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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三十的那天,天空中开始飘起雪花,寒冷彻骨。
皇甫瑛好不容易从小岛上逃生出来,她不敢立即回去,周身已没有一块好衣服、如同落了难。
她本想等夜深人静后,再悄悄潜进屋,这样大家就不会为她的怪异感到好奇了。
在岛上经历了那些日子,仿佛是被人遗弃了,与她从前的风光独立形成了反比。实在没有脸在家人面前出现!
现在是深夜十二点,各家各户都还很热闹。烟花炮竹在耳边不断响起,只有皇甫家是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在。
“大小姐。”是下人阿花在守夜,站在祭祖的神像前打着瞌睡,蓦然看到她吓了一跳。
“嘘,不用通报了,你下去休息吧。”皇甫瑛打算独自上楼,明天再告诉众人她回来了。
阿花点点头,已经迷迷糊糊了,等的就是这一句。
经过爷爷的房间时,灯是暗的,里面却有争吵的声音传出来,让皇甫瑛大吃一惊。
“你不是说会好好地对待瑛子吗,你却亲手将她推到沼泽之地,将她许配给德行肮脏的男人。这就是你许诺过我的话!”听起来像是妈妈的声音,似乎在追究爷爷的责任。
“对,我其实是希望她更好,摆脱最不可靠的爱情,瑛子才能活得更有个性!”皇甫腾在反驳。
“你是为她好吗,你只是为了你自己的私心。在你心中,儿女的终身幸福根本没有你的大业重要!”许广美早就看出了这一点,结婚两年后,才毅然地决定出去。
“我承认我是为了自己,但我也是为了这个家,为了整个皇甫族发展得更好!”皇甫腾重重强调。
皇甫瑛一直躲在门后,知道他们的争论是因自己而起。但她发抖的手指却没有勇气推开房门,她很想知道、她在爷爷心中到底重不重要?
“是为了整个家好,你这句解释真是荒谬。你明知道坐过牢的人是个什么品性,还将瑛子推过去!据我所知,瑛子跟我通过最后一次电话后,就失去了自由。而她失踪了那么多天,你还想继续瞒着我……现在,新闻里出现岛上已经发生爆炸,瑛子很可能已经没命了!”许广美难过的哭起来,是她的错,没有顾好孩子。
才让自私的老人在家为所欲为,将一切掌控在手!
皇甫腾走近几步,试图安慰坐在床边的儿媳,“美子,你别难过。瑛子吉人有天相,一定会化险为夷的。”
“别碰我!”许广美后退了一公分,哭声更加崩溃,“可是,那座岛上已经没了生命迹象,你上哪儿去找?”
“相信我。瑛子一定会回来的,说不定她明天就到家了。”皇甫腾试图将许广美抱进怀中,感叹道,“要知道瑛子也是我的女儿,我悉心栽培她、就等着她出人头地的这一天。”
皇甫瑛刚准备推开房门,蓦然听到最后一句,她浑身打了个冷颤、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但接下来,妈妈似乎也承认了,并表现得比较抗拒,“都是你、都是你的错!好好的家庭被你拆散,害得皇甫玖总是怀疑我,迫不得已我才跟他分居离婚。你现在不只害了我,你还害了瑛子、害了少华、你害了我们所有人……”
“我承认那都是我的错,但我对你是真心的。美子,你就不能原谅我三十年前的愚行吗?昨晚有人给我递信,玖儿已经服毒自杀了。除了孩子们,只有你是我最亲近的人。日后,我希望能好好照顾你。”皇甫腾发表了一次真心话。
三十年前,他因为一次醉酒玷污了许广美。那时儿媳已经嫁到他们家来,夫妻和睦、夫唱妇随,然而就因为那一次的意外而打乱了生活。
许广美常常闭门不出,连正常的社交活动也不参加,丈夫怀疑她做了亏心事。
而皇甫腾还像平时一样待她,对她的照顾呵护有加,假装不知道那一次的事情。
不多久,许广美怀孕,她知道这是谁的孩子。本想去打掉,皇甫腾阻止了她,还大办酒席庆祝儿媳喜得爱女。
于是,皇甫家不在意男孩,而在意女孩的家风出现了。
对这一切,皇甫腾的唯一儿子皇甫玖一直蒙在鼓里,之后他偷偷去查过,皇甫瑛并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对妻子越发冷淡。
“你走之后,我每个晚上都会对着你的照片思念你,恨自己不再年轻,不能给你带来幸福。”皇甫腾继续说道,许广美就在他身边,这一次他不想再放过她了。
“你发什么神经?这些话是你该说的吗?”许广美很抗拒对方的靠近,她实在没想到他还有这么大力气。
“美子,你要注意这是我的房间。要是被下人知道,我跟你发生过什么,传出去可是笑话。所以,你最好不要大声嚷嚷。”皇甫腾开始用威胁的一招了,谁叫身前的女人看完新闻,就下来找他呢?
门背后突然发出不对劲的响动声,皇甫瑛根本就不敢相信,爷爷和妈妈会有一段情。而她是他们的孩子……
这个家族信奉的是一夫一妻制,结了婚就必须相亲相爱,不管是夫妻中的哪一方,都不可以在外面有私生子,否则会取消继承权和所有股份。
皇甫瑛也更没有想到,表面上敬重奶奶的的爷爷,背后却有这样不堪的一幕,她真的大失所望,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
“皇甫腾,你这个伪君子!”许广美也被吓到了,抗拒得更加激烈。
幸好,她还有余力跟一个老人斗争。
伸手猛地一推,咕咚一声响,皇甫腾脆弱地倒在了地上。似乎没了反应。
房间里灯光很弱,许广美提着裙子上前,才看到地上老人的后脑勺出现了一片血迹,皇甫腾当场死亡!
她没想到是这个结果,是她亲手将公公置于死地!
“妈,怎么了?”见里面没有动静,皇甫瑛最终还是进去了。
许广美手忙脚乱,指着地上的人影,“你爷爷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