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小说 通过搜索各大小说站为您自动抓取各类小说的最快更新供您阅读!

六十五

真的是怕什么来什么,白淑珍最怕两样,其中一个是大烟的事儿。原来公公杨宗疼痛厉害了,用一点,怕他上瘾,大烟交由白淑珍保管。不想在她手上,让她染上烟瘾,虽然现在每日的用量不大,但是久而久之,会一发不可收拾。在保管大烟的时候,家里人还不会想到她会抽。一旦拿走了,再看她弄这东西,家里人肯定会知道的,到那个时候,真地不知道怎么面对家人。更害怕的还有一件,是她和魏守林私会的事儿,这事儿也和毒瘾一样,也会上瘾,想戒也戒不了。

那天白淑珍纠结了一宿一天。到了晚上,还是身不由己地悄悄溜出家门,出门不远是那片树林。等她刚刚一进林子边,魏守林早已在那里等候。根本不用顾忌是否有人,二人连话都没说,便搂抱在一起。冬夜的原野,哪里会有人来的,田边、树林现在是他们的天地。激情战胜了理智,欲望赶跑了羞耻,本性代替了贤德。

在魏守林火热地撩拨下,点燃了白淑珍心中的那团火焰,几年来积压在体内的本性,一下子被释放出来。这一刻,什么贤良淑德,什么礼义廉耻,什么妇道守制,统统抛到九霄云外。在性欲的驱使下,人已经变得近似于疯狂,大脑已经别无他念。直到在那堆草垛里,一番倒凤颠鸾的轻狂,蜂蝶之乱过后,在喘息中恢复了理性。一番呢喃细语,倾吐衷肠,憧憬着幸福的未来。当寒气驱散身上的温度,心也走进冰冷的寒窑,现实的残酷让他们掉进绝望的深渊,世俗的羁绊,在他们中间,划下了一条难以逾越的沟壑。

一种罪恶感,包裹着年轻的寡妇,清醒的时候下定决心,不再做这难见天日的事。可到了夜晚,又不由自主地扑进魏守林的怀抱,欲罢不能。两个人一连几天,天天夜晚在草垛里私会。最后在白尤氏的提醒下,白淑珍恋恋不舍地回了杨家烧锅。进到自己的家门,感觉自己被装进笼子,想和魏守林再次幽会,是非常困难的。寂寞难耐的时候,会跑到后院去看看,是否是魏守林当值。两个人仅仅能对视一眼,实在是控制不住,也只能是趁着黑夜,搂抱亲吻一番。这样不仅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反而更是让欲火中烧。在欲罢不能的情况下,期待下一次回娘家,能够再和魏守林温存。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常在河边走,总有湿鞋的时候。白淑珍把大烟膏交给丽秋姑姑以后,手里存货已经剩的不多了。如今,她已经离不开大烟,一旦断顿,真地不敢想象自己该咋过。左思右想后,觉得应该趁六奶奶不在家,自己得买一些,不然等六奶奶回来,自己总感觉身后有一双眼睛。但这个东西自己都不知道哪里有卖的,更何况自己连出门的机会都没有,唯一的办法是委托他人。最可靠的人,当属魏守林,虽然白淑珍也怕魏守林知道,但如今是死逼无奈,自己不能缺少大烟。她担心魏守林,如果知道自己抽这东西,而嫌弃自己,再也不和自己来往。实在是找不到更合适的人选,只能心一横赌一把,赌魏守林真心的喜欢自己,不在乎自己地一切。

在一个别人都在熟睡的凌晨,白淑珍悄悄地溜出房门,来到了后院,招手叫魏守林下来。魏守林见心上人来了,乐颠颠地跑过来,一见面,二人如胶似漆地亲昵在一起,那双不安分的手也游动起来。

杨宗在丽秋治疗下撤了火,精神好了很多,不再那样昏睡,还能坐起来说说话。六奶奶走后,杨宗的一切都由丽秋照顾。二人虽然没夫妻之实,但有深厚的感情,丽秋又是郎中,一般的事儿都不太避讳。上点年纪的觉轻,加上杨宗白天的时候也睡觉,早上醒得早。他醒后,解了一个小手,丽秋也跟着醒来。于是,穿衣服起来。杨宗解完手,丽秋拎着尿壶给他倒尿,茅厕在房子的后面,去倒尿的同时,也想自己解个手。当她走到房后的时候,马上发现后墙的西边有人,这栋房子有十间,十几丈的距离,丽秋没有看见是谁。突兀地有个人,把她吓一跳,一大早的是什么人在房后,值更的炮手怎么不管。定睛一看不好,那竟然是两个人,搂抱着不停地扭动。一下子把她吓到了,立刻停下脚步退回来,男女亲昵的场景让她看见,把她羞臊得不行。干见不得人的事儿,不是别人,好像是自己干的一样,臊得脸红心跳。还好,那两个人并没有看见她。茅厕也不敢去了,折身又返回屋。她越想越来气,他们是谁啊?大天时亮的,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干出如此苟且之事?而且跑到别人家的房后,可转念一想,会不会是杨家的人啊?想到这里,她的心跟着揪起来。

杨宗见她刚出去,马上又回来了。还和她说:“你腿脚挺快啊,好像刚出去呀。”

丽秋不自然地回答:“啊,倒完就回来呗,又不用走太远。”

杨宗也是没事儿,想和她闲聊:“你嫂子走几天了?该回来了吧。”

丽秋哪有心思和他聊,心里盘算着房后那个是谁,正留意外面人的进出。于是,随便地应付他:“走十二天了,快回来啦。”

杨宗说:“走那么多天?她干啥去了?”

丽秋扯谎说:“不是和你说过吗?给树森媳妇儿扎咕病去。”

杨宗像小孩一样粘牙,还问:“有病你不是能治吗?还找谁去?再说咋这么多天呢?”

丽秋说:“她的病我不会治,牙痛,得去城里拔牙,然后再镶个金牙。”

杨宗说:“哟,那还能弄个金的?”

丽秋有些不耐烦,说:“你好好歇着吧,别操那么多闲心。我去厨上看看,早上给你做点啥顺口的。”

杨宗说:“不想吃啥,做碗疙瘩汤就行了。”

丽秋答应一声,出来了。来到院子里,装作收拾她的药渣子,观察着后院回来的人。当人回来的时候,她一下子明白。心里说:完了,小媳妇儿没有守住。

白淑珍哪里想到,还有人和她一样起来这样早。到了冬季都是两顿饭,太阳不出来是不会有人起床的。过去,只有六奶奶和杨宗起来得早,如今六奶奶不在家,杨宗又卧病在床,哪承想还是被人撞破了,而且她自己还浑然不知。她本想见到魏守林,给他二十块大洋,让他去买大烟,相互看一眼就回来。没有想到,魏守林一见到她,想和她亲热一下。又是搂抱又是亲吻又是抚摸的,把她的热情也撩拨起来,使她不能自持。二人不管不顾地亲昵上了,足足缠绵了一刻钟,白淑珍镇定下来。赶紧把买烟土事儿和魏守林说了,魏守林连是谁买的,他都没有问,一口应承下来。心上人要他做点事儿,哪有推辞之理。白淑珍给完钱,二人又约定了下次见面的时间、地点,她才恋恋不舍地回屋。进了院子,见丽秋姑姑在忙活啥,也没有想到自己的事儿,已经被丽秋姑姑发现。很自然地和丽秋姑姑打个招呼,装作去茅厕刚刚回来一样,进屋去了。

见白淑珍进屋,丽秋心里开始折腾,像翻了一个个一样。本来,小媳妇的事跟她没有关系。按说她是一个外人,说远了,她是一个朋友,说近了,算是一个亲戚,杨家的家事,完全不用她操心。但她在心里,已经把自己当作一家人一样。她担心杨家的名誉,她担心白淑珍名声,担心家里人知道的反应。无论从哪方面说,都不是一件光彩的事。如今她已经知晓,不知道该不该对杨宗说,六奶奶回来该怎么办。在院子足足呆了半个小时。还好,后院并没有再回来人,让她最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这说明,那个男人应该是一个外人,不是她最害怕的杨树森。树森媳妇不在家,树森再不检点一些,白淑珍要是耐不住寂寞,万一叔嫂有染,那可是更大的麻烦。现在看来,白淑珍找的是外面人,可这人又是谁?他们敢在料水楼子附近私会,难道不怕楼子上的人看见?突然,她恍然大悟,只有两种可能,一是料水楼子上没有人,值更的人偷懒没有来。二是那男人是值更的炮手。想清楚了,装作去后面的茅厕,不紧不慢地走到房后。用眼睛瞄了一眼料水楼子,明显地看见上面有人,刚才白淑珍的位置,料水楼子上的人肯定看得见。毋庸置疑,与白淑珍私会的人,一定是料水楼子上的炮手。不然,白淑珍不会选择这个地方私会。

想到这里,她就想知道楼子上男人是谁,不是她好奇,而是她想把事儿如何掩埋起来。不想让他们出丑,不想让杨家蒙羞。正想着该怎么办?一眼看见几只沙斑鸠,正在雪地里找粮食吃,她突然来了主意。快步来到了房下,冬天房子的后窗都堵着,来回过人,屋里也不知道。丽秋朝料水楼子上叫了一声:“谁在上面呢?”

上面的魏守林听见了,赶紧探出半个身子。回答说:“姑奶奶有事儿吗?我在呢?”

丽秋说:“你下来一下,和你说点事儿。”

魏守林也猜想不到,他和白淑珍被丽秋看见了。于是,麻利地下楼跑过来:“姑奶奶,啥事儿?”

丽秋问:“小伙儿,你是从山里长大的吧?”

魏守林痛快地说:“是啊,从打到东家这里,我才出山。”

丽秋又问:“你叫啥名字?打过猎没有?”

魏守林很纳闷,小老太太问这个干什么?但还是说了:“我叫魏守林,夏天的时候淘金,冬天伐木、打猎。”

丽秋心里说好,知道你是谁了。她指着那几只沙斑鸠说:“你认识哪几个鸟吗?”

魏守林说:“认识啊,那鸟叫沙斑鸠,还叫沙半鸡、山鹑,我们山里常见。咱们这里也挺多的,每天都能看见一帮、一帮的。”

丽秋说:“小魏子,沙半鸡好不好吃?”

魏守林为了显示自己博学,知道的多,便侃侃而谈:“我们山里人都说,宁吃飞禽二两,不吃走兽半斤。沙斑鸠最好吃,可以烤着吃,我们平时在山上抓住,直接烤熟吃才香呢。如果抓多了,还可以红烧、炖、炸,鸡肉比家里的小鸡好吃。还可以包馄饨,肉做馅,骨架调汤。”

丽秋问:“那把整个沙半鸡炖汤行不行?”

魏守林说:“当然可以了,那汤又肥又鲜,姑奶奶您没有吃过吧?”

丽秋说:“我从来没有吃过的,你看啊!你们老东家不是身体不爽快嘛,我寻思你能不能把沙半鸡弄两个,给老东家炖点汤补补。你要能抓住,我让六奶奶给你加工钱,咋样?”

魏守林一听,马上答应了:“抓鸡的事儿好办,给我拿一个笸箩和一条绳子就行。我去找点谷子和高粱,我能扣住它。”

丽秋一听,装作很高兴:“哎呀,那可太好啦,小魏子你太能干,家里有没有媳妇儿啊?哪个闺女嫁给你,可是有福了。”

魏守林听她一夸,更是高兴,眼珠一转来了主意:“姑奶奶,你夸我呢,抓个沙半鸡,我们山里人都会的。我家穷,说不上媳妇儿,打光棍呢。还有啊,沙半鸡是挺好,但是它还没有飞龙好,飞龙做汤才大补呢,到我们山里才能捕到。如果可以,我回去给老掌柜的弄几只,给老掌柜好好补补。”其实,刚才白淑珍让他去买大烟,当时,他想都没有想就答应了,可这东西他也不知道谁有,也不知道哪里有,只有进城才好找。正琢磨怎么能出去呢,丽秋的到来,正好是一个好机会。

丽秋听说他要回山,觉得也挺好。一是正好把他们二人暂时分开,二是让霍荷过来一趟。于是说:“哎呀,那可太好啦,你可是真有心。一会儿我和东家说说,让他给你拿盘缠,你啥时候走?”

魏守林说:“夜里值更没有睡觉,白天我睡一觉,过晌午走。”

丽秋说:“那行,我让马倌给你备一匹好马,多备一些草料,下午你回山吧。对了,你回山以后啊,让你们大掌柜的来一趟,你说我让她来的。她亲家病了,她也不着个面,告诉她必须来。”

魏守林答应道:“行,你的话我肯定捎到。”

丽秋说:“那好吧,你忙去吧。下午的时候,我让东家少掌柜的找你去。”魏守林答应一声,回料水楼子去了。

丽秋心里叹息一声,心中想:小伙子倒是不错,人也挺精明的。可惜了,做出这样的丑事,如果让霍荷知道这事了,不知道她该怎么处罚呢?唉,糟心的事儿怎么办呢?能瞒尽量给瞒着,再想办法吧。

过了两天,六奶奶带着树森媳妇回来了,一路风尘仆仆的。从神态看是相当的疲惫,而且神情并不乐观,看到她的样子,丽秋的心也是一沉,说明六奶奶得到的消息并不太好。当然,也应该是在意料之中的事情。本身去之前,也是抱着侥幸心理,一种试试看的心态,找不到合适的先生,也是情有可原。所以,丽秋并没有见面就问她,而是让她先看看杨宗,与儿孙们见完面再说。六奶奶见杨宗现在的精神不错,她的脸稍稍开朗一些,与杨宗嘘寒问暖一番,又把带回来的洋货分给孩子们,打发他们去其他屋玩。再问她走后这段时间,家里的情况,等几个儿子分别把自己管的,一一都做了说明,六奶奶听完很满意,告诉大家先都忙去吧,自己要歇歇,晚饭的时候再与他们唠家常。最后剩下只有杨宗、丽秋三个人了,六奶奶询问一下病情,日常饮食还有治疗过程。没有其他人在场,也不用顾忌什么,随意地按照自己舒服的姿势,或躺或坐或歪着,唠着他们自己年龄的嗑,说着他们自己的话。后来,可能杨宗也是困倦了,聊着、聊着他打起瞌睡,慢慢地睡着了。

丽秋看看睡着的杨宗,轻轻地问六奶奶:“咋样?”

六奶奶摇摇头:“不好,没有法子?”

丽秋又问:“见到洋先生了吗?”

六奶奶回答说:“见到了,各样的洋人,见好几个呢,他们的医馆叫医院。他们一般不给咱们人看病,除非是有钱人,咱们的人也很少去他们那里看病。俺是拿钱打点,才能见到那些先生。”

丽秋接着问:“那他们咋说?”

六奶奶说:“人家说了,病在脑袋里,治不了。如果在五脏六腑还行,他们能拿刀割出来,现在没有人能把脑袋打开,把病拿出来。对了,人家说这个病叫肿瘤。”

丽秋点点头说:“那是,过去咱们管身上长的叫瘤,教我的吴先生也说,人内里也长瘤。如果是早点看,咱们能用药化开,也就是散瘀。我也听说洋人弄得简单,直接给拿出来,但我觉得没有咱们的法子好,动刀子总是不让人放心,再说也伤元气。”

六奶奶说:“俺看你这一段时间把他将养的不错,看来药下对症了,你接着用药。再跟各处的亲戚朋友招呼一声,遇见其他先生再问问,有没有其他偏方。”

丽秋点头同意,说:“行,两不耽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保不齐让咱们遇见名医呢?起码我现在能够保持他暂时不恶化,年后暖和了,火也消靠了,下地溜达、溜达是没有问题的。治病这玩意儿,先生也有拿手的一面,也有不行的一面。有人擅长看小孩的,有人擅长看妇女的,同时也有看不同部位的。在风、湿、热、寒上,下药都不一样,八仙过海,各有各的过河法儿。”

六奶奶说:“你说的,俺也不懂。以后他咋治、咋伺候都交给你了,你多受点累吧。说实在的,俺的性格不适合干这活,心粗,还毛手毛脚的。知道挺难为你的,俺这辈子亏欠你太多了,想还都还不了了。”

丽秋淡淡地说:“亏欠啥?老天爷安排的,咱们有这种缘分。都过大半辈子了,哪还有那些说道?人啊,死了以后,土一埋,啥恩怨都了了。”

六奶奶说:“那倒是,只是苦了你一辈子。唉,当初也怪你太犟,如果你答应咱们几个一起过,是不是应该比现在还好。你好好照顾他,俺在外面领着干,或许他还不会这样。”

丽秋还是那个神态,反驳说:“那不一定,你看咱们现在挺好,如果真的一个锅搅马勺,哪有勺子不碰锅沿的?吵吵闹闹的一天,或许没有现在好。只不过你比我命好,死了掌柜的还能再嫁,如今子孙一大群,日子红火,是上辈子修来的。”

六奶奶说:“你也知道,要不原来俺也是要嫁给他的,只不过俺多走一嫁。”

丽秋好像想起什么,问:“你说当初你能改嫁,那你说树山媳妇该咋整呢?”

六奶奶说:“她的事儿俺过去也想过,和白亲家、亲家母也提过,他们也没有明确表态。现在家里又这个样,哪还有心思想她的事儿?”

丽秋说:“你也将心比心吧,你当初也和她一样,不是也惦记改嫁吗?她年纪轻轻的,也不一定非要她守着吧。”

六奶奶说:“啊,俺倒是没有让她一直守下去的意思,只是想让孩子再大一大的,她想走道儿俺不拦着。噢,俺想起来了,有一次俺和白亲家说了,他想领回去就领回去,随他再给闺女张罗。”

丽秋反对说:“你说那玩意儿就不对,人家是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你家又没有休了人家孩子,你让白家咋往回领?要嫁也得是你往出嫁。”

六奶奶忧心忡忡地说:“改嫁的事儿,不是现在着急的事儿,你杨哥哥这样,俺还哪有心想那个啊,以后再说吧。”直接给拒绝了,让丽秋心中很着急,但涉及到家事,她还不好多参言。

霍荷和魏守林来了,而且带来了大量的山货。老姐仨如同往常一样,亲热得不得了。霍荷还是原来那个脾气,和两个亲热一会儿,扔下她俩,跑前屋稀罕外孙儿去了,直到吃饭才过来。上了饭桌,几个人又一场好喝。饭后,该休息了,这些天六奶奶一直没在家,今天由她来照顾杨宗,丽秋和霍荷单独放在一个房间。年轻的时候,两个人非常合得来,也曾经一起患难。所以两人到一起,有说不完的话。两个人嘀嘀咕咕的一直说到半夜,霍荷说:“走一天了,有些困,咱们先睡觉,明天再接着唠。这次我多呆一段时间,哈哈,明天咱俩上赵姐姐那炕住去,咱们三个一起聊。”说着,还打了一个哈欠。

丽秋说:“不许睡,我好不容易歇一天,你多陪我一会儿。前些天照料杨哥哥,晚上也睡不实,好不容易今天鬼子溜的回来了,让我也放松放松。”

霍荷又打个哈欠:“我也真的佩服你,咋那么执着,又不答应嫁给姐夫,你究竟是咋想的呢?”

丽秋说:“我们不是挺好吗?我愿意为他做任何事,因为我喜欢他啊。”

霍荷说:“你喜欢就嫁呗?”

丽秋说:“你不懂,喜欢归喜欢,嫁人归嫁人。一起生活了,时间一长喜欢没了,到那个时候,朋友没了,喜欢的人也没啦。”

霍荷说:“那我真的不懂,睡觉!不和你说陈芝麻烂谷子的。”

丽秋说:“不说就不说,我不信你能睡着。”

霍荷昏沉沉地说:“能,你要不说话,我肯定睡着。”

丽秋说:“只要我说一件事儿,你保证睡不着。”

霍荷看样子马上睡着了,迷迷糊糊地说:“能,明天说。”

丽秋说:“你醒醒,你知道我为什么让你来吗?”说着推推霍荷。

霍荷又勉强答应:“为啥?想我了呗。”

丽秋说:“你别臭美,我是让你来管管你的人。”

霍荷一听她的人,有点清醒了:“我的人?咋了?惹祸啦?还是不听话?是不是说那几个炮手?让娴儿去管他们呗?”

她一连串的提问,让丽秋一下子回答不全。只能说:“是你们的炮手,不能让娴儿管,有人勾引东家少奶奶。”

霍荷“噌”的一下坐起来,困意全无,提高了音量:“谁?胆子这么大?告诉我,我绑他山上冻冰挂。”

丽秋赶紧拉她,制止她说:“我的活爹啊,你能不能小点声啊?你想让全家都知道呀?快躺下。”

霍荷又躺下了,压低声音问:“你说的是真事儿?我们哪个人啊?”

丽秋说:“当然是真事,我亲眼看见的,这两天咱俩细心点,估计还能瞧得见。”

霍荷说:“你仔细和我说说,是咋回事儿?”

丽秋说:“那天早上,我不小心碰见了,树山媳妇儿和你们那个小魏子,在房后私会呢。所以,我才打发他回山,把你接来,商量一下咋办。”

霍荷说:“那有啥咋办?明天我把他绑了,带回山里,按山规办他。”

丽秋问:“你只是听我说的,你有啥证据?”

霍荷很有信心地说:“有,你是人证。再给他上了刑,不信他不招。”

丽秋说:“行,他招了,树山媳妇儿咋办?还能活不?老杨家的脸面往哪搁?你让鬼子溜的以后咋在外面哇哇叫?”

霍荷一下子反应不过来了,反问道:“那,那咋办?不会让我悄悄地领回去,此事不了了之吧。”

丽秋说:“唉,年轻人的事儿,谁都有可能。咱们都在年轻的时候过过,谁还没有过可心的人,没有动过情呢?犯点错都是情有可原的,我一直在想,咋把他们的事儿圆了。”

霍荷有些着急,催她:“别卖关子,赶紧说咋办?磨磨唧唧的。”

丽秋说:“你急啥?你现在能去咋的?我昨天和那个鬼子溜的说了,她也当过寡妇,也知道那个日子不好过。将心比心,树山媳妇儿年纪轻轻就守寡,太不容易了,怎么不能让她再嫁?那天我问过小魏子,他说他还没有成家。既然他们情投意合,不如你们成全他俩,既保住里子,又保住面子。这么做,也算你们行善积德了。”

霍荷迟疑一下:“这个,倒是一个办法,可是赵姐姐能不能答应啊?”

丽秋说:“我倒是透问了她一下,她对媳妇儿走道儿,倒是没有啥阻拦的,只是说杨哥哥有病,她没有这个心思。”

霍荷说:“既然她现在没有心思,那以后再说吧。等姐夫病好了,咱再提?”

丽秋说:“不行,夜长梦多啊,一旦被别人知道,那可麻烦了,唾沫星子能淹死人的。”

霍荷没有主意,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咋行你说呗?”

丽秋说:“你先别着急,我看那小魏子刚刚回来,他俩肯定还会见面的。咱俩留点心,我猜想他们一定还会早上见面,那个时候咱们现身,但不去撞破,让他们猜想,你我已经知道他们事情了。然后,咱们俩分别找他们,要出他们真实的想法,是不是真实的想嫁娶。如果是,咱们想办法成全他们。如果不是,只是想偷人搞破鞋,咱们也别声张。小魏子是你的人,你悄悄地把他带回山,至于你想如何惩罚,那是你的事儿,但以后永远不许他下山。至于树山媳妇儿,我会劝说鬼子溜的,把她退回娘家,将来咋样由她娘家定夺。你说,咱不是把事情解决了吗?”

霍荷点头同意,说:“好,按你说的办。不过,赵姐姐能同意吗?”

丽秋笑了笑:“也许别人去说,她不一定能同意,但咱俩去说,能给咱俩三分薄面。”霍荷大加赞同,又和丽秋一阵嘀咕,把觉也搅黄了。

第三天的早上,白淑珍真的被二人给等到了。因为她也是实在等不急,手里的大烟告罄,包烟膏的纸都没扔,撒上烟末卷上抽了。现在她真地离不开这东西了,少抽一次,浑身都如同有若干个虫子在嚼食她,痒、酸、痛等各种折磨。当她看见魏守林回来,如同见到救星,可人多眼杂,实在没有机会见面。按她的推算,魏守林一回来得值更,而且一定会值晚上的班。难受一夜,她也没有睡多少,外面的鸡叫三遍,赶紧穿衣服等着。等到天一露白,她急不可耐地下地出门。她哪里知道,有两双眼睛在身后窥视着她。这两天丽秋霍荷二人只要鸡叫,她们也都醒来,也都穿好衣服等着,只要有一点动静,马上有一个人偷偷地观察,一直等到大家都起来了。

外面有门“吱呀”一声,丽秋立刻把门开了一条缝。然后焦急地朝霍荷招手。霍荷也急忙地跑过来,跟着她挤着看,嘴里还不停地问:“哪儿呢?哪儿呢?”

丽秋赶紧给她让出位置,把她的嘴堵上。稍等片刻,二人像做贼一样,蹑手蹑脚地出来。也不知道怀着的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她们自己也不知道,仿佛两条腿都不会走路了,连大气儿都不敢出。两个人怀着忐忑的心情,并排往茅厕方向走,一到房后,霍荷迫不及待的看向料水楼子方向。果然,魏守林正如白淑珍的猜测,是在这个时间当值,现在已经下来了。二人正在面对面的说些什么,由于距离远,天色尚未全亮,丽秋二人听不清也看不清。她们并没有停下脚步,继续朝着茅厕方向走,只是霍荷一直侧头看,而且怕魏守林与白淑珍不知道她来一样,故意咳嗽两声。当他们俩从茅厕回来的时候,白淑珍已经与魏守林分手,回屋的回屋,回楼上的回楼上。

丽秋霍荷也回自己的屋子,霍荷此时已经是怒不可遏,嘴里不停地咒骂魏守林。如果不是丽秋制止,她现在能把魏守林暴打一顿,拿枪崩了他都有可能。丽秋重申事情的严重性,又好言相劝,指出当前主要该做什么,才把霍荷安抚住。霍荷又向丽秋的讨主意,丽秋悄声地跟她讲了一遍,等到天色大亮,二人分头行动。

丽秋推门走进白淑珍的屋子,屋子已经是烟雾笼罩,看样来白淑珍没少抽烟。白淑珍见丽秋姑姑进来,立刻下地。丽秋说:“咋一大早,就抽得狼烟地洞的?”

白淑珍低着头说:“姑姑,你炕上坐。”

丽秋坐下,又说:“少抽点吧,一大早起来,不是光为抽烟吧?”

白淑珍说:“姑你别说了,我知道该咋做了。”

丽秋问:“那你说说看,啥该咋做?”

白淑珍一直低着头,坚毅地说:“一会儿我吞大烟,或者跳井。”

丽秋好像挺满意她的决定,点点头说:“嗯,先不要说死,我想问问你为什么?”

白淑珍说:“不为什么,是我德行不行,没有守妇道。既然东窗事发,连霍姨都知道了,我也没有脸活着。我只想求姑姑和霍姨说,让她放过小魏子一码,你和霍姨也别声张这事儿,我一死百了,保住杨家的脸面。”

丽秋问:“那死后呢?”

白淑珍说:“死后别和树山埋一起,我对不住他,我不是一个好女人。和我爹妈说一声,把我埋到我嫂子那里,反正她也是孤魂野鬼,我们两个做个伴。”

丽秋淡淡地说:“你想得还挺长远的呢?如果我要说,不是为这事儿来的,你信不?”

白淑珍一下子懵了:“不是为这个,那是……?”

丽秋说:“既然你都说了,那我也说说吧。我已经不是第一次看见你和小魏子相会了,那次我没有和别人说,这次我也不会,你们的事儿,仅限咱们几个人知道。你必须答应我,一是不要开口就死呀、死呀的,不用你去死。二是一个月内不要再和小魏子见面。能不能答应我?”

白淑珍不知道她要干什么,瞪着眼睛看着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丽秋又问:“我问你话呢?能不能答应我?”

白淑珍反应过来,连忙道:“能,能,我保证做到。”

丽秋漫不经心地问:“你们相好多久了?你是真心实意的吗?”

白淑珍喃喃地说:“是真心,在一起快两个月了。”

丽秋又问:“你怕不怕吃苦受穷?”

白淑珍回答:“不怕。”

丽秋责怪到:“你们啊,少不更事,如果怀了孩子咋整?算了,不说这个了,说说我来的目的吧。”

白淑珍连忙说:“姑姑,你说。”

丽秋说:“我也无儿无女,树森在我身边,算半个儿子吧。我想认你做个闺女,你看行不行?”

白淑珍很吃惊:“啥?认我为干闺女?”

丽秋说:“咋的?你不愿意?”

白淑珍急忙说:“愿意,愿意,只是,您不怕我给你丢脸?”

丽秋乐了:“只要你认我当干妈,听我的,照我的做,就不会有丢脸的事儿。”

白淑珍问:“真的?”

丽秋说:“当然是真的,等吃完早饭,我和你公公婆婆说。”

白淑珍的心情一下子开朗起来,像小孩一样抱着丽秋的胳膊,说:“太好啦,那我现在就叫你妈,妈。”

丽秋也笑了,摸了摸她,爱怜道:“啧啧,贱种。”

霍荷可是没有丽秋那个好脾气,把魏守林叫到她的屋,关严门。拎起鸡毛掸子,劈头盖脑的一顿抽,也不管是脑袋还是屁股。魏守林知道自己东窗事发,自己理亏,一声不吭任由掌柜的处置。

霍荷低声骂到:“你个小畜生,干些猪狗不如的事儿,你把咱山里人的脸都丢尽了。当初觉得你小孩不错,送你出来挣钱,养活你那寡妇妈。哪知道你丧尽天良,竟然敢勾引东家少奶奶。说,到底是咋回事儿?”

魏守林倔强地挺住脑袋:“大掌柜的,是我错了,你想咋处置都行,我认。只是求你一件事,告诉杨家别难为少奶奶,是我强迫她,威逼她的。”

霍荷说:“呀呵?你小子挺有钢啊?你想好了,如果是通奸,两情相悦的,咱山里的规矩是打断一条腿。但要强暴良家妇女,那可是冬天冻冰挂,夏天喂蚊子。死罪!”

魏守林还是坚定地说:“就是我强迫的。”

霍荷听他一说,反而不生气了,扔了手中掸子,心平气和地说:“你可想好了,你爹死的早,你妈拉扯你也不容易,你要死了,她可是受苦啦。”

魏守林他爹当年是战场上下来的,炮弹炸掉一只胳膊,霍荷把他安排养猪。后来有人给他捡回来一个要饭的女人,女人多少有点不实奸,但好歹生下两个孩子。没想到魏守林他爹早早地过世,他哥哥也因为他妈没有伺候好,不大时就死了。这么多年,多亏霍荷等一众兄弟照应着,娘俩没有挨饿受冻活下来。所以,魏守林对霍荷是感恩戴德的。魏守林给霍荷磕了三个头,然后说:“感谢大掌柜这些年照顾我们娘俩,一直也没能报答,这辈子不能了,下辈子给你当牛马。我死了也放心,大掌柜宅心仁厚,不会看着我妈不管。”

霍荷反倒是笑了:“你他妈的小崽子,还有点良心,我还真没白疼你。”

魏守林说:“大掌柜的恩情咋能忘?可惜不能报答您了。”

霍荷问:“问你一件事儿,杨家的寡妇少奶奶你是不是真心稀罕?还是想取个乐?”

魏守林说:“大掌柜的,你别难为她。都是我的错,是杀是剐我一个人顶着。”

霍荷说:“杀肯定是杀了。我只是好奇,想问问,假如把她说给你当媳妇,你愿意不?”

魏守林说:“我都到这个时候了,哪敢想这个。”

霍荷说:“我让你想,你说实话就行。”

魏守林说:“那当然愿意了,可我哪有那个命啊?能和她好上一回,我死也不屈啦,心满意足。”

霍荷说:“好,好样的,是我巴彦通的好汉。行了,你站起来吧,你死罪免啦。”

魏守林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说:“真的?”

霍荷说:“当然真的,不过得罚你。”

魏守林说:“咋罚都行,上刀山下油锅,我都不眨一下眼睛。”

霍荷说:“好,那我罚你娶了她当媳妇儿。别把你杀了,我还要养活你妈。罚你们一同伺候你妈,好好孝顺老人。”

魏守林一下子跪在地上:“不,不会吧?”接着给霍荷不住地磕头,幸福来得太突然,他差点晕过去……

天才小说推荐阅读:大秦:公子丹,镇守边关八年煌煌帝国之大秦捡个王爷来种田锦衣卫创始人崇祯有把枪大秦之系统骗我在仙侠世界铁血镇北侯,从纨绔公子开始大宋第一奸臣美漫丧钟海陵天下开局一颗头,争霸全世界三国,甄家五女一锅端大明:我只想娶青梅,你让我称帝二嫁,盛宠天才逆妃明朝:我的巨舰大炮山水行记我当皇帝那些年霸业天子皇宫乐府琴手与歌女超级大酋长我爹是奸臣吞天神王大宋有毒学霸穿越大明带木匠皇帝大杀四方我领海宽,战舰多亿点过分吗?平凡的清穿日子天风无名三世地府朋友圈重生大宋:原来我竟是世家公子!被退婚后,我诗仙的身份曝光了北朝帝业大明:皇兄,你的江山我来守!前方高能闯旗大唐面首开局侠唐夫君!生娃这种事不能靠走量啊三国之制霸寰宇绝色至尊:邪王,放肆疼!武林帝国开局登基:我还能活几天枭起传神医娘亲:团宠萌娃太抢手三国:刘备抛弃?我截胡糜夫人明末枭臣逍遥小里正三国之龙战八方三国:我,廖化,最强先锋大唐极品闲人
天才小说搜藏榜:闯旗大唐面首开局侠唐夫君!生娃这种事不能靠走量啊煌煌帝国之大秦三国之制霸寰宇绝色至尊:邪王,放肆疼!捡个王爷来种田武林帝国开局登基:我还能活几天枭起传神医娘亲:团宠萌娃太抢手三国:刘备抛弃?我截胡糜夫人明末枭臣逍遥小里正三国之龙战八方三国:我,廖化,最强先锋大唐极品闲人大唐之最强驸马火爆爱妃开天鸿蒙诀两界穿越:我打造了一座现代城抗日小山传奇傻王嗜宠:鬼医盗妃大唐神级太子他逃她追,王妃逐渐黑化富婆启动计划万世秦疆大明1642超次元战争游戏天灾年,我囤养了古代女将军塑晋锦衣卫创始人沙雕网友援北伐帝国猛将策马大明奋斗在元朝的小汉奸我与着名帝皇们的争霸人生三国之吕布天下贞观荣耀祖龙偷听我心声后封我为大秦国师三国之大楚天下回到远古带领部落一统华夏大隋:全能败家子我在秦朝当神棍南朝第一赘婿大明最狠总兵重生元末,朱元璋被我爆锤权倾天下,皇帝也怕我三分一碗火腿泡面,我竟黄袍加身!?
天才小说最新小说:大明:从纨绔到暴君梦回蜀汉乱世枭雄:一介布衣崛起之路穿越大明,从靖难之役开始战国策大秦传风水卜卦殷朝新政志挽明:努尔哈赤屠城,朱常洛重生只手遮天之玩转朝堂女帝今天要抢亲西北风云传毒士无双,女帝高呼活阎王大明第一特工隋唐之吾为枪绝开局穿越大明收个小弟朱雄英铁血霸弓魂穿司马遹,地狱开局立生一生重生大唐之逆袭风云最毒七皇子,开局迎娶女杀神大明:我崇祯绝不上吊一穿就成绝世高手秦末:强抢虞姬,截胡陈胜吴广!我只想当废物王爷,你偏来惹我?三国第一后勤大师,萧何算什么?尘埃山功高震主,女帝逼我叛国投敌熟读历史知识玩转古代世界原始大陆漂流记耶稣基督后期教之传奇国运:华夏养士五千载三国之龙逆天下今朝已然同淋雪,何妨今生未白头大秦:陛下,我真的是穿越者战国:无限小米粥,我成千古一帝了?穿越大唐风云三国:开局投董卓完成先帝遗愿国家的明天更比今天好!李世民假死?那朕就威服四海了!重生:掠夺词条,宋徽宗是我爹绝世高手是怎么炼成的烈火南明二十年速战三国之刘备我,开局斩杀太子,起兵造反!岁在甲子,诸侯争霸我插黄巾旗吾乃世家子史上最惨三国开局穿越原始之魂开局融合李存孝,从攻略皇后开始重生三国,家兄孟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