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陆东隅接到了云崖的电话。
凌晨3点，他以为她已经熟睡的时间，她却打来了电话。
并且，电话的第一句，便是：“陆东隅，我考虑清楚了，我们离婚吧。”
.
彼时，正加班到有些头晕脑胀的陆东隅，他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离婚……什么离婚……离婚是什么？
足足过了一分多钟，他清楚的看着旁边传统上发条的闹钟上，分针转了一圈。
然后他的理智才开始回归。
“你是认真的吗？”陆东隅深呼吸而后缓缓道：“云崖，现在半夜三点，我还在公司加班，你确定，现在就要和我提出离婚吗？”
.
陆东隅这么一说，似乎也提醒了云崖。
也对，现在半夜三点。
正常的普通人应该正在熟睡，失眠的普通人应该正在数羊，而007的社畜正在加班加到醉生梦死。
确实不适合说离婚的话题。
会让人误会她还没睡醒。
于是，云崖道歉：“抱歉啊，这么晚打电话给你。”
陆东隅正要松一口气。
就听云崖下一句说：“那我明天下午2点打给你？”
下午2点，正常的上班时间，也是通宵的社畜们补眠后应该上班的时间了。
陆东隅这口气立即梗在了心头。
他搞不懂云崖在想什么了：“你真的要离婚？”
“是啊。”
“想得一清二楚？”
“对啊。”
“半夜三更你不睡觉，在想离婚的问题？”
“我睡了，刚刚才醒。”
“然后你就想和我离婚？”
“是这样。”
陆东隅这次忍不住了，他对云崖道：“待在家里，我现在回去！”
说完，他直接挂了电话。
起身拿过外套就往外走。
外面只有几个正在加班，其中一人就是姜晚。
.
姜晚见陆东隅脸色沉沉就要离开的样子，觉得奇怪，就放下手上刚泡好的咖啡，追了上去。
“老大，这是咋回事？”姜晚在电梯处跟上了陆东隅，他越看陆东隅的脸色越觉得不对劲。
“你这是要回家吗？”姜晚又问。
陆东隅看着电梯上升的数字，只是“嗯”了一声，声音很是低沉。
“你这是……心情很不好？”姜晚的特点就是够厚脸皮，哪怕这种时候，他仍旧不怕死的继续下去，他换了个话题，说：“老大，你现在这状态，不会想自己开车吧？”
“嗯，有什么问题吗？”陆东隅这才暼了他一眼。
姜晚确定了，陆东隅的心情不好，肯定和感情有关系。
但大半夜的，两夫妻吵架了吗？
姜晚认识陆东隅这么久，从未见过云崖会在陆东隅工作的时候影响他。
有别的同事说这是贴心，但姜晚总觉得，比起贴心，这更像是生疏。
而从一个局外人的角度看，姜晚觉得，这更像一个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故事。
至于谁是落花，谁是流水，一目了然。
.
电梯来了，姜晚先一步进去，在陆东隅疑惑的眼神里，姜晚道：“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开车回去，正好我也想回家休息下，我载你怎么样？”
陆东隅停顿了片刻，才踏进电梯里，他按了地下停车场的楼层，低声道：“谢谢。”
“你可是我们老大。”姜晚笑道：“可不能有事啊。”
陆东隅就笑了一下，只是眼角里，依然有情绪在压抑。
.
陆东隅不明白。
怎么突然之间，云崖就提出要离婚了吗？
.
姜晚开着自己的车，导航了陆东隅的家的位置，顺便放了些电音。
陆东隅坐在副驾驶位上，他闭着眼，在略微喧嚣的电音里，开始回想和云崖婚姻的三年。
.
刚结婚时。
两人搬到了一起，但还是分房睡，后来一次被赵皓突击检查差点穿帮，他和云崖才真正睡在一个房间里。
一开始，相安无事，床铺足够大，买了2米2的宽度，两个人一人睡一边，互相不干扰。
而且那时候，他更多的是睡在办公室的休息间里。
公司有流言说两人夫妻不和，陆东隅没有去解释，流言越是解释，就越是传得离谱，但他让人事查出了最开始传流言的几人，马上就辞退了那几人。
流言纷纷，至此起码不敢在明面上传了。
后来，陆东隅和云崖渐渐熟悉起来，偶尔会在睡觉前聊天道晚安，也会在早上打着哈欠看着对方睡眼朦胧的脸道早上好。
直到一天晚上，两人没有喝酒，也没有其余心事，只是躺着，突然，陆东隅似乎闻到了香味，那不是香水的味道，那更像是沐浴露的味道。
“家里换了沐浴露了吗？”于是，陆东隅这样问。
“你没换，我换了。”云崖就道。
陆东隅就翻了个身，背对云崖，那味道让他心猿意马，他试图控制住自己。
然后，他听到云崖在身后，声音轻得似柔光浮在水面之上。
她问他，声音软软：“好闻吗？”
陆东隅转过头去，就看到云崖忍不住笑的看着他，薄薄的被子下，她身材若隐若现。
“云崖。”他声音沙哑了几分：“你故意的？”
她就笑，笑得无辜。
“是啊。”她说：“故意的。”
.
然后第二天早上，两人一起睡晚了。
被窝里，云崖嫌弃他抱着自己热。
他却更加抱紧了她，并且在她未完全清醒的时候，让她声息彻底沉没于他的温度之下。
他只记得她挠破了他的背，而他让她的嗓子变得沙哑。
最神迷意夺的时候，他甚至开始想象与她有无数个这样的时刻。
因情动，而心醉。
.
陆东隅喜欢云崖。
这是他一开始便已确定的事实。
可是，云崖不喜欢他。
她可以和他交往，结婚，做最亲密的事。
可是，她不管他。
.
车里，歌曲切换了一首安静点的纯音乐。
陆东隅睁开眼，看向窗外，路灯闪烁的同时又迅速消失在视野里。
第一年，他与她正好。
第二年，赵皓开始催婚。
.
陆东隅一顿，他似乎一下想到了什么。
他转头看着姜晚，问了句：“你有女朋友了吗？”
姜晚发出“啥”的一声后，茫然：“我女朋友？我没有女朋友的啊，老大你不是一直都知道的吗。”
陆东隅：“……算了，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