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生点点头,又检查了一番,还让许老四伸了舌头出来看,又翻了他的上下眼皮。
许老四脸色不好看,总觉得自己好像被仵作当死尸检查了,心里一阵阵的膈应。
好在肖生很快检查完毕,说:“他没有其他问题,另外,此刻也是清醒的,没有醉酒。”
白半夏笑笑,朝他拱手,“辛苦你了。”
“白半夏,你什么意思?昨天全村都看到你拿了一大坛子酒灌我爹,否则我爹怎么会摔断腿?”许文山叫道。
白半夏不急不缓的说:“我大表哥的喜宴在昨天的白日,喝酒的时候是昨日午后,全村人都能作证。”
“可你那一大坛子酒把我爹给灌醉了,别说醉一晚上了,有的人醉三天三夜也不是不可能。”许文山说道。
“那他现在不是没醉吗?”白半夏笑笑,继续说,“昨日午后喝酒,确实醉了,但是平平安安离开我姥姥家的,也是平平安安进了许家家门的,作为请客的主家,我想我们的责任也尽到了。”
“如果他是喝酒太多醉死了,或者中了酒毒出了事,那我责无旁贷。可他是寅时摔了一跤,你就赖我头上?”白半夏再次笑笑,“寅时都快天亮了,过去多久了?”
许老四这会儿疼痛缓过来了,急忙说:“我家茅厕我去了多少次,哪次摔过?要不是你灌我一大坛子酒,我怎么会摔断腿,你就该赔我医药费!”
“如果按你讲的,你在别人家喝了酒,回去过了六个时辰摔了,就都能赖对方身上了?那以后谁家还敢办喜宴请人喝酒啊?”
白半夏继续说道:“何况你要搞清楚一点,昨日我大表哥成亲,可不是我灌你喝酒,是你一直灌我大表哥喝酒,我作为亲戚阻拦不住,只能陪你喝了一大坛子酒,我一个姑娘家都没说被你灌酒呢。”
周海听的脸都黑了,一拍惊堂木瞪向许文山,问:“你刚刚怎么没讲是事情是因你爹而起,是你爹先灌酒的呢?”
“大人,喝喜酒敬新郎官酒是习俗啊,我爹不过是拉着张同生多喝两杯,是白半夏为了阻拦就激我爹喝了一大坛子酒,直接把人给喝醉过去了。”许文山狡辩道。
“所以呢?他主动找人喝酒,我们主家也不能招待不周吧?然后他自己性子毛躁,第二天不小心摔了一跤,就赖主家身上了?”白半夏说着叹气,“我们办喜宴,请全村人吃席喝酒,好酒好菜的招待着大家,结果人家出点事就赖我身上,以后谁还敢办喜酒啊。”
白田反应很快,急忙说:“大人,你看他腿断了都不知道小心,走路还连跑带摔的,一看就是毛躁之人。他这是自己摔断了腿找人讹诈呢!”
“许老四,你能证明你摔断腿的时候是醉酒中吗?”周海想了想问道。
“我能证明,我媳妇我儿子都能证明!”许老四急忙说。
白半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那你意思你醉酒起来,你媳妇你儿子都知道你喝的醉醺醺的,然后不管你的死活,眼睁睁看着你摔了一跤?”
这话可是直接打脸,你要非讲你媳妇和你儿子当时也醒了,看到你还醉着,那就是他们不管你,照顾不到位了。
“自家亲人作证无效,你还有其他证据吗?”周海问道。
许老四急的要命,“天都没亮,我哪里去找证据?大人你不能偏向她啊!”
“大胆!”周海一拍惊堂木,“本官为官如何镇上百姓清清楚楚,你如果觉得本官偏私,那就直接去府衙告发本官吧!”
许文山见县令都发火了,急忙拦住他爹,示意他不要乱讲话。
“大人,我爹去吃个喜酒就伤成了这样,于情于理主家也该付些责任吧?”许文山跪下说道。
周海回到:“那就是你们与张家的事情了,既然是张家办喜宴,你们大可找张家谈,现如今你们状告的是白半夏。”
白半夏也开口说:“大人说的在理,你爹受伤,作为同村人,我们能帮肯定不会不帮,毕竟同村的情分在那里。但是……”
她拉长了声音,“你直接把我告上了县衙,情分都不顾了,我们还敢帮你们什么?我是大夫,本来可以帮你爹治疗,肯定也不会收诊金、药费。可现如今你们状告我,我可不敢帮忙看诊,否则万一你爹再毛毛躁躁摔一下,骨头再歪了,又得赖到我头上了。”
既然说理不行讲情分,那她就好好掰扯掰扯。
齐镇也说:“好吃好喝的请他们,完了有事都赖咱们头上,你要好心给他看病,回头不得再诬告你了?管不了。”
白半夏朝周海行礼,“大人明鉴,我们可不敢管许老四的事情,他摔伤不在张家也不在我白家,又跟酒宴相隔了六个时辰之久,我不认为我该负任何责任,至于人情,我们也不敢帮。”
周海点点头,说:“确实相隔甚久,不能什么都赖别人身上,本官劝你们就此回去,好好找个大夫正骨吧。”
“大人……”许文书不服,还想说话,却被周海给堵住了。
“如果你们觉得本官判的不公正,大可去府衙连本官一并告了。”
这下许文山被噎的话都说不出了,想了半天才来一句,“那大人可否请大夫为我爹医治?”
这话可把周海给逗笑了,“本官帮你找大夫,你们记得付大夫诊金就是了。”
外面围观的人不多,但听到这话还是没忍住笑了出来。
这家人是不想花钱看病,所以想讹上办酒席的人家啊,如今讹不上了,还想让大人找人给他们免费医治啊?
“本官虽是县令,但也不能命令大夫不收诊金治病,那人家大夫可就要去府衙告发本官了。”周海憋着笑说。
白半夏看差不多了,朝周海行礼,说:“大人,既然已经无事,我们就先告辞了。”
“劳烦你们跑一趟了。”周海客气的说。
白半夏他们绕过许家三人,直接离开了大堂。
刚刚出门,就看到舅娘和舅舅风风火火的赶来了。
“半夏,你没事吧?”舅娘焦急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