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心里话,白半夏没有说假话,纪礼这真不是癫痫,吐白沫也是他装的,所以白半夏扎了他最疼的穴道,他疼的快疯了,哪里还装的下去?
“大人明察,我刚刚有病,她一直看我不顺眼,所以才这样说。”纪礼一边磕头一边哭着说道,显得好不可怜。
但是白半夏知道,这货是疼哭的。
白半夏不屑的扫了他一眼,说:“装病也要装的像一些,你大可让人去打听,羊癫疯发作,是否一针就能把人给治好了?我就算医术再高明,也没有一针扎好的实力,除非神仙下凡吧。”
尹衫看向她,“那你刚刚扎的是?”
“我看他装病,便扎了他的疼痛穴,他是吃痛跳了起来,装不下去了。”白半夏也没隐瞒,直接说了实情。
这下外面围观的人忍不住笑了起来,敢情是疼的跳起来的。
有人机灵,叫道:“嘿,这小子不会是疼哭的吧?”
于是堂外一阵哄笑声,连上首的尹衫也差点笑出来。
他一拍惊堂木,“纪礼,你到此刻扔不知悔改,你屡次杀人害人,已经犯下了死罪,秋后问斩。”
白半夏嘴角弯了弯,她很满意纪礼的判罚,如果打伤南先生要服刑,她也不会强求纪礼判砍头。可纪礼身上还有人命啊,杀人偿命,该他死了。
受害丫鬟的父母哭着磕头,说:“多谢大人为小女伸冤,小女泉下有知,终于可以瞑目了。”
白半夏暗暗叹了口气,丫鬟也是人,也是个妙龄少女,花一样的年纪就被害死了,瞑不瞑目她不知道,但还好纪礼可以得到应得的惩罚了。
之后尹衫又判罚了被收买的狱卒,打了他和三名混混各三十大板,判了他们去服苦役十年。
另外,纪运也被提了上来,他收买狱卒,扰乱法纪,也被判打了三十大板,纪家罚了百两银子赔偿给受害者南书文。
等这一切完毕,南先生向尹衫道谢,然后回到了马车上。
白半夏见南先生走的特别急,小声对齐镇说:“你看看你把他吓成什么样了?你是不是故意的?”
“我见你要扶他,觉得多有不便,不如我一个人搞定了。”齐镇一脸严肃的说。
好吧,原来是她坑了南先生?白半夏嗔了他一眼,“以后别乱抱别人了,男的也不好。”
“知道了,只抱你一个。”齐镇小声回道。
他们才刚刚出了公堂,附近还有不少看热闹的人呢,白半夏脸烧了起来,这人也真是的,都不怕被别人听去了。
等他们回到家,把审理的结果跟家里说了,二郎哥和大伯娘他们都露出了喜色,总算是恶人有恶报了。
“秋后问斩,那不是还早着吗?这规矩有点坑啊。”白半夏问道。
齐镇解释道:“玦夏的律法规定死刑不能斩立决,就怕有些冤假错案直接要了人性命,再翻案都来不及了,所以犯人一律秋后问斩。如果判决时离秋后不足一月,则是要到来年秋后的。”
“这样说也没毛病,就是便宜了纪礼,这段时间他在哪里,大牢里关着,一直到秋后?”白半夏问道。
“按西关城的规定,死刑犯要去矿山服役,然后到秋后问斩。”齐镇答道。
白半夏放心了不少,“先做苦力也好,免得他太舒服了。”
齐镇眼底有冷光闪过,“放心,他不会舒服的。”
当天晚上,纪礼就被送去了矿山,一起去的还有被判刑的三个混混和狱卒。
不同的是他们四人挨了板子,伤重的还不能干活,只有纪礼还是个没伤没病的。
“你,去搬石头,来这里就别想偷懒!”监工指着纪礼吩咐道。
纪礼惊呆了,问:“这都深夜了还干活,不让人休息吗?还让不让人活了?”
回答他的直接是一鞭子,监工凶悍的说:“休息个屁,你害人的时候怎么不问人家能不能活?”
接着又是一鞭子抽了上去,“干活去,老子都没休息,你一个杀人犯休息个屁!”
纪礼被打出几道血痕,也不敢再废话了,老老实实的去搬石头了。
可他一个富家公子,细皮嫩肉的,能干什么力气活?很快手就磨出了血,脚也磨破了皮。
“有石头滚下去了,小心!”有人在上面喊了一声。
纪礼吓了一跳,想躲开,却不知道谁推了他一下,下一刻,一块石头砸到了他的手臂上,只听咔嚓一声,他手臂被砸成了一个怪异的角度……
“啊……”他的惨叫声响彻夜空,“我的手,我的手断了!”
第二天一早,白半夏他们送了白生明去赴考,目送他进入考场,这才放心下来。
白半夏让大伯娘他们先回去,但大伯娘却要守在考场外面,让大伯回去照顾南先生,南先生手不方便,渴了饿了总要有人递个吃食端个水的。
“那你去附近茶摊坐坐,也不要累着了。”白半夏有些无奈,这一考就是一整天呢,要到傍晚才出来,难道要干站一天吗?
这还是只是考秀才,如果是举人、进士,越往后考试的时间越长,最后是一连好几天吃睡都在考场里的。
好在大伯娘肯去茶摊坐着,但她催白半夏去坐诊,下诊再过来也来得及。
“行,那我先去忙了。”白半夏朝齐镇使了个眼色,让他暗中派个人守在考场外面。
齐镇微微点头,经过南先生受伤这件事,他昨晚就交待好了。
他送白半夏往悬济堂走,低声说:“昨晚纪礼刚去矿山就出了事故,胳膊被砸断了。”
白半夏猛然顿住,扭头看向他,眼底已经染上了笑意。
“你安排的?”她笑着问。
“都是意外,大概是老天有眼吧。”齐镇嘴上这样说,眼底却带着得意之色。
好吧,肯定是他干的,不过干的漂亮!
白半夏给他比了个大拇指,然后走进悬济堂,“我去上工了,你先忙你的,晚点来找我啊。”
“好,晚些来接你。”他笑着看着她进去,这才离开。
等白半夏去见了管事,说要坐诊了,不想到了中午,大长老竟来了,说要给她一个小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