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崖忽然觉得这样想的自己，才更荒谬。
完全没有逻辑的猜想。
也找不到任何关联的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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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仍然觉得心底在发冷，越来越冷。
她无法确定，因为她无法想象，如果一开始那个陆东隅就是假的，那真的陆东隅，他去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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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陆东隅，他早就已经死了吗？
在她进浮玉城之前？
在《挟剑人》中她被他杀了18次的时候？
还是，在他一开始昏迷的时候，就已经被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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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崖也不管有没有洗澡，干不干净，就直接踢开了鞋子爬上了床铺，然后用被子把自己裹在被窝里。
仿佛这样她就拥有了某种，奇妙的安全感。
她突然有些害怕。
她突然有些不敢回溯进入这个世界之后，所发生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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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陆东隅已经死了。
那么，他也......正在寻找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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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想去想。
可是记忆的画面仍旧顽固。
那一天，夏川泽死的那一天，她面对着陆东隅的复制品的同时，也面对着自己的复制品。
那一天，她把两个复制品都杀了，陆东隅的，她自己的，她没有犹豫过，杀了便是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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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崖把身体蜷缩成一团。
她讨厌想这些，她讨厌这个世界的混乱和无序，她更讨厌这些真真假假。
可是，她没办法。
难道她就这样眼看着自己死去一次又一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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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两次她明明已经忘了自己是谁了。
可是后面，为什么她又慢慢回想起了自己的身份和记忆？
是有人提醒了她。
第一次，是青雀。
第二次，是沈不遇。
第三次，也许就是夏川泽，可是在见到夏川泽之前，她就已经回忆起来。
所以，这才是系统要发布任务，让夏川泽和沈不遇来杀了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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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想让她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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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崖掀开被子，新鲜的空气涌了进来。
她似乎隐隐约约抓到了点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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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记忆。
或者说，是她的意识。
系统似乎一直锲而不舍的，想抹杀她的记忆，然后摧毁她的意识。
然后呢，让她变成一个傀儡吗？
但她已经不是玩家了，她失去了玩家的权限，和一个Npc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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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响了起来。
有短信进来。
云崖把手机抓过来一看，是沈不遇的号码。
信息上一行字：我可以上来吧？
云崖顿了顿，她回了个：可。
随后她坐了起来，只是稍微梳理了一下凌乱的发，衣服还没整理，沈不遇就上来了。
电梯门开后，他拎着两瓶啤酒走了过来。
“他喝多了，现在正在楼下闷头大睡。”沈不遇走过来，看见云崖这副乱七八糟的样子，他顿了顿，忽而笑道：“怎么，这是在邀请我吗？”
云崖伸手拿过来一瓶啤酒。
她道：“怎么，就这样就忍不住了吗？”
沈不遇没有说话，目光落在她身上，第一次是这般没有半点隐藏的仿佛一眼能看透他心底的欲望。
云崖开了一瓶啤酒，盘腿坐在床铺上，她喝了一口，说：“你想和我说什么，还是现在就想杀了我？”
“在那之前......”沈不遇眸光幽暗，他道：“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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啤酒突然洒了一床又一地，啤酒瓶在地上一直滚动，直到撞上了玻璃门边才停下。
云崖闻到空气全是啤酒味，她的头发，她的身上也全是啤酒味，她的吻里，也全是啤酒味。
明明不浓郁，可是闻起来，却有一种让人正在沉醉的错觉。
“啤酒味......”云崖声音断断续续：“......你......全是啤酒味。”
“嘘...”沈不遇与她十指交握，他玩心忽起，忍不住提醒她：“小声点，他在楼下呢。”
“你怕吗？”
“不，正好相反。”
她就笑了。
啤酒没喝多少，人却似已经醉了。
醉意三分，人就已经仿佛失去了理智一般。
她看着天色从明到暗，然后感叹沈不遇的体力真不错的时候，电话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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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崖翻过身来，要去拿手机，她推不开沈不遇，整个人仍然被他按在怀里。
“嘶......”他还在她耳边道：“差点要我命啊。”
这一次，手机的来电上，显示着夏川泽的名字。
云崖迟疑了不过一秒，就听到沈不遇闷笑了一声。
她突然反应了过来。
“你骗我？”云崖咬牙道：“他根本没睡？”
“终于发现了吗？”沈不遇此刻恶劣至极，他在此刻都不肯放过云崖半分半毫，甚至还想，将她拉得更近......直到把她拉入深渊。
云崖直接丢开了手机，用力一翻身将沈不遇制住在下方，她掐住他的脖子，忍住他故意的慢吞吞的动作。
“沈不遇！”她有些恼怒。
“你也很喜欢，不是吗？”他笑得放纵。
他抬手，轻轻抚摸她的脸，她的发丝。
他道：“如果我们在现实，我真的想和你在一起。”
“放屁。”云崖果断拒绝：“我不搞婚外恋。”
“那就离婚啊。”
“不，我就要陆东隅。”
“这么执着啊？”
“就这么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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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已至此。
两人突然一下都不说话了。
沈不遇眼神从刚刚的迷离，一下森冷了起来。
“既然这么执着。”他问：“为什么还要和我做？”
云崖一顿。
她低头看他，所有身体上的情绪心里的情绪都在这一刻迅速消退，她甚至突然有种，她和他不是在床铺上，而是在严肃的会议室里，互相针锋相对。
她有些不理解。
“是啊。”她说：“为什么呢？”
“云崖。”沈不遇突然叫她的名字。
她歪了歪头，看着他的情绪也仿佛一下消退，她低下头来，轻轻吻着他的唇边。
他忍不住回应她，他感受到她身体开始颤抖，他撑着坐了起来，重新抱住她，她那么瘦，手脚似乎一折就断。
吻得久了，他不由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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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崖。”他道：“你有没有想过，其实你根本不在乎陆东隅。”
云崖终于起身，她没有穿回之前的衣服，就这样，走向了阳台，窗纱随风飘起，仿佛在她身上笼罩了一层薄纱。
“你有没有想过。”沈不遇道：“从一开始，陆东隅就改变了你的记忆。”
她转过身，看着沈不遇，他和她一样，衣服丢到了地上，也懒得去捡。
“如果我一开始遇到的就是假的陆东隅。”云崖道：“那么真的陆东隅，他去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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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被复制品杀死的夏川泽出现在了这里。
那陆东隅呢，真的陆东隅，究竟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