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石火光间,墙内响起了清晰的衣裳撕裂的声音。众人顾不得揣测,急急忙忙冲了进去,葛潮落跟在顾晏如身后,率先出声制止,“住手!”顾晏如连个眼神都不屑给葛潮落,都这个时候了,他出声也没什么用了,该听见不该听见的秘密都听见了。众人呼啦啦冲进来,看见的却和听见的大相径庭。面前并没有衣衫不整,柔弱无助的少女,分明只有一个面带红潮,衣衫不整的陈荣。此时还对着一方丝帕,作垂涎欲滴状。
最最令人讶异的,是站在他们面前的女子。准确来说,是个身穿道袍,手持拂尘,姿容艳丽,眼底泛着冷意,冷若冰霜的道姑。“啊这,”这番景象和林小公子的想象完全不一样,他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赶忙把行走间脱下的外袍穿上。他是给那位被羞辱的姑娘遮掩的,这里没有那样的姑娘,可不能便宜了陈荣。他可不想脏了自己的衣裳,何况众人已将陈荣的丑态尽揽于眼底,没有遮挡的必要。葛潮落还不死心,试图反咬一口,疾声厉色问,“你是何人?你对镇长做了什么!速速交代。”
那道姑还未开口,素商率先怼了回去,“葛家主好大的官威,这顾大人还在呢,什么时候轮到你先开口了。你这样急急忙忙,未免有那个,那个什么之嫌来着?”素商对着旁边的林小公子挤眉弄眼,林小公子福至心灵,“对对对,就是狗急跳墙!”葛潮落气急,就要反驳,顾晏如先他一步询问,“不知道姑到此有何要事,又为何与镇长在此?”那道姑不轻不重扫视过众人,最后将目光停留在顾晏如身上,与他对视,声线冷冽,“贫道云游四海,见一地怨气四起故来之,而这怨气的中心就是这里。”“至于镇长?”道姑瞥了一眼被众人吵醒回神,低头不语的陈荣,“大概是喝醉酒耍酒疯?不过此人身上鬼气森森,诸位还是小心为上。”
林小公子被勾起了好奇心,“不对啊,道姑,他一个活人怎么会鬼气森森?”素商在一旁帮腔,“是啊是啊,这,莫非是镇长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盯上了。”他这话就有意思了,所谓不干净的东西,众人心知肚明,一定是绿依姑娘来找他复仇了。葛潮落愤怒,“一派胡言!你是哪里来的骗子,方才我们听见的可不是这些东西,一定是你使了什么妖术,栽赃镇长。”说完就要去扶起跌落在地的陈荣,他手还没有碰着陈荣呢,就被那道姑用拂尘打了回去。
葛潮落咬牙切齿,“你故意阻拦我?好啊,这里面果然有蹊跷。”素商冷哼一声,“到底是谁有蹊跷可不好说,葛家主未免着急泼脏水了。道长与陈荣素不相识,何来加害一说?”看来今天这个素商是要和自己过不去了,葛潮落与素商争辩,“那你一个外人,又为何频频插手我镇上的事情?”在场的老人坐不住了,“素商公子一介外人,是不好插手,那么我们这些老人总有知情权了吧?”
葛潮落噤声,那些中年人对着道姑行礼,“不知道姑为何要拦着葛潮落?”那道姑亦是还了一礼,开口就是暴击,“这人身上也是鬼气森森,怨气缠绕。这地方和这二人,都有问题。”众人倒吸一口气,果然,葛潮落和绿依之死脱不了干系。这时陈荣已经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被这道姑摆了一道,他也不恼,故作镇定,“一派胡言,本官不过是因为醉酒胡言乱语,你这妖道莫要信口雌黄。”
“对对对,她铁定是胡言乱语,大家不要相信她。没有证据就敢胡说八道。”葛潮落见陈荣清醒过来,也镇定了很多。可那道姑等的就是这句话,“我从不胡说八道,证据的话有多少有多少。不知道你是想要物证还是人证?”陈荣和葛潮落不着痕迹对视一眼,确认没有暴露,葛潮落开口,“随便你,镇长他光明磊落,身正不怕影子斜。”
一直沉默的顾晏如开口,“那就先看物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