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扬前脚刚刚离开公司,叶千秋就从后面追了上来。他步履匆忙,从鸿运大厦的门前台阶上,一跳两个的窜了下来。
乐扬听到着急的脚步声,扭头一看是叶千秋。他忙闪在一边,拉住要刹不住车的叶千秋。
“干嘛呢?跑酷啊?”
“出事了。”叶千秋说:“我们上车聊。”
乐扬和叶千秋上车坐好,乐扬问:“什么事?让你玩真人版《刺客信条》。”
“曾献宝和于震都被坑了。一个是天海银行,一个是外地承建商。承建商的儿子与眀岚签订了一份在不平等边缘的合同。导致赔了不少钱。”
根据《合同法》第五十四条,下列合同,当事人一方有权请求人民法院或者仲裁机构变更或者撤销:(一)因重大误解订立的;(二)在订立合同时显失公平的。一方以欺诈、胁迫的手段或者乘人之危,使对方在违背真实意思的情况下订立的合同,受损害方有权请求人民法院或者仲裁机构变更或者撤销。当事人请求变更的,人民法院或者仲裁机构不得撤销。
而眀岚的法务明显在尺度上拿捏的刚刚好。在“显失公平”的底线上方一点点。
“所以,是万笑笑?”
叶千秋说:“这么大的动作,能是得到他们合作消息以后的事情吗?我觉得万笑笑没有这么大本事。”
“是早就布局的。”乐扬若有所思的说:“万笑笑回来,果然不简单。”
“还有。”叶千秋从怀里拿出了一张纸说:“调查了万笑笑去星州拜访的那家金融机构,是能提供贷款的合法机构。”
“问题在哪?”
“在于万笑笑并没有借钱。和我们想的不一样。”叶千秋颇有疑问的说:“万笑笑没有从那家公司拿任何东西。”
“公司的法人和股东呢?”
“也没有发现与现在的人有任何关系。”
“也许真的是例行什么公事……”乐扬虽然觉得不太可能,但也只能这么说。
“也许万笑笑又走了一步什么妙棋。”叶千秋有些疑惑未解:“她专程跑这一趟做什么呢?”
乐扬说:“先解决二号地的问题吧。于震不会是没钱了吗?”
“于吉源打给我们,就是想说周转不开。”叶千秋说:“那边需要一个亿。”
“一个亿?”乐扬苦笑。“这于震是一点没给人家承建方呢。挖了这么大个坑。”
“于震为了二号地和假的四号地,多少都要留下资金的。拖延结款也是一种手段。”
“万笑笑聪明啊。”乐扬称赞着:“这一手玩的,将于震装进了自己的袋子。告诉于吉源,博耀对此爱莫能助。”
博耀在天海的资金,也不会有这么多。博耀天海分公司还收到华东区公司管理。
“一点不帮,计划会胎死腹中。”
“帮了也是死。”乐扬说:“万笑笑的口袋阵已经形成,冲进去的都得被拽下去。不一定会拽成什么样子。”
见叶千秋还有些不明白形势,乐扬说:“你想。于震怎么可能只扣下一个楼盘的钱。”
叶千秋一下子反应过来了。“万笑笑用四号地的幌子,让于震筹集了不少资金。于震筹集资金的方式就是压承建方的钱。于震想的是广开先拍了地再说。只要有了地,能贷款就好办。一环又一环都拴在这了。”
乐扬点头。“万笑笑的每一步都连着呢。于震对于二号地都不用指望了。只要乱动,还有承建方闹。”
叶千秋恍然的说:“只要让另一个承建方相信一点,那就是于震手里没有那么多钱周转。他也会着急来要钱的。而于震只要解不开第一个的节,就让自己面对倒来的各种骨牌。那样会压垮他。”
乐扬说:“谁能保证于震的广开债权债务是特别健康的。一旦资金调集的时间不对,齿轮脱扣,整个广开就会像是没有刹车的车,飞速的撞了出去。车毁人亡。”
“现在怎么办?”
“于震放弃二号地。”乐扬说:“尽管我也心有不甘,但我不希望他们一家完蛋。”
叶千秋点点头,他推开车门下车了。这件事还是与于吉源面谈比较好。
曲梁音加班,乐扬就来曲玉滨这里蹭饭了。
隋月今天做的是红绕肉,肥而不腻,口感不错。
刚吃了两口,乐扬就被叶千秋的消息打扰了:于震想要当面聊聊。
乐扬急忙扒拉两口饭,吃了两口肉。
“有急事,我得先走了。”
隋月说:“什么急事啊?吃完再走。”
“我要是吃饭,有一对父子可能要没饭吃了。”乐扬摆摆手便先走了。
来到于吉源的酒窖,乐扬被服务员迎了进来。一进门,就看到了于震、于吉源父子,旁边还有叶千秋。
“准备了好酒?”乐扬坐下,轻轻瞥了一眼。“波尔多的葡萄酒。不错啊。”
于吉源说:“还有一些小食。”于吉源为乐扬倒上了一杯酒。
“真是热情款待。”
于震说:“乐总请。”
乐扬举起酒杯,轻轻一摇问道:“什么事情呢?”
“乐总知道的。我们听了叶总说的。”于震说:“现在广开面对一个难题。我想问乐总有没有什么办法。”
“放弃二号地。”乐扬说:“我只有这一个办法。否则万笑笑会再次下手,你们的资金捉襟见肘。”
于吉源想说什么,被于震拦住了。
他知道儿子会说什么。于吉源会说当时是你们怂恿我们的,现在不管了?
可实际上,这件事算不到乐扬头上。
“我们没有别的办法吗?”
乐扬说:“广开地产的账上资金按理说应该不少,可就怕别人一拥而上的来要钱。再建的几个楼盘会花费你们人员大量时间去摆平。”
“对于这点,我们也知道。”
“您要是知道,就不会还想着二号地了。”乐扬说:“形势变化,二号地的款项会掏空广开的现金,到时您就进退两难。”
于震说:“我们现在怎么向何光解释?”
“不需要解释。”乐扬说:“何光明白的。您应该想想,万笑笑绝不是临时起意。”
“是的。她回来天海,是报仇来的。”
“报仇?万子愈出事和您有关系?”
于震忙摇头说:“当年对落难的万笑笑,有两种人。一种是切割关系的,不再见面那种。一种是伸出援手的,但是极少。我算是一边一半,而万笑笑很明显将我和老曾都归类为落井下石的。”
乐扬问:“那万子愈的事,你没参与吧?”
“万子愈。”于震说:“天海商圈里不少人和他有关系。这个人吧,做事很有能力,也很仗义,就是太贪了。他从信贷员开始做起,很多人起家都和万子愈有些瓜葛。”
于震说着,想起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