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夜色降临时,赵陵绎却来到了太子行馆,身边没有其他人。只有他一个人在。
“我可以安全带她离开。”赵陵绎坐在魏靖衡对面,看着他说道,若是他想伊稚邪开口,他相信伊稚邪不会拒绝,因为他对于连袭玉的感情,充其量也不过是觉得有趣而想留在身边的玩物罢了,玩物与江山对他来说,他相信他分得清孰轻孰重。
魏靖衡淡淡看着坐在对面的赵陵绎,
“我已经让过你一次了,可是你去让人带着她跳下了悬崖。”
魏靖衡的话狠狠的刺痛而来赵陵绎早已千疮百孔的心
“绝不会再有下次。”
“袭玉是自由的,不是我说让你带走便可以让你带走。”魏靖衡缓缓说着。语气平静的让赵陵绎觉得眼前的这个魏靖衡都变得甚是陌生了起来。
“可是只有我能保她安全离开!”赵陵绎沉声道。
魏靖衡淡淡睨了一眼赵陵绎
“赵陵绎,你能确信自己能带玉儿平安离开吗?”
赵陵绎看着魏靖衡,却沉默了,他的承诺已经无数次落空。这一次,他没有百分百的把握。
“今天晚上你好好想想,明天早上我会再来,你若是不能保她安全,请将她交还给我。”赵陵绎站起身,看了一眼黑暗中某处的气息。克制住心里翻涌的情感,转身便离开了。
“玉儿,你都听到了?”魏靖衡坐在石凳上,眼含笑意看着黑暗中某处的气息。
连袭玉坐着轮椅慢慢往前,这轮椅是当初柳石替她收好的。
“靖衡。”连袭玉严肃的而看着魏靖衡,而魏靖衡依旧是温柔的看着连袭玉。
“嗯?”淡淡的一声,带着懒散的味道。
“如果你将我交出去了。我不会原谅你。”纵反岛技。
“所以我告诉他,能与你站在一起的只有我。能与我在一起的也只有你。”魏靖衡说完,忽然一个大大的喷嚏声传来,连袭玉眉梢微挑,看向声音的来源
“你居然能跑进来?”连袭玉看着杨斐轻笑道。
杨斐一副自得的模样
“那是当然,好了,别太肉麻了,跟我走吧。”杨斐看着连袭玉笑道。
“走?”连袭玉不解。
杨斐一把挤开魏靖衡,亮出手里的几块腰牌
“一块杨敬天的,一块耶鲁寒的,还有一块是你留在别院中忘了带走的大王子的。”杨斐笑嘻嘻的看着连袭玉道。
“你见过你爹了?”连袭玉看着杨斐问道。
杨斐眼神暗了一下,轻咳两声撇过了脸去
“走吧,反正今晚我们能出城去,大胡子还在外头等着呢。”杨斐依旧一副轻松的语气对连袭玉道。
“耶鲁寒来了吗?”连袭玉还是有些怀疑,耶鲁寒对伊稚邪的忠心她可是知道的。
“玉姐姐,先离开吧,其他的待出城之后我再跟你解释,现在我爹正打算跟伊稚邪一起密谋好了栽赃的证据,不一会儿便会过来了,大胡子也说再过一会儿便是士兵换班的时间,最是好离开的时候。”杨斐对连袭玉道。
连袭玉看着杨斐如此,心下了然,看着魏靖衡了然的笑,没有多说话,转着轮椅先行出去了。
魏靖衡看着连袭玉与杨斐离开,这才起身来,只不过腹内一阵痛楚,喉咙处便涌上一股腥甜。
“柳石。”魏靖衡轻声唤道,柳石这才走了出来
“太子,我们现在离开吗?”方才杨斐进来他便已经察觉到了,对于她方才的话他也张着耳朵听清了,只不过心中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内疚亦或是觉得心疼,因为这个残忍的事实是他强迫着她去面对的。
“离开,不过离开之前你要帮我做一件事。”魏靖衡看着柳石道。
“请太子吩咐。”柳石恭敬的颔首。
魏靖衡一手拍在柳石肩上
“我已经不需要再装失忆了,你我之间也不用再客气,不过你现在要做的,是要替我去杀了太子妃。”
“杀了太子妃?”柳石不解。
“若是不杀她,以后会有麻烦。”他担心连袭玉会为了让太子妃救自己而牺牲什么,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
“速去速回,你我到城门处汇合便是。”魏靖衡对柳石道。
柳石颔首,转身便离开了,魏靖衡到了角门处时,也看到了已经坐上了马车的连袭玉和杨斐,同样还有坐在马车前的耶鲁寒。
耶鲁寒起身与魏靖衡行了一礼,未曾多寒暄,魏靖衡也没有说话,只是用自己的内力压制住四肢百骸涌来的疼痛,坐上了马车。
“马车不要直接去城门。”魏靖衡对耶鲁寒道。
耶鲁寒皱眉,抬眼看着杨斐,却见杨斐沉沉的点了点头
“你听大木头的吧。”杨斐说道,她想让自己语气变得轻松些,可是还是忍不住带着伤心。
耶鲁寒放下车帘,赶着马车便开始绕着城中跑了起来。
连袭玉看着杨斐的坐立不安,转过头看着魏靖衡
“柳石在何处?”
魏靖衡看着立马坐的笔直,眼睛时不时往这边瞟的杨斐,
“柳石替我办些事,一会儿便会过来。”
杨斐听到魏靖衡的话,这才松了一口气,想起之前柳石指着自己鼻子骂自己的画面,面色又沉了下来,眼底也浮现出湿意,为了不让连袭玉发现,便偏过脸去,让时不时吹进马车里的风吹干眼底的泪。
太子行馆和伊稚邪的府邸起火,是众人都始料未及的事,因为是在草原上,所以火势都要控制得十分严谨,万分不能让大火燃起来的,所以这两处猛然烧起大火,让周围的人吓了一大跳,只赶忙去救火了。
柳石看着被自己一剑穿胸的女人,冷笑两声
“就凭你也能利用靖衡吗?”说完,无情的拔出了手里的剑,看着胳膊上的伤,柳石未再多想,带着人转身便消失在了黑夜里。嫂索世妻
赶上魏靖衡的马车,才走入车内,浓浓的血腥味便散开了。
“你受伤了?”连袭玉问着柳石。
柳石笑开
“一点小伤,没多大事。”说完还忍不住看了一眼杨斐。
杨斐哼了一声,从怀里摸出个药瓶来扔给了柳石
“我只是怕你死在车上了难收拾而已。”
柳石攥着药瓶,面色也有些尴尬,对于杨斐来说,一直没有特别坏的事,她的生活是平凡中带着平和喜乐的,可是一瞬间,他却让她知道了,她的亲爹是害了一直护着她的连袭玉的人,这让她多少有些难以接受,不过庆幸的是,她爱憎分明,一点也没有拖泥带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