书桌上,神色仍单纯:“如公主殿下所愿。”
吻踩着这个字音落到她的唇角,汹涌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