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海住院部外有着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的人。看看这些人身上的装备,和脖子上挂着的单反就知道是记者。
人醒过来了,何光和助理也过来看望。
伤者头上包着大片的纱布却满脸得意和骄横,与何光那满是谦卑的态度形成了鲜明对比。
何光知道,怎么让别人比自己更讨厌。
“我代表天兴发展向您说一声对不起。您的医药费,营养费等等,我们都会赔偿。”
“还有误工费。”病人的口齿和脑子倒是清晰。他急忙补充了一点。
何光尴尬的一笑。
眼前的患者就是打零工的。每个月上班的时间可以形容为和周末差不多。就是干两天休息五天那种。
下雨休一天,大风休一天,心情不好休一天,熬夜休一天,吵架休一天。
这个误工费怎么算?
“有饭吗?”病人问。
“医生先不让吃。”他的女友说。
四十多岁这一对,也是半路搭伙过日子的。
“那先不吃。”
何光说:“您先休息。我们先告辞了。”
出门之后,何光对詹启说:“这是什么身体?被砸的那么重,好像没事了。还想吃饭?”
詹启说:“要是我,可能不死也得重度脑震荡。”
“人家这也是身体好。”何光说:“穷成那样了,还有女人和他好呢。”
“呵呵。”詹启说:“您喜欢?”
“让她去我家当保姆?”何光说:“这边没事,问题就不会很大。”
很多案件,生或死一线之间可最后的结果差别很大。
司机将何光载回家里,他下车之后就进门来。大厅没有庄信宜,房间里也没有。
何光眼睛一眯。“上哪去了?”
何光来到地下的健身房,看到了一身健身服无痕裤的庄信宜在毯子上,跟着面前的电视节目练习着普拉提。
“你在这啊?”何光脸色马上变化了。他笑容满面。
“我一直在这。”庄信宜随。说:“朋友说怀孕了应该练一练,不能老躺着。适度锻炼对身体有好处。”
“练练很不错。”何光将衣服一脱,也来到摊子上跟着练习。西裤和衬衫眼中制约动作幅度,何光动作很难看。
“你动作太丑了。”庄信宜急忙推开他。
“得学习,我就是好学。”
“去吧。”
“好吧。”何光就是为了玩,他可没想真的练习。
“过几天,我爸妈要来看看我。”
“那我让人接他们。”何光说:“最近公司有些事,不能陪他们了。”
“我看电视了。”庄信宜说:“处理好了吗?”
“差不多。”何光说:“不用担心。”
何光说着,拿着衣服上楼去了。
庄信宜看何光远去,从身下拿出了手机。手机的搜索页面是“老公无情应该怎么办。”
庄信宜的知识储备里,可没有什么对付霸道总裁的招数。她也不想上演什么单身妈妈的戏码。
楼上的何光简单吃了点东西,就进入了浴缸之中。
何明纬的电话又进来了。
“爸。现在打电话……”
“别风声鹤唳的。这点事都经不住?”何明纬说:“电话没问题。要是有问题,你现在早就在号里了。”
“也对。”何光说:“今天没人问我。倒是刘达南被问了半个小时。”
“项目他主抓,当然要问他。”
“毛科被控制了。”何光说:“我觉得配合调查很有必要。他下午也承认自己自己做了。”
“现在不知道司机说出来是谁。”何明纬说:“刘达南不会擅自做主吧?如果再往上,那我们就被动了。”
“刘达南肯定不敢。”何光说:“这点我绝对肯定。”
“那就是下面的人了。”
父子两个商量完之后,何光从浴缸里出来。他披着浴袍拉开了窗帘。对面是一片绿地,不远处是一条小河。他住的别墅区叫河畔庄园,有绿地,也有河景。
河畔庄园是比较安静的。
可何光的心,依然不能安静。
天海名居内,曲梁音已经置办了不少家具了。下班之后,一台双开门的冰箱也被搬进了家里。送走工人师傅,曲梁音也来到客厅的窗前。
天海名居外,有主线路天海路的繁华和车水马龙,也有远处的海景可看。
密码锁一转,乐扬进入了家里。
“越来越像样子了。”乐扬进门之后就开始夸奖:“整体的风格我很喜欢。”
曲梁音过来说:“本来想走我们一直喜欢的简约风,只是这么大面积,怎么都‘简约’不起来。还是他们会装修。这欧式大气风也很顺眼。”
“这个风格也不错。”乐扬坐在沙发上说:“感觉很像我在国外住的那间。”
“看来是‘繁’的人‘简’不了,‘简’的人怎么也装不出‘繁’。”
“真是有哲理。”乐扬说:“看新闻了吗?”
“看了。天兴发展闹得鸡飞狗跳。”
乐扬说:“整个事件里,何辉都没露面。有点让我担心。”
“确实有点奇怪。”曲梁音说:“按理说,何辉肯定是要维护哥哥的。”
何辉是人知道了事情,身在外面。
他一直因为母亲离世这个梦而心神不宁。所以决定回老家看看。
虽然与何明纬结婚后,何夫人一直在天海这边,但老家还是有几门不远不近的亲戚的。
其实也不算是远,都是堂兄弟或者表姐妹。只是何夫人不爱联系他们,怕他们来麻烦自己。家里人也觉得她太过眼高,也就不怎么来往了。
何辉开车回到老家,将吉普车一停,就走下来。姥姥和姥爷已经不再了,家里的房子空着也没人要。何辉翻墙进来,看看院子,拿着手机的手电筒晃了晃。还是那么破旧。
“谁?”
这一声叫,吓得何辉一哆嗦。他扭头一看,原来是隔壁的姨夫在旁边屋子的二楼上看到有人翻墙入院,就拿手电晃了晃。
“小辉?”
“姨夫。”
“你回来怎么没说一声呢?”姨夫叫道:“过来吧。”
何辉又翻墙出来,来到了隔壁的姨家。
姨家休息的早,她们出来看看说:“小辉,怎么这么晚回来了?有事啊?”
“我回来看看。”何辉说:“你们身体怎么样?”
“我们还好。”阿姨问:“你妈没回来啊。”
“我妈……”何辉说:“前几天,走了。”
“走……”阿姨愣神了。“走……什么时候啊?都没说一声?”
“走得很突然。”何辉说:“我们也是没反应过来。”
“哎呀。”阿姨扶着丈夫勉强站着。“平时不是好好的吗?怎么这么突然?”
“是。”何辉说:“我想着,妈妈可能想再看看家里,我就回来,算是替她看看了。”
“这孩子,真好。”阿姨哽咽的说:“家里来吧。”然后阿姨转头对丈夫说:“你去给哥哥姐姐们送个信。有些在城里,来也得明天了。”
阿姨埋怨道:“这么大的事,怎么没有提前通知呢?”
何辉说:“也……”
阿姨拉着何辉的手,激动的抖着。将他让到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