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事相信大人都会查探清楚,那我也不多打扰了。”连袭玉说完便想离开,看着耶鲁寒这般样子他也已经起了戒心了。相信这事儿再拖上几天那边自然会耐不住露出马脚了,这般也不用她多费心思了,只不过她现在要查的,却是这个想坐收渔利的人到底是谁?是匈奴内的斗争还是南朝内的斗争?亦或是别的国家,譬如现在国力正日渐昌盛的席云?
“且等等。”耶鲁寒看着已经到了帐篷边的连袭玉突然开口道。
连袭玉面色沉了一下,却又恢复了平静
“大人还有何事?”
“若是武姑娘不嫌弃,尽可在军中挑选一位夫君,我做主赐你们完婚,如何?”耶鲁寒看着连袭玉道。
连袭玉心中猛然一沉,却撤下面上的纱巾看着耶鲁寒
“我心慕大人已久,不知大人可愿将就?”
耶鲁寒看着连袭玉如夜空里的星星一般明亮的眼睛。却不禁扫过她满是疤痕的小脸,眉头微蹙,没有接话。
连袭玉轻笑,垂下的眼眸里却闪过一丝庆幸
“大人也只武某只是无盐之貌。此生当是如此了,大人肯收留武某已经是武某万幸,至于婚配之事,武某不敢奢望。”连袭玉说完,将面纱重新戴上遮住自己满是疤痕的脸,让阿叔推着轮椅离开了耶鲁寒的营帐。
耶鲁寒看着连袭玉的背影离开。心里闪过一丝异样的感觉,却没有再多想,好歹看着这武则天是不会离开了,方才还想着她若是嫁给了自己的士兵,这般她就永远不会离开为他人所用,现在看来她也只能留在自己的军帐中了。
耶鲁寒眼里不知不觉流露出些许笑意来,转身回了书案前。却将方才写了一半的布帛全部撕碎,重新拿了块布帛出来开始刷刷的写了起来。
回到自己的帐篷里。连袭玉的心才终于落了下来,她方才是真的怕了,怕耶鲁寒不放心会随意指一个人让自己嫁过去,这般,她是没有丝毫的抵抗力的,好在方才那招‘置之死地而后生’还算有效,耶鲁寒看到自己这张脸该也是食不下咽的,纵然十分欣赏自己的才华又如何,还是抵不过一张如花似玉的脸。
连袭玉自嘲的笑笑,她相信她的魏靖衡断然不会如此,只要他不嫌恶自己,一切就都是美好的。
“清歌好些了吗?”回到营帐,看到阿婶还在忙里忙外的熬药照顾着躺在床上的清歌。
“清歌没事,武姑娘你没事吧?”阿婶一眼就看到了连袭玉身后面色都有些白的阿叔,心中的担忧也升了起来。
“无事,你问阿叔,若是有事我们怎么可能毫发无损的回来。”连袭玉笑着,自己推着轮子到了清歌的床边,见他睡的正熟便也未曾吵醒他
“阿叔阿婶,我想一个人出去看看,你们留在这里照顾清歌把。”连袭玉对着还愣着的阿叔说道,许是方才耶鲁寒手下拔刀的那一下吓到了老实巴交的阿叔了。
阿叔点头如捣蒜般,阿婶却嗔怪的看了一眼阿叔
“武姑娘,这外头都是士兵,你一个女儿家,身子又不方便,还是让阿婶陪着吧,清歌已经睡着了,有你阿叔看着就可以了。”阿婶上前对着连袭玉道。
连袭玉见阿婶坚持,便也没有拒绝,只是让阿婶推着出了帐篷,这里的军力和人她都还没见过,正好趁着这次机会好好了解一下,一面日后闹出麻烦来。
与她所想的不同,这些匈奴兵的防守还是十分的严谨和谨慎,没有丝毫因为议和了的懈怠,瞧着伙房坐的饭菜的分量便可猜出这支军的兵力也不大,不过两千来人左右,是一只骑兵,行动迅速,战斗力强,倒是做先锋最好不过了。
看着四处走动的各个匈奴士兵,这些士兵唯一与自己所想不一样的便是他们脸上似乎还带着些愁绪,并没有那般的好战的状态,马匹也有些疲乏,看来耶鲁寒这一路过来,怕是少有歇息,只是到了接收到撤退的命令才稍稍歇了下来。
“武姑娘,前面是马房了,那里头气味重得很,咱们还是去别处瞧瞧吧。”阿婶对着连袭玉说道。
连袭玉也隐隐约约问道了一些不正常的味道,微微颔首,阿婶便推着连袭玉准备离开,可是忽然却听到里面传来了一阵打骂声,还挺凶的,不过是匈奴话,她倒是听不太懂。
“在说什么?”连袭玉示意阿婶听着里面问道。
阿婶听了一会儿,面色也有些难看贞序私扛。
“好像是个士兵在打骂另一个饮马的士兵呢,说是喂死了一匹马。”阿婶对着连袭玉说道。
连袭玉眉头微皱,却并不打算管这闲事,只不过接下来她听到的话却让她改变了心意。
“这马不是我喂死的,是它自己死的,不关我的事!。”是一道女子的声音,嘴里说的却是南朝的话,而且带着很大的愤怒。
“武姑娘,我瞧着好像是个女孩子的声音。”阿婶心中生出些不忍来。世妻:
“我知道。”连袭玉面色黑沉,“带我去里面。”方才那道声音她很熟悉,而且那个人她也十分想见到。
虎背熊腰的匈奴士兵手里拿着的皮鞭便要对着地上那个瑟缩着身子却还倔强的瞪着她女子抽过去。
“住手。”连袭玉皱眉说道。
那匈奴士兵明显不太懂南朝话,转过身来便看到坐在轮椅上的连袭玉和她身后跟着的阿婶,面色一沉,手里的鞭子便要抽过来。
连袭玉未曾多废话,一扬手便将手里的腰牌亮了出来,这是耶鲁寒初次见面时给她的,当初只是为了保护自己,现在看来倒也能保护别人。
那男子看到腰牌,疑惑了几下,阿婶却不耐烦的用匈奴话骂了几句连袭玉听不懂的话,那匈奴士兵忙毕恭毕敬的退在了一侧不噶再多说话。
地上瑟缩的女子看着坐在轮椅上的连袭玉,因为连袭玉系着面纱而且面上还有伤疤,所以一时未曾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