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类的复苏总是伴随着各种机关以及危险的龙侍的存在,这是秘党勘探龙穴,清扫龙类多年以来的经验,这次必然也不会例外。
“我没有尝试过在那种极端环境下作战,所以没法给你一个准确的答案。”林年思考片刻后,给出了最为负责的答案。
就算是青铜城那一次,最深到过的水域也不过数百米,这一次直接跨度到了八千米的海底深处,他的确没有尝试过在那种极端环境下作战,所以不会乱给承诺。
不过只是单纯活下去肯定是能做到的,林年同样也没有小看自己身上十二座福音的强度,只是在受限的情况下和实力不明的敌人作战的确有些托大了,即使对他来说也是这样。
毕竟,没人知道到时候水底下可能出现的敌人是不是只有那枚胚胎中的龙类,猛鬼众可也是在海面上虎视眈眈着呢,他们不可能就让林年那么简单地下潜下去炸毁胚胎。
“举个例子,八千米下你正面对抗万一孵化的龙类,然后头顶忽然落下来一发审判,在这之后还有几轮鱼雷齐射,你当如何是好?”恺撒看向林年问道。
凡是做计划,肯定要先想好最坏的情况,恺撒现在所说的大概就是如此。
“下潜工作必须得到蛇岐八家的支持,他们之前在会议上提到了海上平台,如果我理解得没错的话,他们手下应该是有可浮动式的类似海上石油钻探平台一样的设施。如果能在下潜地点布置那种平台,那么就无异于设置了一个堡垒在海上,对于抗击各种意外因素都有好处。”恺撒是认真听了会议上每个人说的每一句话的,直接点出了这一点。
“那么就绕不开一个问题了,必须打压猛鬼众现在的势头。”楚子航说,“就如橘政宗所言,进化药工厂是现在猛鬼众势头正猛的根源,只要找到工厂并且破坏,不说能让猛鬼众重创,在整体的局面上还是很能帮助到蛇岐八家的。”
无论是恺撒还是楚子航,都用蛇岐八家来称呼日本分部了,因为他们渐渐意识到这个分部似乎有着自己的想法,作为“分部”而言,却是一点都不制约于本部的管束。
他们也并不太稀奇或者愤怒,因为军部独走向来是日本的特色不得不品尝,现在整个岛屿又以正当理由和本部断联了,真要给他们这些本部小组脸面,他们甚至都会怀疑这群日本人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这意思是我们得主动去帮蛇岐八家解决猛鬼众的问题——还得是在他们不情愿的情况下?”路明非表情有些憋屈,“这是什么热脸贴冷屁股?”
“当然我们也可以选择相信蛇岐八家能独立搞定进化药工厂的事情,然后在他们的好吃好喝招待下驻留日本进行一个为期不定时的旅游度假,今天去涩谷观景台,明天去晴空塔和东京塔打卡,后续还能去踩一踩开遍东京的米其林餐厅,我想本家应该不吝派一个人跟在我们身后刷卡埋单的。”恺撒斜眼看向路明非说。
路明非眨了眨眼睛,在热脸贴冷屁股吃力不讨好的情况下帮一群日本人完成他们的工作还不受待见,与吃这群日本人的喝这群日本人的还玩他们的头牌花姑娘等他们自己去前线填线他们在大后方夜夜笙歌之间做选择,正常人都会毫不犹豫地选...
“得我们自己去调查进化药工厂的事情了,虽然本家在当地势力范围很大,可谁又能保证皇帝有没有渗透进他们的内部呢?灯下黑的情况普遍发生,或许我们这群外来者能以想象不到的角度破局得到一些意料之外的情报。”林年说道。
“也只能这么做了,行动时间定在晚上么?白天的话周围的监视可能会更多一些,就算那位源家家主答应了对我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我们好歹现在也是住在犬山家的产业里的吧?”楚子航看向林年说。
“歌舞伎町一番街这个住址其实挺不错的,声色犬马的地方更多光线治下的东西利好流动一些,也许是一个情报入手的好地方。”恺撒点头说道。
路明非看着这一幕仰头靠在座椅上目光发直,是的,他的同伴们都是热血的正义伙伴,在大后方吃喝玩乐耍女人的事情怎么想都不符合他们的画风。
发现车里忽然安静下来,路明非低下头就看见三个人都盯着自己,因为他还没表态。
“俺也一样。”路明非选择加入正义伙伴的行列,要不然他还能干什么?在大后方吃喝玩乐耍女人吗?
好吧,其实如果真有的选,路明非也不会这么堕落,他的底线还没低到那种程度,要他来说的话,最多也就...先耍一阵子,满足一下对日本出差的幻想,然后投身正义伙伴的行列。
“如果在过程中不可避免地要与猛鬼众起冲突,除非是认为绝对有必要的,不然的话就以规避为主吧,现在还没到闹大的时候,我们的行动归根结底是蛇岐八家不支持的。”林年说。
“这句话可真不符合你的定位啊,以前执行部里你可是最优选暴力拆迁的主。”路明非对着林年翻了个白眼,现在主打收集情报和避战流的林年让他感觉陌生!
“如果能找到工厂,并且明确地点的话,我的确不介意进行暴力拆迁,而且相信我,那个过程会比以往任何一次任务都要快。”林年说道。
“现在唯一的问题,那位名叫犬山贺的老人明显是不支持我们的私自调查的,现在我们受他的看管,即使源家家主所束约的执行局可以无视我们,这位犬山家主依旧是一个大问题。”恺撒淡淡地说道,同时看了林年一眼,“他的登场方式可是给我们留下了深刻印象的啊!”
言灵·刹那。
而且还是九阶的刹那神速,那突入猛鬼众包围圈的一刀两段算是给所有人都开眼了,事先谁能想到在本部居然还有能将刹那这个言灵开发到如此高度的混血种?
“上一次见犬山家主的时候,他的刹那还不过是七阶,看起来这些年日本的局势也给了他不少压迫,不在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爆发,犬山家主心中的那团野火看起来还是没烧尽啊!”谈起犬山贺的言灵,林年也忍不住轻声如此感慨。
“也就是说,来日本了,所以说话也要趋近于日本人的这种写意中二流吗?”路明非吐槽,腹部吃了一发光速肘击,最关键的是没人看得清这发肘击从何而来的。
“这就是问题了。”恺撒看见被肘击打得吐舌头翻白眼的路明非,“犬山家主亲自坐镇俱乐部,我们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一个九阶刹那的使用者,想要绕开他偷跑出去,即使是深夜也很麻烦吧?”
“嗯,的确麻烦,就算我使用时间零赦免你们进行超高速移动,大概率也避不开会被他捕捉到我们的身影呢。”林年承认了这一点。
九阶刹那的犬山贺虽然还是比他慢上几个档次,但已经拥有看见他行动轨迹的资格了,恐怕这就是本家安排犬山贺来接待他们的理由吧,约束一个神速者最好的办法就是派另一个神速者来到他身边。
“那他们应该不知道你的另一个言灵吧?”路明非从肘击里缓过来了,揉着肚子看向林年问。
“应该是不知情的,所以我们想离开的话,就得用一些他们情报之外的手段了。”林年点了点头。
“回去后再检查一遍房间里有没有监听器或者探头什么的吧,毕竟我们离开了一段时间,不能大意了。”恺撒扫了一眼窗外开进歌舞伎町的繁华街景。
可能是雨势变小的缘故,歌舞伎町五光十色的街道上开始人潮人涌了起来,穿着略显暴露风格各异的年轻女孩们带着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站在街边拿着白板对着这辆黑色高级轿车做出各种可爱的动作,即使贴了防窥膜的车窗玻璃上只能看见她们自己的倒影,她们也对此乐此不疲。
歌舞伎町一番街原则上在晚上过了一定的时间点后是不允许机动车开入的,因为街道里人满为患,但很明显他们所坐的这一辆车是例外,同时也是在这片区域地位的象征,街道两侧真正识货的人在见到那车牌的时候,就投来的敬畏和艳羡的目光,使得后座靠窗的路明非等人情不自禁地坐正了,觉得此刻他们在日本的黑道里当真算得上一个人物。
路明非瞅着玻璃外那些揽客的小姐姐露出的肚脐和臂膀,各种大胆的只能在电影上见到的诱人服装,兔女郎的黑丝,黑白的女仆装扮什么的,免不了自己三俗的心有些眼睛珠子不受控制到处乱扫,只能说这繁华的一幕的确完美符合他对日本的期望。
“这样就心猿意马了,一会儿你岂不是该兽性大发了?”林年看着路明非的样子叹了口气。
“一会儿会怎么样?”路明非一听林年这话就来精神了,这不是明摆着说等一下有节目吗?
“按照接下来的安排,回到八俣俱乐部后,犬山家主会亲自为我们正式地进行接风洗尘,但说是接风洗尘,实际上就是为了绊住我们,不让我们乱来而设下的局,至于手段,肯定是百般频出了,别高估了日本人这方面的节操,毕竟犬山家主管的是日本的风俗业,所以到时候肯定会...”林年说到这里的时候,车已经停了下来,很明显是他们到地方了。
楚子航抬头起来看向车窗外,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表情有些微妙。
“有什么忠告吗?”车门打开之前,恺撒挑眉看向林年问。
“尽可能别沦陷吧。”林年咂了咂嘴地说道,同时几度很不放心地看向恺撒和路明非两人。
车门打开,温暖的香风袭来,与之同来的还有那歌舞伎町繁华的夜声,就像是礼炮一样在耳边奏响,那如金色殿堂的八俣俱乐部从门口一直两侧排到门内的迷人花丛,窈窕的,美到在歌舞伎町都足以成为风景线的芳龄少女们都向着车内下来的路明非等人笑眼盈盈地弯腰齐喊:“本部诸位,欢迎回家!”
穷尽一切男人的性幻想和癖好的装束都在这些年轻的过分的女孩们身上,漂亮的脸颊和眼扉涂抹着诱人的金粉飘香,妆容精致得像是要融化在金色的光里,那领口大开下的肌肤温润如玉的同时竟然也裹着金粉,可以想象拨开衣服后那美丽的胴体竟是全部都呈在涂好的顺滑如丝绸的金意之中,通体弥散着诱惑的美。
对比起来,之前在歌舞伎町入口两排让路明非看花眼的揽客女孩们简直都是庸脂俗粉,最好的永远都在最后等着这个道理经久不衰。
八俣俱乐部果然早就准备好了酒池肉林等待着他们,再往里走,玉腿如林,歌姬拨动琴弦,舞姬玉体横陈,数百个女孩都美得能挂在歌舞伎町最显眼的广告牌上光芒四射,可在这里她们都只是作为对本部专员们迎接队伍里的一朵金花。
路明非下车就已经被香风裹挟,那些牛奶般丝滑裸露的手臂款款将他“夹”起,每一个眼波都是柔情似水,日本的女孩们简直就像金粉中流淌的蜜,使得他每一口呼吸都闻见的是女孩们衣衫下金粉飘香的气味,在花丛之中他回头看向座椅上无奈的林年,动作相当僵硬,表情相当扭曲地,竖了个大拇指,“我——尽量不沦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