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沢回到学校,他低着头沉默的走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坐好。
家庭的原因让他自卑敏感,同学们虽然都对他的样貌十分好奇,却也因为他的性格而避而远之。
因此唐沢在学校的日子是没有朋友这个概念的。
他极轻的呼出一口气,拖着沉重的步子慢慢的走到课代表的位置上,把自己的作业交了上去。
课代表接过作业,不着痕迹的看着唐沢脸上的伤口。
但还没等他再仔细看看,唐沢就已经走远了。
班级里闹哄哄的,唐沢的座位却安静的不像话。
哪怕是以未来唐沢的心态坐在这里,唐沢却依旧会觉得害怕。
但学校在他的眼里已经比家要好的多了。
在家里,他是母亲的宣泄口,是只能被迫承受谩骂和伤害的唐沢。
在学校,他是安静沉默的“机器人”,可谁又知道同学迎合他性格的做法,又是不是另一种层面上的孤立呢?
虽然已经习惯了待在安静中,但唐沢偶尔还是会因为这让人窒息的沉默而感到害怕和恐惧。
没有人不渴望热闹和喧哗,谁都不是天生就喜欢安静的人。
只是因为种种原因,所以才会变成现在这样的人。
唐沢抛开这些负面情绪,转而去思考许衿现在到底在哪里。
依照许衿的身体状况,医院可能是他最常去的地方。
在唐沢不了解许衿之前的学校是在哪的情况下,去他在学校之后第二最有可能去的地方是碰见许衿的最好方法。
这么想着,唐沢也就这么干了。反正这是在副本当中,旷一节课也没什么。
看见平日里安静的唐沢从教室里面跑出去,不知要干什么,周边的同学全都是一脸震惊的样子。
他在干嘛?他要干什么?他要逃学吗?
???
唐沢疯了?
唐沢前脚刚踏进医院的大门,下一秒他就出现在了一个堆满嘴巴的房间。
怔愣了两秒后,唐沢小心翼翼的从这里穿过。
可这里怎么会那么轻易的放过他呢?
就在唐沢快要离开这里的时候,尖锐的喊叫声充斥在他的耳畔。
那与唐沢的母亲如出一辙的喊叫声,让他不禁的怀疑下一秒是否就会有一个女人冲到他的面前。
狠狠的撕扯着他的头发,用力的打他,口中是无尽的谩骂。
甚至唐沢只要稍微想一想那样的场景,全身就会开始无尽的战栗。
恐惧在瞬间攀上唐沢的身体,光是声音就让他有了无尽的恐惧。
唐沢抱着头缓缓的蹲了下来。
这时,如果有人靠近去听一听,就能听到他在小声的说着。
“别碰我,别碰我,别打我,别打我……”
“别打我了,妈……求你别打我了……”
让人窒息的喊叫声顷刻间就包裹住了唐沢。
泪水不断的流出,唐沢不断的颤抖着。
明明只剩最后一步他就可以走出这个房间,可他偏偏走不下去了。
颤抖着手朝着门虚抓了一下,像是想要抓住什么一样,最后又无力的垂下。
唐沢有很严重的心理疾病,简称ptSd,全称创伤后应激障碍症。
而病发的媒介,就是他母亲的喊叫声。
这个声音从他还小的时候就一直陪伴他直到现在,听到熟悉的喊叫声他的身体就会不由自主的颤抖,动也动不了。
颤抖是因为害怕,动也动不了却是因为只有这样他的母亲打他的时候才会更加顺手。
少年人的身量早已不同往日,所以他在听到喊叫声的时候,就知道殴打即将到来。
多年来养成的习惯让他下意识的不敢去反抗。
被欺骗来到外国的金发女人总是哭泣,可每每受到伤害的时候,同样的伤痛又会落在唐沢的身上。
顺从,是唐沢唯一能做的事情。
极轻的叹息声伴随着开门的声音显得格外的清晰。
“小孩,别那么容易就松手啊。”
黎忧殃略有些遗憾的声音传入唐沢的耳朵里。
下一秒,唐沢垂下的手就被人抓住了。
耳边嘈杂的喊叫声正在渐渐的褪去,唐沢抬头,蹲下身子的男人微笑着轻轻歪了下头。
“还记得我吗?小孩?”
唐沢还没来得及回答,精神上的疲惫就让他的身子倒了下去。
黎忧殃连忙伸手扶住他,门后藏着的人这才走了出来。
仔细一看,正是许衿的班主任向老师。
向坠风扶了下自己的金丝框眼镜,看着唐沢的眼中满是不赞同。
“你怎么把我两个学生给带进这个副本来了?”
向坠风皱着眉头质问黎忧殃。
黎忧殃也很无奈,他摊开手:“我只是在医院恰好碰见了这两个小孩,谁知道其中一个那么偏激,直接进入游戏,我就跟了进去。”
“谁知道现在正好是系统的抽风时间啊,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进来了。”
向坠风扶额,但是他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怎么说呢,他也是稀里糊涂进来的。
向坠风左看看右看看,忽然问道:“另一个呢?”
“谁?”黎忧殃把唐沢平放在地上顺嘴问道。
“许衿,耳朵不好那个。”
黎忧殃的手顿了一下,随后他若无其事的抬起头,“啊,现在可能眼睛也不太好。”
向坠风挑眉:“怎么说?”
“我在医院看见他的时候,他的眼睛上面蒙着一层白纱布。”
“这小子在旁边照顾着。”
“话说你怎么知道他也进来了?”
向坠风:……
我知道你很好奇,但是你先别急着好奇。
我想先揍你一顿。
叫你吓我学生!
“我的能力你忘了吗?‘全局’。”
黎忧殃这才后知后觉的挠挠后脑勺。
“这不是太急了吗?”
“对了,那这样的话。你能用你的能力找到你那个学生在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