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华裳在假少主的前面慢慢蹲下来,一只手覆上了他半边脸的面具。
“你——”假少主想阻止她,但无奈现在浑身力气全无,又被曲华裳的银针扎着,根本没法反抗。
“你在……做什么?”就在曲华裳把假少主的面具摘下来的时候,假少主的身后有人忽然问道,那句话带着浓浓的八卦与探究的意味。
“我只是想看看这个人——”曲华裳知道说话的人是唐君泽,也没理他,只是当她看到假少主的那张脸的时候,曲华裳愣住了。
唐君泽面对着曲华裳,自然很清楚的看到了她脸上的表情。看见这种表情,唐君泽的八卦之魂浓浓的燃烧了起来:“怎么了小曲?不说话啦?碰见熟人啦?哎呀哎呀你这表情可别叫白五瞅见了,否则……啧啧啧啧。”
唐君泽还在那里揶揄着曲华裳,曲华裳却诡异的沉默了,她和假少主对视着,眼中闪过莫名的光。看见曲华裳半天不说话也不炸毛,唐君泽终于发现事情哪里不对劲儿了,他停止了摇自己那把风骚的扇子,眉头微蹙问道:“怎么了?真的遇上熟人了?”
“熟人算不上……”曲华裳咬了咬下嘴唇,然后单手按住了假少主的肩膀,把他慢慢推得转了一个圈面对唐君泽,“只是你难道不觉得他眼熟?唐君泽,老实交代,这是不是你失散多年的兄弟?”
这次轮到唐君泽愣住了。之前假少主一直带着半边面具,虽然有半张脸露了出来,但是毕竟不明显,现在曲华裳把他的面具摘下来了,就可以很明显的看出来,这个人他真的长得很像唐君泽。
只不过如果唐君泽是那种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形象,那么这个假少主就是冷峻的代表。
面具被摘,真容被唐君泽和曲华裳看到,假少主也没有什么特别激烈的表示,只是在唐君泽愣住之后,他才回过头对着曲华裳淡淡的说道:“面具还我。”
曲华裳眨眨眼睛,伸手把面具给假少主从新扣上去了。
假少主单手撑地要起身,却被曲华裳按住了肩膀动弹不得:“之前放你走也没什么……不过现在问题来了——你到底是谁?”
“与你何干?”假少主咬牙努力挣脱,曲华裳啧了一声,直接甩针封了他的穴道把人定在原地。
“唐君泽,你就真没什么想说的吗?”曲华裳转过身,看见一向温柔的唐君泽很难得阴沉着脸,眯着眼睛盯着假少主的后脑勺使劲看,似乎能把人盯死,“你看着他也没用啊,真的不打算说什么吗?如果这是你家秘辛一类的我就不问了,不过我是大夫,你不用糊弄我,他这张脸长得绝对跟你有关系。”
“我跟他无关——”假少主说道。
“没问你,乖,别说话。”曲华裳拔了假少主身上的针,拍了拍他肩膀。假少主被拍的眉头一蹙,咬咬牙不说了。
曲华裳看着唐君泽。
“我爹死的早,况且我娘那个人你们也都略有耳闻所以……应该是没什么机会再给我造出一个弟弟来的。”唐君泽沉默了一会儿,重新摇起了小扇子,一边扇,一边用高深莫测的表情看着低头看地的假少主。
“噗……”曲华裳忍不住笑,有这么说自己爹妈的吗!
“但是我家……我有一个叔叔去的也蛮早的,这件事情比较牵涉我们唐门的内部,为了防止你被灭口将来白五找我麻烦,本少爷就不跟你详细讲了。”唐君泽瞥了曲华裳一眼,半真半假的说道,“如果他真的跟我有什么关系,大概就是那边的吧。不过这种事情还是需要确认一下的,毕竟太巧了。”
“这个人你要吗?不要我带走了。”唐君泽淡淡的说。
假少主的脸黑了。
“我不要啊,我要说要玉堂会生气的。”曲华裳对着唐君泽点点头,“那你把人带走吧。哦对了,我有一个请求……”
“说。”唐君泽停下了脚步。
“别把人弄死了。”曲华裳温柔一笑,指了指假少主。
“……你以为我家是做什么的……”唐君泽满头冷汗,他咳嗽一声,拎起假少主的领子就把人就带走了。
“慢点啊他被我音杀直接击中了现在气海翻腾不会反抗你的啊!”曲华裳在后面喊道。喊完之后她却又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的样子。
“一个人在这里做什么?唐六呢?”没一会儿,白玉堂回来了,他手上拎着徐长歌家的老仆,那仆人现在瑟瑟发抖,他身后还跟着蹦来蹦去的南夙瑶和面色阴晴不定、双拳紧攥的徐长歌。
“唐六他有事情先走啦!哎呀这可真是难得遇见的狗血啊……”曲华裳半真半假的感叹道,“怎么样?抓到啦?”
“嗯。”白玉堂点点头,把老仆放下来推到了徐长歌的面前。老仆一落地,就冲着徐长歌扑了过去:“少爷!救命啊!”
徐长歌皱着眉头闪开了,老仆扑了个空,袖子里的匕首摔落在地上,被南夙瑶一脚踢开了。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徐长歌想了又想,还是忍不住问道。
“楼主派我潜伏在你家这么多年,就是为了找到七瓣月黄……谁知道你爹竟然掩藏的如此之深,这么多年我一点线索都没有。看眼就要到了月黄凋落的日子,楼主等不下去了,只好派人来将你家灭门了。”老仆半跪在地上,面色疯癫的说道,“单单留下你,是因为你爹绝对会将月黄的位置告诉你,我跟着你逃出来,再问出位置,到时候再杀了你,就功德圆满——”
老仆话还没说完,就被曲华裳打断了:“啧,你们楼主是不是脑子不太灵光呢?如果我是徐青山,我绝对不会告诉长歌那月黄究竟藏在何处。知道月黄位置的只有徐青山,只要他死了,这世上就再无人知晓月黄在哪里,不是更安全吗?”
老仆的脸色随着曲华裳的话语渐渐变得惨白。
“这么简单的道理你怎么就不明白呢?”曲华裳嗤笑,“不是所有人都希望这种东西能够流传下去,更多的则是希望它彻底消失就好了,这样就了结了。”
“你——”老仆气结,“再怎么样也不会阻止楼主的霸业——”
老仆话未说完就倒下去了,在他身后,徐长歌咬着牙甩着自己的一只手腕。
“真是……听不下去了……”徐长歌一掌敲晕了老仆,呢呢喃喃道。
“不生气。”南夙瑶蹦过来,从兜里摸出一枚桂花糖塞进了徐长歌的嘴里面,“吃,甜的。”
“谢谢……”徐长歌闭了闭眼睛,摸摸南夙瑶的头。
“事情玉堂已经告诉你了吧?徒弟。”曲华裳走过去拍了拍徐长歌的肩膀,“那我就不再多说一遍了。你要记住一句话就好了,这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对你好的人,除了你的父母。”
曲华裳说完就走到白玉堂身边,看着白玉堂又拎起老仆的衣领,然后两个人一起结伴往回走了。
“我觉得比起伤心,你现在需要担心一下自己的叔叔。”小萝莉蹦过来,扯住徐长歌的手腕拉着人往前走,“既然顾百岳已经知道了你叔叔和你们家的关系,也派人去你们家灭门了,那么此时尚在百花楼的你叔叔处境就十分危险了。”
徐长歌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南夙瑶所说的话。父母去世之后,徐静海就是他唯一的亲人了,虽然不近人情,但是南夙瑶说的是正确的,如果此时徐静海再遭遇了什么不测,那么徐长歌就真的是孤家寡人一个人。
“唐六到底为什么跑了?”白玉堂一边走一边漫不尽心的问道,“我还特地把那个假少主留给他了,他倒是跑得快。”
“告诉你件事情,你千万不要说出去啊,玉堂。”曲华裳挽住白玉堂的胳膊,凑到人跟前,神秘兮兮的说道。
“你说。”
“那个……”曲华裳贼兮兮的看了看左右,确定无人在偷窥他们,这才说了出来,“那个假少主,他长得和唐君泽挺像的。”
“不可能。”白五爷的第一反应就是赶紧摆手,“唐家老太太……老门主没那个胆子。”
曲华裳:“……”唐家老门主都去世多年了你们这样编排人家真的好吗!
“我不是说他是唐君泽的亲兄弟之类的……”曲华裳摇摇头,“但是那张脸绝对是他家人没跑啊!”
“你的意思是……”白玉堂停住了脚步,“是他叔叔那边的?”
“这事情你也知道嘛?”曲华裳眨巴着眼睛看着白玉堂。
“别问了。”白玉堂看了曲华裳一会儿,果断一个巴掌糊在了她脸上,“这件事情是人家家族秘辛,你知道不好,我也只是很久之前听到了江湖传言……你要是真的了解了这件事情说不定唐六就该找你灭口了。”
“他倒是有那个本事。”曲华裳轻笑。不过虽然嘴硬,但是曲华裳知道白玉堂和唐君泽说的话都是真的。别看现在唐君泽一副谦谦君子的样子,但是唐门那个地方从来都不是富有温情的,内部严谨的家族结构式门派,杀伐决断的领导,严酷的赏罚分明的制度……正是这些才让他们一步一步走到了今天,历经这么多年依旧屹立不倒。
唐君泽揪着假少主的领子,把人拽到了一个僻静的小角落里面。他落地之后,周围忽然出现了四个带着面具的唐门弟子:“少主。”
“嗯。”唐君泽淡淡的点头,把目光转向了假少主,“他……”
“少主若是为难,就让属下把人带回唐门,主母会处理这件事情的。”为首的一位唐门弟子对着唐君泽低头,声音冰冷。
“不必,既然是本少爷发现的,那就我自己来处理好了。”唐君泽挥挥手,“只是想确认一下小曲说的是不是真的……没想到……”
“少主,主母之前并未将全部事由告知,只是因为少主年幼。”唐门弟子解释道。
“本少爷现在不年幼了。”唐君泽微笑,“有些事情我亲自来就好。你们走吧。”
唐君泽命令已下,四位唐门弟子也没啰嗦,直接闪人消失不见了。
“我……记得你。”唐君泽绕着假少主转了好几圈儿,假少主没有理会他,只是一只手按在胸口蹙着眉头,看起来有点痛苦的样子。
“其实我记得你的存在,但是某一天你忽然就就不见了。”唐君泽的声音清淡冷冽,听不出丝毫的感情波动,“那时候不见的还有叔叔一家……我当时只有三岁,很多事情都记得不太清楚了。不过我抱过你,所以这点……一直记得。”
假少主猛地抬起头去看唐君泽。
“我问过母亲,她说你死了。”唐君泽一掀衣摆,蹲□来,他凑近了假少主,慢慢眯起眼睛,“你是不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还是你知道……”他一边说,一边伸手,点上了假少主的肩膀,然后十指顺着他的胳膊往下滑,最后攥紧了他的手腕,拉到自己眼前。
“你知道自己是谁……那你就应该知道,是你父亲害死了我父亲。那么你又有什么资格,来找本少爷报仇呢。”唐君泽轻声说道。
假少主的脸色变得惨白。
唐君泽猛地站起来,同时把人往前使劲一推:“既然你没死成,那我也不会对你动手,我答应了小曲留你一命,她需要你给顾百岳带句话……”
“不过你得记得……”唐君泽撑开扇子,略带微笑的脸遮挡在扇面背后,“我还会来找你的,如果你能从顾百岳手中活下去。”
“他敢对我唐门打心思算计,就要做好被报复的准备。”
作者有话要说:我错了小伙伴...昨天和前天宿舍的网忽然连不上了,联通的网络垄断了学校就是坑爹啊_(:з」∠)_
完蛋了快来催我稿子,我又进入了写文倦怠期啊啊啊现在连游戏都不想渣了我只想睡觉QAQ我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