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南寄也回来了。
雁家有资格进来的,今日都在这里了。
舒乘风拉着雁南归上来,粘在一起,云及来读册立皇后的圣旨。
当时读过了,但是没有在文武百官的面前读。
读完之后,舒乘风亲自将皇后的金册,金宝,金印递给她。
雁南归跪着接了。
不过人还没跪下去,就被扶起来了。
下面臣子们跪下来,山呼万岁后,还有山呼千岁。
紧跟着,舒乘风就又叫云及宣了一道旨意,册封七公主舒恒毓为安平公主。
“朕的七公主,是皇后嫡出。朕心头的宝贝女儿。今日,她母后册封礼,她也该有尊号了。朕想了许多封号,不乏好听的。寓意好的。最后还是定了安平。安,是一生安康。平,是一生平顺。朕也希望我大衍能安定,平稳。”舒乘风笑道。
七公主刚开始愣,现在跑来跪下:“多谢父皇!父皇最好。”
“臣等拜见安平公主。”大臣们又跪下。
“免礼,你们都是大臣,母后说过,我虽然是帝女,但也经不起你们这样跪着。”七公主摆摆手。
她还是有点紧张的,虽说从小被跪着也习惯了,可这么多人一起,还是紧张的要命。
倒是雁南归,这种场合一点紧张的样子都没有。
游刃有余极了。
圣旨读完了,还有雁家的赏赐。
然后就是今日大宴。
今日能进宫的所有人都要看着雁南归。
已经好了的雁锦菲和雁锦思坐在一起,就算不聊天说话,也好像说了很多。
这一幕,以前她们没想过。
亲眼见过这一切的孟俊贤忽然想,对了,其实他从来也配不上那女人。
皇后啊。
光是听着这两个字,都不真实了。
但是他却真实的看见了那女人光芒万丈的走过去的样子。
那一身皇后礼服真合适,真是太合适了。
以前,他觉得雁南归留着他不杀真残忍。可现在他忽然觉得,不死也很好。
死了,又怎么能看到今日这样的场面?
真的,他都不再想那些过往了。
他只想看,雁南归还能如何?她还有多高的高度?
今日这一幕,很多人都被触动了。
太后就是其中之一。
她想起很多事,尤其是当年,她自己的册封礼。
回到了瑞宁宫,换下了大礼服,太后就沉默了下来。
费嬷嬷大概知道她想起当年的事了。
当年的时候,先帝可没有陛下如今这样的表现。
其实凡事就不能对比。
当年,她们都年轻的时候,也以为先帝对太后,那就是很不错了。
可是今日才发现,当年太后的册封礼,全程中规中矩。
当年,她也有皇子啊,可立后之后,与立太子又差了多少年呢?
当年太后身上的礼服,配饰,没有一件是出挑的,都是好的,可都是普通的。
先帝,也没有走下来那几步。
是啊,几步。
看似几步,却是陛下对皇后的敬重与扶持。
今日雁氏,自己是有本事,可何尝不是陛下的扶持,才叫她成为皇后的?
先皇后无所出,继后好歹有女儿,怎么都压过去了。
这么一对比呀,当年先帝对太后,真真是敷衍极了。
太后娘娘是不那么聪明,可也不是个傻子。她怎么会看不见,怎么会想不到呢?
煎熬了这么些年,到老了,更看清楚当年的夫君,怎么叫她不难受?
终于大宴结束,雁南归整个人已经要站不住了。
笑的哦,腮帮子都疼了。
送走最后一波人,雁南归整个人没形象的歪在了那。
起先是在太宸殿接旨,后来是保宸殿大宴。
大宴过半,她又回了凤翔宫去接待这边的人。
毕竟还有不少人,去不了保宸殿的。
“娘娘,您累了吧,今儿要不就住这里吧。”降香忙扶着。
雁南归已经换了好几次衣裳了,此时是一身正红凤袍。
“走不动了,也喝多了,你叫人把宝儿送回去好好歇着。陛下一会过来,就在这里睡吧。”雁南归整个人脸红的很。
喝成这样,也不敢叫她沐浴了。
扶着去了净房,擦洗过,解开头发。
整个头皮都疼的要命。
毕竟一整天不是金冠就是金钗的,头皮都要拉出来了。
舒乘风也没好哪去,也喝多了。
于是,等他来了,准备的宵夜一口没吃。
两个人相视一眼,啥也别说了,睡觉吧。
于是,就在这都彼此陌生的床榻上,睡了一觉。
按说,这是先皇后以前住过的,虽说修葺了,也还是那地方,两个人会不会有些不习惯不舒服的。
可没有,真没有。
因为顾不上。
一早,舒乘风有早朝,雁南归册封大典第一天啊,一早就要见后宫众人。
因为起晚了,见了一面说了几句话,就赶紧的去太后那。
太后那,还有一堆太妃。
都来恭喜来了。
才从太后那出来,就有雁家女眷来了。
雁南归午膳也留了家里人。此番雁南旭没能回来,但是尹氏带着孩子都回来了。
又是侄子们亲近一上午一中午。
直到黄昏时候,她才歇下来,什么都不管了,先睡觉。
昨晚回来就半夜了,早上天还不那么亮就起来,什么都不缺,只缺觉。
临睡前叫人告诉陛下,说别来了,睡觉呢。
舒乘风听着这话就笑:“任性,昨天册封大典,今日我就不去了,叫世人怎么说她?”
栓子赔笑:“娘娘是累极了,人都糊涂了呢。”
“罢了,叫她睡着,朕一会就去了。”舒乘风更惨,还有一堆折子。
不过批折子这事就没尽头,所以弄一半,皇帝也撂挑子了。
昭纯宫里,皇帝洗漱了,就上了塌。两口子都没吃晚饭。
都一样,缺觉,少吃一顿饿不死。再不睡觉人真要炸了。
还好,第二天虽然有事,就不是非办不可了。
两口子直接睡到了中午,基本上是前后脚饿醒的。
睁眼先找吃的,吃饱了,舒乘风忽然笑起来。
这两天过的,明明是她重大的转变,可过的这么接地气,就有点意思了。
至少当年,宁皇后册封后,没少端着,累了也没听见她说一句累。
当然了,那时候事多,他不一定顾得上。
但如今,却实实际际看到了雁南归的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