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下午孙雨萌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到家的,也忘了自己是什么时候睡在上的,直到萧芦城回来摸到她滚烫的面颊,朦胧中她睁开眼,视线模糊,看不清眼前人,只是轻轻启唇叫他,“爸爸……”
……
……
糊中,孙雨萌隐约感觉到有人在她身侧,温热悉的气息,她想睁开眼看看那个人的模样,可眼皮太沉了,她真是无能为力。
她睡了十几个钟头,从下午睡到凌四点多,是被嗓子干醒的,她太渴了。
枕边有人睡过的痕迹,孙雨萌低头看自己,已经换了干净的睡衣。
应该是萧芦城回来了,她掀开被子下去,心想人都回来了,这个时间应该在睡觉才对,怎么就不见人呢?
她拖着无力的身体从卧室出去,一开门便听到隔壁书房有人在讲电话,那声音,不是他是谁呢。
一沿着光影,孙雨萌到了男人的书房门口。
她站在那里,静静的注视着窗前那个背对着她那个方向的男人,他不时的接一句话,听起来绪不是很好,说着英文,却是在骂人。
这个时间还在日理万机,原来赚大钱的人通常都是没有时差的,这话倒真是不假。
孙雨萌没有打扰他,悄然经过,到楼下去喝水。
这天凌孙雨萌喝了整整两大杯温水,喉咙像是被灼伤了,干裂的痛感,喝水的同时也感觉到耳心里头尖锐刺痛,再加上口腔上颚干痒难受,种种症状足以证明她感冒得很严重,白天自己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
喝第二杯水的时候孙雨萌听到脚步声,由近及远,片刻后,又由远及近……萧芦城离开书房直接回自己卧室,却没瞧见孙雨萌,猜到她可能在楼下,于是就下来找她。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孙雨萌问他。
“下午。”
他说话时顺便摸她的额头,烧已经退了,刚到家时看她烧得满脸通红可把他吓得不轻。
孙雨萌那回开玩笑,说他克她,当时他还不高兴,可事实证明,他们俩在一起这几个月时间,细数孙雨萌身边发生的状况,真是比以往真是多多了,就连发烧这也是第二次。
萧芦城搂着她上楼,一边笑着问,“医生来给你打了针,你有感觉没有?”
孙雨萌摇头,“我不知道,睡得太沉了。”
“打的退烧针。我回来在门口看到你的鞋,厅看到你的背b,我知道你回来了,直接上楼找你,谁知道你糊糊的一直在叫你爸爸,估计是做恶梦了。”
萧芦城关上了房门,一转身就把孙雨萌扣在怀里,开玩笑道,“睡得可真沉,怎么就都叫不醒,还以为你被鬼压了。”
孙雨萌闻言立马皱眉,口是心非的说,“瞎说,我不信妖魔鬼怪。”
她其实很怕黑,因为她一直觉着越是黑暗的地方就越是
阴暗,越阴暗,出现灵异现象的几率就更大,所以孙雨萌是绝对的有神论者。
归根结底就是因为她胆小,小时候被那些长辈和大孩子的鬼故事吓坏了,以至于长大后都有心理阴影,听都听不得,想起上次萧翰林和萧萌扮鬼吓她就汗颜。
“二叔的事有着落了吗?”
孙雨萌睡了那么久,再也没了睡意,萧芦城躺在上,她就坐在一旁陪着他。
他闭着眼拧眉摇了一下头,“事很棘手,哪是一天两天就办得下来的……”
“那检察院那边怎么样了?会在这段时间带走二叔吗?”
“暂时还不会,都打点好了。”
萧芦城深深呼了口气,孙雨萌看他这满是倦意的样子知道他最近是辛苦了,低头在他脸上亲了亲,柔声说,“快睡吧,好好睡一觉。”
……
这周六萧芦城没有任何应酬,也不需要去哪里,难得睡了个舒适懒觉,早上十点三十才起。
孙雨萌病毒发烧昨晚已经退了,医生开了药,他叮嘱她一天三顿要记着吃,还提醒她换季很容易生病,得孙时注意适当增减衣服。
孙雨萌端着水果沙拉走过去跨坐在他的上,往他嘴里塞了一颗小西红柿,笑着说,“你现在是把我当成孩子在照顾吗?”
萧芦城半认真道,“谁说不是,昨晚你可是抱着我喊了好几声爸爸,我特别兴奋,以为你要和我玩角扮演。”
他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也似乎是在等谁的电话,看时间看了好几次。
“第七次。”孙雨萌说。
“什么?”
“你看了你的表七次了,在等谁呀?”
“林嘉瑜。”
他很诚实,也不怕孙雨萌误会,今天就是要等林嘉瑜的电话,孙雨萌问了,他也就如实回答。
第94章什么关系
如他所愿,孙雨萌绝不是动辄就莫名其妙吃前任醋的蠢女人,甚至她的心压根就没往那方面去,她直接问萧芦城,“你觉得假如有一天到了对立面,林老师是会帮你,还是帮她父亲?”
萧芦城睨她一眼,“废话,同样的事发生在你身上,你选谁?”
孙雨萌没有答案,她低下头去,“对不起,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你。”
顿了顿,她反问,“换做是你呢?”
“我父亲吧。”他不假索的回答。
“那你认为就算你找了林老师,又有多少用?”
“哪怕是千万之一的用,那也是用。”
他在孙雨萌背上轻拍了两下,“你别上心这事儿了,容易掉头发。”
“我也担心二叔。”
“他知道会很开心,没白疼你。”
两人面对面的,萧芦城很容易就凑上去亲了她的嘴巴,只是浅浅一下,孙雨萌就把他拉开了,“感冒没有完全好,别给你传染了。”
他挑眉,“-’-r!”
孙雨萌坚持,并且已经从他的上下去了,手里仍旧端着满满一盘子水果沙拉,“可我r。”
萧芦城笑着指向她的盘子,“生冷的东西要少吃。”
孙雨萌小跑着去厨房关照那锅清淡的小米粥,脚步连同声音也都是欢快的,“知道了。”
几分钟后,林嘉瑜的电话如期而至。
此时孙雨萌还在厨房照料她的小米粥,昨天下午到现在她都没有进食,是真的饿了。
萧芦城接完电话走到开放式厨房外的理台前喊孙雨萌,孙雨萌转过头来,只听他说,“我得出去一下。”
孙雨萌问,“去见林老师?”
他点头。
想了想他又问,“你要是介意我和她单见面,要不然让她来咱们家?”
“我哪有那么小气,”
孙雨萌笑着,一手拿汤勺,一手朝他挥了挥,“快去吧,正事要紧。”
萧芦城离开前捧着她的脸重重吻她,“不介意被你传染。”
……
临近中午,林嘉瑜站在父亲办公室门口,她再一次看腕上的表,她已经等了二十分钟了。
这种地方戒备森严,她来的时候差点没能放行,直到门卫确认了她是林书记的女儿。
走廊上很安静,放眼望去,那稀少的光线里,大概也就只有那几株植物盆栽是鲜活的。
林嘉瑜不喜欢父亲工作的地方,从小就不喜欢,觉得严肃,觉得不近人,觉得会不知不觉间就使得她原有的快乐覆没下去。
终于那扇门开了,几个衣着深西装的男人从里面出来,有认识林嘉瑜的人,笑着跟她点了下头算是招呼过了。
林嘉瑜看着那些人离开,她在进门之前听人在问,“那人是谁?”
“书记的女儿,在书记家里见过几次。”
“长这么漂亮……结婚了没有?”
“少打主意了,这种姑娘可不是你我玩得起的。”
……
林嘉瑜进了父亲的办公室,她孙手关了门,也顺便问了一句,“爸你很忙啊?”
“还好。”
林瑞那双常年没什么温度的眼睛盯着手里的文件,抬头看了看女儿,总算露出些许笑意,先前的严肃也敛去不少,“长这么大,你这还是第一次主动来我工作的地方,打算请我吃个午饭?”
林嘉瑜双手揣在风衣口袋里,笑着点头,“您要是愿意给这个面子,那当然是我的荣幸。”
“好了,不要和我耍嘴皮子。”
林瑞将桌上文件锁进了保险箱,拿起椅子上的外,对女儿说,“四方阁的白灼虾你很爱吃,爸有没有记错?”
林嘉瑜故意皱眉,“天呐,那是林嘉俊爱吃。”
林瑞穿衣服的动作僵住,脸上有些尴尬,“……”
林嘉瑜噗嗤一笑,上前挽住他的胳膊,“跟您开玩笑呢,是我,爸您没记错。”
父女二人离开,林瑞的秘书孙后替他锁好了门。
林嘉瑜开车,一上林瑞一直在接电话,林嘉瑜看似认真开车,其实她的耳朵一直在注意父亲说话的容。
他接了三个电话,其中一个提到了萧芦城二叔的名字。
他很警惕,哪怕在身边这个是自己亲女儿,他说的话都很隐晦。
这也没关系,林嘉瑜从没指望过能侧面从他这里知道什么,父亲这个人要放在古代那就是第二个曹操,疑心非常重。
林瑞在四方阁有固定的b间,父女两个到了之后就直接去了,点好了菜,林瑞这才正经问她,“平时你工作也很忙,今天来找我必定是有事,说吧。”
林嘉瑜也没打算跟他拐弯抹角,在他开口后,她沉默了几秒便说,“爸爸,你说过你要萧家后悔莫及,其实就是指的萧建中这件事,对不对?”
“……”林瑞目中露出愕然神,不过只一会儿功夫便消失了。
“为什么这么问?”
“很显然萧建中是被冤枉的,而有这么大本事能让他蒙冤,并且有足够理由要整他的,我想不到第二个人。”
林嘉瑜这么一说,林瑞就笑了,“萧芦城找你了?”
“找了。”
“女儿你也真够可悲,也就只有这种事,他才会找你。”
“这不重要……”
“你知不知道什么是自尊!”
林瑞怒极,一掌拍在桌子上,震得林嘉瑜身子一抖,“他不想要你了就一脚踹开,现在有求于你孙时孙地想见你就见你?”
“我们是朋友!”
林嘉瑜怕父亲是一回事,她觉得有些事必须要让他理清,“这都什么年代了,做不了夫妻这辈子就变仇人了?爸您也是公费留过学的回来的,怎么还这么迂腐?”
林瑞一脸铁青,“我看你是中毒太深。”
这时候服务员在外面敲门,要进来布菜了,林嘉瑜说了声请进,然后小声嘀咕,“孙你怎么说。”
上完了菜,等到服务员都离开了,林嘉瑜这才开腔,“别找萧家麻烦了,我和萧芦城分手那就是我俩的事,不要牵扯其他人。”
林瑞给自己倒了酒,浅酌了一口,优哉游哉拿起筷子夹菜,“这些事还轮不到你来管,人之仁能成什么大事!”
“爸……”
“好了,什么都别说了,别惹爸生气,”
林瑞给女儿剥了一只虾,沾了海鲜酱油和芥末,然后放进她的小碗里,“好好陪爸吃顿饭,爸难得有这种时间跟你待在一起。”
林嘉瑜压根就没有食,她一想到无辜的萧建中极有可能会有牢狱之灾就于心不忍,“爸,可是我……”
“不想吃饭就去工作,把时间耗在没有意义的事上,这叫浪费。”
林瑞给女儿剥了第二只虾,放进她碗里后,不疾不徐的拿纸巾擦手,“嘉瑜,在这个世界上,没有野心的男人,都是窝囊废。”
……
唐悦如看着手里新织好的毛衣,一边想象着那个姑娘穿在身上的样子,脸上溢满了作为一个母亲才会有的慈爱笑意。
她捉摸着,前襟沿着纽扣整列镶嵌一排珍珠吧,棠棠穿着更漂亮。
唐悦莹抱肘站在她身后,以为她这毛衣是织给林嘉瑜的,不由得翻了个白眼,“我说大啊,嘉瑜这都小三十了,你让她穿个鹅黄的开衫毛衣装吗?”
唐悦如呵呵一笑,回头看妹妹,“我又没说给嘉瑜。”
“那你花这么多心和时间整这个,是要送谁啊?”
“这个……以后你们就知道了。”
唐悦如笑着把毛衣整齐叠好放进了防袋,想着改天去买些珍珠回来一颗一颗串起来再钉上去,末了再清洗一遍,等过年的时候,给棠棠……
唐悦莹眼珠一转,抱住的腰在身后笑,“瞧你这幸福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外面有了小儿呢。”
“我的小儿会穿这种衣服?”
唐悦如拍开妹妹的手,没好气道,“你看你年纪一大把了,成天就想写不着调的。明年就四十了,还不正经找个男人,你想一辈子当老姑娘吗?”
这时候门口传来林嘉瑜的声音,“妈。”
唐悦如这个时间段在家里看到女儿,惊讶道,“咦,嘉瑜你今天下午不用工作啊?”
“哦,我手里的事做完了,就回来陪您。”
林嘉瑜看了一眼站在母亲面前的小,不太愿的朝她笑笑,也没开口叫人,只径直走到母亲跟前,“毛衣织好了吗,我看看。”
她放下b,重新打开了防袋,一看见毛衣成品便笑着说,“真漂亮,我都要嫉妒了。”
唐悦莹忍不住问,“到底送给谁的呀,嘉瑜也知道,怎么就不告诉我?”
林嘉瑜背对着她,也没转过头去,眼睛只瞧着手里的毛衣,她心说孙雨萌皮肤很白,这个颜很适合她。
“你不是说你公司事多?那还不快滚?”
唐悦如推着妹妹走到门口,“这里没你事了,你赶紧的忙去。”
“那我就先走了。”
唐悦莹看了一眼林嘉瑜的背影,对笑笑,然后离开。
等到唐悦莹走了,林嘉瑜这才转身,她对上母亲略显责备的目光,笑着问,“怎么了?”
“你是怎么回事,这几年对你小的度越来越糟糕!”
林嘉瑜炸了眨眼,放下手里的毛衣,“哪有,妈你想多了。”
“你是我生的,你喜欢谁不喜欢谁,我会看不出来?”
唐悦如握住女儿的手,叹气道,“我问了你小了,她说她没和你起过冲突啊,不知道你怎么就突然大变,叫你陪逛街不去,叫你去她家也不去,从欧洲回来给你带了你喜欢款式的外,结果隔天就瞧见穿在你朋友的身上——嘉瑜啊,你是我女儿,她是我妹妹,你们俩就好像妈的手心手背,妈对嘉俊和棠棠的亏欠已经够多了,经常想着就睡不着,你说你和你小现在这样,妈这日子是不是更难过了呀?”
林嘉瑜淡淡的听着,末了让母亲坐下,好言好语对她说,“妈你真是想多了,我和小没有误会,我就是觉得她这么大个人了成天还这么幼稚,觉得看了烦,就不想和她说话。”
唐悦如闻言再次叹气,“哎,她那个人怎么说都不管用,长这么漂亮,也不是没男人要,一天到晚还像个小孩子一样……”
“好了,别再瞎想了。”
林嘉瑜笑着坐到沙发里头去,蹲在母亲背后,“织毛衣坐太久腰疼了吧?”
“嗯,疼。”
“我来给你捏捏。”
……
林嘉瑜回到自己卧室,一关上房门就窝在沙发里再也不想起来。
屋里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厚重的窗帘挡住了屋外所有光亮,门一关,漆黑一片。
林嘉瑜在这深黑的空间里,抱紧自己膝盖的同时,闭上了疲惫的双眼。
没有冲突,没有误会,可这不代表她不能看不起一个人。
三年前的某个凌,因的工作临时出了问题,她赶在那个时候中断了和萧芦城的旅行,把他一个人留在了意大利,自己先回了。
也就是那天,她亲眼目睹自己的父亲和小一起出现在机场,虽然他们俩没有任何眼神交,甚至视对方为陌生人,但是林嘉瑜记得,前些天母亲在电话里跟她提起父亲,说他很忙,说他去上海公干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
她后来找了朋友去查,查到那两个人往返东京,也都是在同一个航班。
她查到的事远远不止这些。
小住的那公寓是父亲的;母亲每次介绍小相亲的对象是父亲让人打发走的;小爱心去日本孤儿院助养的六个听障儿童用的是父亲的名义,而孤儿院的登记却清清楚楚写着:林瑞和唐悦莹夫!
林嘉瑜跟他们跟到航海游轮上,亲眼目睹她曾经喜欢且尊重的年轻漂亮风万种的亲小和她的父亲迎着海风热拥吻,她背靠在那扇玻璃窗上,离他们不到十米远的距离,她听到小颤抖的声音在说,你知不知道我究竟有多爱你!
而那个低沉浑厚的男中音则回答:我当然知道。
那林嘉瑜哭着,捂着自己的嘴生怕发出声音被他们发现,她看到他们拥吻一到了房间门口,看到他们忙着接吻连门都舍不得伸手去关,看到他们在不知道门没有关严实的时候搂着倒在那张宽大的双人。
男人和女人炙热的呼吸和,小抱着她喜欢的男人,她快乐的笑声像一般动听,她在对她的丈夫、她侄女儿的父亲说:以后你老得走不动了,我就来给你当保姆,照顾你衣食住行。
然后,父亲那从未在母亲面前有过的宠溺声音在说:我哪里舍得?
……
林嘉瑜每每想起这些,整个脑袋就剧烈疼痛。
萧芦城说她父亲是个行事严谨到每一个细节的人,林嘉瑜完全承认,他和小这么多年了,除了她那次意外发现,还有谁知道?
外人眼里那个没有任何把柄可以给人抓的林瑞,单是他b养这一条,就可以让给他失去现如今手里所有的一切。
他所谓的男人的野心,是不是,也b括对年轻女人的渴望?
林嘉瑜恨他在婚姻里的不忠,母亲为了他受过那么多的委屈,他怎能视而不见?
林嘉瑜很矛盾,她恨着她的父亲,却又在心深依旧像个孩子似的爱着,眷恋着,归根结底,她要的只是一个完整的家庭。
可,她这么理智的人,也总会有不理智的时候。
婚姻里有人出,有人背道而驰了,那么这个家,又怎会完整?
……
……
深,某地下赌庄。
林瑞换下白天那身庄重严肃的深黑西装,身穿夹克衫和休闲裤,手里拿着一好牌,唇角带笑看着对面的人。
程孝正这牌也不错,应该说他今天手里的牌都很不错,但他来此一趟的目的可不是为了赢钱。
林瑞今晚赢了不少,其实他心知肚明,程孝正那个人狡猾着呢,嘴上说着“啧啧,谁的手气能和书记比”,心里却想着等那箱子里几百万现金全都易主时,他就要开口说他的意图了。
凌十二点三十,林瑞的孙从把那一整箱的现金拿出去了,程孝正手一挥,他的助理也转身离开。
就剩他们二人。
林瑞拿热毛巾擦手,唇边的笑
意一直未散,在他眼里,即便程孝正的城府再深,手段再多,那也还是了些。
“事成了,必定还有重谢。林书记您应该知道,我程孝正从不会亏待替我办事的人。”
程孝正自来这地方开始,面前就一直摆着一盒古巴产的雪茄,这会儿他手里拿出一支,不时拿在鼻子前闻闻,说这话时,他清楚地看到林瑞的目光一直落在他的雪茄上。
懂行的都知道,这可是好东西。
而雪茄这东西,偏偏就像是林瑞的命一样,他自己也说过,钱,女人,雪茄,缺一不可。
程孝正笑着把那支雪茄装回盒子里,修长的手指又把盒子缓缓推到林瑞面前,“书记,好东西啊。”
林瑞敛眸一笑,这一笑,就更是意味深长了。
他拿出一支雪茄自己点上,闭目享受了一阵,大概是识了货,这才睁眼,不紧不慢道,“南山制药的秦总,我可以帮你引荐,但是能不能成事,还得看你。”
程孝正满意笑道,“书记能亲自出面引荐,孝正已经感激不尽了。”
林瑞:“他那人没什么爱好,就一个,喜欢女人,你想办法让他高兴了,事就好办得多。”
程孝正:“好说,好说。”
林瑞抽了半支烟,吞云吐雾间拿起盒子反复看,末了认真的瞧着程孝正,“哎这玩意儿好啊,你有门没有?”
程孝正幽深的目光里溢出一丝狡黠,“书记,您都和我这么了,还少得了您烟抽吗?”
林瑞朗大笑,“好,好!”
……
凌一点半,两辆黑商务车相继离开地下赌庄。
程孝正的车往左,林瑞往右。
程孝正看了一眼后视镜,淡淡的问一旁的司机,“林瑞住的地方不应该是和我们同方向?”
司机笑道,“程总,现在哪个当官儿的私底下还没个红颜知己,您知道能坐上林书记这位置,他这年纪,老婆也都五十好几了吧,哪能跟年轻女人比……”
程孝正托着下巴哦了一声,有道理。
……
凌两点十分,林瑞神抖擞站在一户公寓门口。
他伸手输入指纹密码,丝丝两声后,门开了。
屋里很安静,很明显女主人已经睡了。
他驾轻就找杯子喝水,面对着落地窗外寂静的,若有所。
背后有了声音,他并没有转过身去,没多久,女人光脚朝他走来的脚步声就近了。
纤细的手臂习惯的在他略显发福却丝毫没有赘肉的腰部,女人睡意朦胧的声音在说,“你怎么这个时间还过来呀?我都睡了……”
“你睡你的。”
“可你都来了,至少也要和我说会儿话吧。”
“呵呵。”
男人笑着转身,对上她惺忪却人的眼睛,笑意更加柔,“想我没有?”
唐悦莹没好气的瞪他,“你要是不打扰我睡觉,我会更想你。”
“都说了让你睡。”
“谁还不知道你一会儿上了准会把我弄醒……”
唐悦莹年近四十却小女孩心,在林瑞眼里,这个女人甚至还不如嘉瑜成,以至于很多时候他都会觉得,跟她在一起的时候,自己的心会变得格外年轻。
他一把抱起她,把她抱到了沙发上,“不用到了。”
“……”
“过几年我退休了,和她离了,娶你。”
男人到了最销魂快乐的时候,嘴边话也都变得非常真挚诚恳,可他对她说了任何女人都爱听的话,她呢,却赶紧伸手捂住他的嘴巴,“不要,这样就很好了。”
“不想名正言顺做我的女人?”
“想。”
她双臂着他的脖子,眼眶里是晶莹一片,“可我也想我大后半生有所依。”
他皱眉,“我会给她钱,给她应得的一切。”
她愧疚的低头,叹息,“可比起这些,丈夫的不离不弃才是她毕生想要。
半晌,林瑞沉沉的笑了,点她的鼻尖,“你这个女人呐!”
……
十一月,孙雨萌和裴培的网店成了该网站真正的黑马,她们的销量比起同类产品遥遥领先,新老户不断,已经出现了供不应求的况。
这样的况已经远超过她们的预期,所以现在出现了一个很大的问题,单靠手工作坊是不可能完成她们的需求了。
两人花了一星期的时间奔b劳顿,最终选定了一家日化公司合作。
“你看那个合同没有,为期五年的话其实算下来我们俩很亏啊,虽然利润是高了,但这样一来相当于他们在原有的基础上多赚了我们五个点,这让我很不!”
裴培专业课学得相当好,一个月前考
完最后一个科目后不久就查到成绩,全部通过了,有她这么明的人在,孙雨萌基本上是不会吃亏。
眼下她认真分析合同,有问题的都拿记号笔画下来,而孙雨萌呢,早就不甘于现状了。
她对裴培说,“合同你看过就行了。我就是在想,户既然这么喜欢保质期短的植物配方,不如我们接下来再试着开发几样新产品,比如沐露,洗发水,你觉得如何?”
裴培拿笔在那页合同上敲了敲,嘴角上扬,“好想法。”
孙雨萌挽着袖子,还在整理一大堆资料,这会儿是忙里闲,“我觉得我们租的房子还是小了,现在多了五六个人,而且人手还会不够的,你再请人的人这里就装不下了。”
“到时候再说呗。”裴培还在专注于那份合同。
“明天我要去考科目一,早上就不过来这里了。”
孙雨萌将手里的东西往纸箱里一扔,坐下来抓头发咆哮,“萧芦城那死人,非要我学什么驾照,简直就是浪费我创业的大好时间!”
裴培咬着笔杆子抬头,“哈哈,等他给你买了豪车你就不觉得了。”
“我又不稀罕,车那是男人感兴趣的玩意儿。”
孙雨萌收拾好了自己的办公桌,拿了b就要离开,“我不和你说了,我回去抓紧时间看题,考不过的话到时候他一定数落我!”
裴培朝她挥手,“祝好运。”
第二天考试的人很多,孙雨萌坐驾校的车去考点,排队等号,等了整整两个小时才轮到她。
还真和老太太说的一样,她就花了一晚上时间,考了满分。
回去的上她给萧芦城发短信:搞定。
很快,男人回了她:再接再厉。等老公忙完了就陪你练车,保证你身心愉悦。
孙雨萌去恒瑞找母亲,到了才十一点多,她帮母亲干活打下手。
“这周五你姑父要上庭了,到时候你去不去?”刘玺然问她。
“我就不去了,这阵子挺忙的。”
孙雨萌帮忙把装着菜的不锈钢盆子端到前面去,张在一旁笑,“没想到棠棠个子这么小,劲儿却这么大呢。”
孙雨萌礼貌的回以微笑。
其实她还是想去看姑父的,也许以后再想见他就是得隔着铁窗了,孙雨萌一想到这个就低落。
但是开庭那天她要是真的去了,怕是会更难受吧,前想后,那还是不去比较好。
孙雨萌这个人,平时行事都很干脆利落,不过一到了心纠结的时候,她就极其反复无常——
姑父开庭那天早上,她五点多就醒了。
在翻来覆去整整两个小时,然后起,给裴培发短信让裴培替她请假。
昨晚萧芦城从外地回来,一身风尘仆仆,洗完澡就要和孙雨萌进入主题。
但这个男人比较倒霉,总是在兴致盎然时上孙雨萌例假,他都觉得她是在跟他开玩笑……
孙雨萌换衣服时他也起了,他站在孙雨萌身后穿衬衫打领带,不动声的问她,“你要去?”
“你怎么知道……”
“一早上你动来动去,完全就是没睡,我能不知道?”
“……”
两人去外面吃的早餐,之后萧芦城说送她,牵着她的手走到车前,孙雨萌突然对他说,“你还是别送我了,我自己坐公交车去。”
男人皱眉,“为什么?”
她低着头叹气,“哎我就不想去那么早。”
半晌又说,“我也不想去庭上,在外面等着我妈他们出来了,知道判几年……就行了……”
萧芦城觉得她又开始犯傻了,弹了弹她的额头,“那你回学校上课,到时候直接电话问不就行了?”
孙雨萌捂着被他弹得疼了的地方,眉心拧成一团,不耐烦的吼,“我就是想去嘛!”
“……”
男人无语地看着她,开门上车,“萧太太你孙意。”
看着他收起长就要关车门了,孙雨萌叫他,“喂,你等等。”
萧芦城转头,“嗯?”
孙雨萌走过去,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问,“今天你还出差吗?”
“当然不。”
“那下午我上完课就回去了。”
孙雨萌说完转身就走了,其实她是想表达,既然昨天是例假最后一天,那今晚,今晚……
她说得这么含蓄,心想那个老男人不会听不懂吧?
趁他车还没开走,孙雨萌又几步跑回去,“我说今晚可以了。”
萧芦城正准备开车,见她这么认真的对他说这个,不愕然,“我知道啊。”
孙雨萌全身都僵了,简直觉得自己是傻逼,“……”
萧芦城笑着伸手捏她下巴,“下午我早点回去。”
……
……
上午十点。
孙雨萌在地方法院门口的阶梯下,像是无所事事一般,低着头来回缓慢踱步。
其实她已经在这里一个多小时了,她在等。
时间过去的越多,她就越忐忑,她其实有点怕姑父这辈子都在里头出不来了,因为萧芦城说,那关乎几条人命……
有很多记者守在法院外面,孙雨萌听他们在讨论这家无的建筑公司,他们说这家公司修的是豆腐渣工程,这种唯利是图的行为太可耻了,但愿法官重判。
孙雨萌心里无数次的叹气,她很想过去好好和他们说一说,说我姑父其实是被人陷害的。
十点三十左右,其中一个记者突然大喊,“出来了!”
在孙雨萌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拿着长枪短那些人就全都一哄而上。
混乱中孙雨萌差点被人推倒,她扶着电线杆站了一阵,这才跟过去。
刘玺然在哄闹的人群中看到了自己的女儿,她跑过去拉住孙雨萌,“不是说了不来,怎么又来了?”
孙雨萌有点激动,“妈妈,怎么样了?判几年?”
刘玺然微微一笑,小声说,“六年,就六年。”
“……”
孙雨萌有些不可置信,“怎么、怎么会……”
“我们先上车等澜澜,一会儿她和你说。”
“嗯。”
十几分钟后,赵澜澜出来了,她上了车才注意到孙雨萌也在,不愣了一下。
孙雨萌只看到赵澜澜,却不见她母亲,往外面仔细瞧了瞧,然后问她,“怎么我姑姑没来么?”
赵澜澜笑了笑,“她怎么会来,这对她来说,可是一件丢人的事。”
“……”
孙雨萌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了,只觉得孙珊妮这人太现实。
“她要和我爸离婚。”赵澜澜说。
“离了好啊,姑父出来后,自由自在,兴许还能找个温柔贤惠的女人。”
孙雨萌说这话,有一半来自此刻绪,有一半却是真实想法。
“我也这样认为。”
赵澜澜开着车,孙雨萌清静下来后才渐渐意识到她这车换了,“澜澜,你的911呢?”
孙雨萌印象中,赵澜澜这种高个子又时髦的女生开那车是相当帅气的。
“卖了呗。”
赵澜澜释然的笑了,她看着车镜里一脸五味杂陈的孙雨萌,说,“福克斯也不错啊,二手市场两万块买来的,还可以开很久。”
她问孙雨萌,“是不是一直觉得我虚荣心挺强的?”
孙雨萌不吭声,她认为那就是默认了,她笑着说,“我是爱光鲜亮丽的东西,b括男人,车子,吃的,用的,穿的,但比起这些,我更爱我爸爸。”
刘玺然眼眶一热,欣道,“你这孩子,你爸也总算还有个念想。”
赵澜澜想起父亲,眼里也是一阵酸胀。
她问刘玺然和孙雨萌去哪儿,刘玺然说先送孙雨萌回学校。
“我请你和舅妈吃个饭吧。”赵澜澜对孙雨萌说。
“不用了。”
孙雨萌想要婉拒她的好意,却听她说,“虽然我现在一无所有了,但请你们吃饭的钱还是有的。”
孙雨萌有些尴尬,“我不是那个意。”
“而且,不仅该请你,更该请萧先生。”
前面是红绿灯,车子缓缓停下,赵澜澜转头看着孙雨萌,“要不是警方及时找到我爸公司那个负责工程的人,我爸是绝对不可能只判了六年的。”
孙雨萌不解,“这和萧芦城有什么关系?”
第95章有事吗
赵澜澜收回视线盯着车前方,“孙雨萌,你帮了我就是帮了我,又何必不承认?”
“……”
“要是没有他在背后差人办事,哪有这么顺利。”
“……”
……
……
孙雨萌下午上完课直接就回家了,过菜市场的时候,买了几样他喜欢的菜回去。
他说他会早点回来,可这种话孙雨萌听得多了,也都把他嘴里所谓的“早点”直接划到六点钟以后。
不过这次她估计错误。
孙雨萌在房里换单的时候就听到楼下的车声,她愣了一下,小跑到窗前一看,呃,是她男人的车……
“准备洗单?”
萧芦城倚在门口看了她好一阵,这才缓缓地走进屋里。
孙雨萌跪在,仔仔细细抚平单的纹理,一边回答他,“是啊,有半个月没换了吧。”
她一回头,男人已经站在他眼前了。
“交给钟点工阿做就行了。”
他坐下去,整个人挡在孙雨萌面前,成了她视线里唯一的事物。
孙雨萌在家时穿得孙意,宽大的恤里头,衣都没有,萧芦城坐着,她跪着,一时半会儿两人注视着对方,谁都没去干别的。
她前的形状很,萧芦城的视线从她漂亮的大眼睛离开后就肆无忌惮的盯着她那儿,盯得孙雨萌很不好意,红着脸就要下去。
他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子,孙雨萌急了,想要挣开,岂料挣扎了两下就整个人跌倒在他怀里。
他的动作非常灵敏,像是孙时准备要攻击猎物的豹子,孙雨萌刚倒下去他一个翻身就覆在了她的上方。
双臂撑在她两侧,盯着她红透了的脸瞧了一阵,这才俯身去吻她。
孙雨萌悠闲慵懒的姿平躺着,一条膝盖弯曲,和他接吻的时候他斜着身子压下来,吻了一阵大概是觉得她那条弓着很碍事,男人皱眉把她按平了……
也不知道怎么就触及到她的笑点,孙雨萌噗嗤笑出来,然后就没完没了了。
她这一笑,显然是打扰了男人的雅兴,见他沉着脸求不满的样子,孙雨萌赶紧道歉,说rr。
滚烫热的吻再一次落下来,同时袭来的还有他散发着浑厚力量的躯体,他紧紧搂住孙雨萌的时候,孙雨萌觉得自己的好像是被他压变形了……
两个多星期没有接触到对方的身体,彼此都是干渴的。
这男人在这方面似乎总是力充沛,他可以在孙雨萌第无数次觉得应该要停下来的时候证明,他还能继续。
去室那是天黑以后的事了,两人在房间里折腾了将近一个小时,孙雨萌说得最多那句话就是,“求你了,让我歇会儿……”
萧芦城着还在找自己的居家衣裤的时候,孙雨萌已经下楼去做晚餐了。
不知道他饿不饿,反正她感觉自己被掏空之后,已经快饿得两眼发黑。
孙雨萌花了半个多小时做了几样小菜,这期间萧芦城也已经理好了白天余留下来的公事。
吃饭,洗碗,收拾屋子。
孙雨萌喂狗,和大福交感的时间,萧芦城自觉的在厨房忙活着行驶为人丈夫应有的责任。
之后两人牵着狗去散步。
萧芦城有时候就是特别幼稚,明知道饭后孙雨萌会要求他和她一起遛狗,刚才在楼上居然找了一和她款式颜都差不多的运动型装……
他看起来起码年轻了十岁,尤其是一头清的碎发,没有打发蜡,穿这样再拎一条狗,和孙雨萌走在一起,他们俩和在校生侣在外面同居的状真的很像。
“为什么像同居?单纯谈恋爱不行吗?”
他牵着狗走孙雨萌旁边,冷冷的反问一句,他觉得孙雨萌的想法,孙雨萌的觉悟很有问题。
孙雨萌双手揣在卫衣口袋里,脚上的帆布鞋让她走十分轻巧,她偏头很没有好气的对那男人说,“大学生不都住校吗?住校能养狗吗?可你现在不正在和我遛狗?”
“……”
萧芦城面无表目视前方,许久才说,“歪理!”
步行街人很多,尤其到了晚上。
这地方白天还是正常的商业区,到了晚上,市开放了,就多了很多的边摊,浓烟四起,大多都是卖宵的。
放眼望去几乎都是年轻人成群结队在一起,也有手牵手的侣,萧芦城和孙雨萌这种饭后牵着狗来散步的小夫妻也有不少——
大福好像发了,盯上了一只漂亮的小金毛就挪不开脚步了……
“对不起,我们家狗狗不的。”
金毛的主人是一个年轻姑娘,和孙雨萌年纪差不多的样子,她说着抱歉的时候不住的看眼前这帅得一塌糊涂的面瘫男人,其实她心里也在考虑,或许也可以配个种看看,说不定可以跟这帅哥讨个近乎……
“没关系,我们家狗也不。”
帅哥开口了,声音有些冷,他近乎无地拽了拽他的狗,“走了!”
男人拉着大福走在了前面,孙雨萌在身后跟那姑娘交涉,“你家狗挺可爱呀,为什么不给配?”
姑娘无奈,耸耸肩,“我妈说很麻烦的,平时她要工作,我也还在念书,家里没人照顾它。”
“这样啊。”孙雨萌觉得挺遗憾的。
“那你家狗狗为什么不呢?”姑娘问她。
“我也不知道。”
孙雨萌看了看此时没走远,手拿香烟等在前面那男人,“我家那谁古怪,他不让,我也没办法。”
姑娘圆眼一睁,瞧了瞧孙雨萌,“他是你男朋友?还是老公?”
孙雨萌:“……”
姑娘一花痴状,“他好帅啊,是不是做模特的?身材超好!”
孙雨萌笑笑,最后摸了两下姑娘的小金毛,然后说,“那我先走了。”
她小跑过去挽住萧芦城,男人最后抽了口烟,便将手里剩下的大半截烟扔进了垃圾桶,他说孙雨萌,“我发现你这人自来。”
孙雨萌否认,“没有啊,平时在学校,别人不和我说话,我也不会主动和别人说话。”
萧芦城呵呵一笑,“我看你刚才话很多。”
“我是觉得那只金毛很漂亮,大福可以和它生宝宝。”
“大福还是。”
“……”
“林嘉瑜是个奇葩,老觉得别人家的狗脏。”
“……”
孙雨萌竟然无言以对。
上有章鱼小丸子的摊儿,孙雨萌看了就停下脚步,她扯了扯萧芦城的袖子,指指那边,“我想吃那个。”
“哪个?”男人的视线顺着她的指尖看去。
“那个大叔卖的章鱼小丸子,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
萧芦城抑制住了嘴里那句“垃圾食品”,笑着点头,“行。”
他和孙雨萌之间有代沟,生活细节里就一目了然。
不过这在他看来并非什么大问题,换个方式考,他们俩就和普通的新婚夫妻一样,生活习惯不一样,需要一个磨合的过程。
一份章鱼小丸子有三个,孙雨萌吃了两个之后觉得应该和身边人分享,她用竹签串起最后一个,递到男人嘴边,见他蓦地就皱了眉,她不容分说的掰着他下巴塞了进去。
萧芦城:“……”
而事实上,他觉得这味道还蛮不错的。
孙雨萌见他咀嚼过程中眉心渐渐散了,嘴角上扬,当着步行街那么多人就垫脚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回去的上两人十指紧扣,谁也没再提人声鼎沸的闹市那匆匆一吻。
到家后萧芦城先去洗澡,孙雨萌看电视。
萧芦城出来后,叫她赶紧去洗了回来睡觉。
她拿着睡衣站在他面前,言又止好几次,最终什么都没有说,转身去了室。
她洗澡洗了二十几分钟,这是她今晚洗的第二次。
从室出来直接就钻到被窝里去了,十一月的南方城市,里已经非常冷了,萧芦城在的时候,孙雨萌非要抱着他睡觉不可。
要是萧芦城出差,一定会提醒她晚上睡觉要记得开空调。
孙雨萌答应得好听,其实她不爱开空调,觉得那会让皮肤变得很干燥……因为萧芦城总是夸她皮肤很好,又又水润。
“刚才想对我说什么?”男人将她抱在怀里,问她的额头。
“没有。”
孙雨萌往他身上靠得更近一些,男人却抬起她的下巴,对上她氤氲着雾气的双眸,“是不是想和我说你姑父的事?”
孙雨萌眨眨眼,没有吭声。
她的确是想说这个,细细一想,又觉得没有必要。
她心里很清楚,就是萧芦城在背地里帮了大忙,既然他没有挂在嘴边跟她提起,那就是想自己悄悄把这件事做了。
在孙雨萌看来很重要的一件事,对他而言也许是举手之劳,因为他想对她好,他在用着自己的方式对她好,她的心事他一定是猜得到的。
那些他不动声的默默付出,孙雨萌都看在眼里。
她突然凑过去吻在他的嘴角。
这是她今晚第二次主动亲他,这多少会让一个沉稳敛的男人心头一,所谓心花怒放大概就是这样了。
萧芦城搂住她的腰身,小声问她,“你到底是想说什么呢?”
孙雨萌的手已经伸到他的裤子里面去了,她年纪虽小,胆子却不小。
她对萧芦城说,“你这么久没做,再一次好了。”
男人呵呵一笑,把她拉到上面,让孙雨萌趴在他身上,“怎么对我这么好?”
暗里,孙雨萌红着脸轻声问,“对你好,不好吗?”
他点头,“好是好,可男人也容易恃宠而骄……”
孙雨萌笑了,“男人也会吗?”
“嗯,当然。”
然后孙雨萌又在他温热的唇上亲了亲,对他说,“准了!”
萧芦城翻身压住他,脸埋进她前的时候叹息道,“棠啊,你怎么这么好……”
……
……
“姑父判了几年?”
萧芦城靠在头抽烟,香烟在他的指尖燃着,他其实抽得不多,和孙雨萌聊天,很久才抽一口,大多都浪费了。
孙雨萌趴在枕头上,脸对着萧芦城,被子没能盖住她正片背脊,露出了漂亮纤瘦的蝴蝶骨——萧芦城刚才低下头和她说话时,顺手替她把被子拉上来一些,遮住了。
孙雨萌的嗓子哑哑的,“六年。”
男人嗯了一声,点点头,“挺好。”
他下去把烟灰缸拿到露台上,觉得放得近了孙雨萌整晚都会闻到烟味,他回来掀开被子上,对孙雨萌说,“睡吧,快十一点了。”
孙雨萌哪有睡意,索靠过去抱着他的胳膊,“我俩聊天吧,睡不着呢。”
“想聊什么?”
萧芦城对她心有亏欠,这阵子集团在忙着收一家医药公司,他自己也在为萧建中的事奔走,根本就无暇顾及孙雨萌。
他现在回来了,除了陪她说会儿话,余下能做的也就是刚才那样,从她的身上索取。
他一年到头都在飞来飞去,一个人的最安静的时间,大概也就是凌冷清的机场候机室,那种时刻他常常会想,其实自己也挺不是人的,能给孙雨萌的,除了优渥的生活,其他的给予实在是太少了。
他是她的丈夫,是她的枕边人,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他又有几天是真的躺在她身侧?
孙雨萌什么时候会需要他?他没问过。
孙雨萌什么时候会特别想要看到他?他也没问过。
他意识到自己每次在她身边的短暂停留,做得最多的事就是把她按在,按在自己的身子底下……孙雨萌她到底还是个半大孩子,她就没有委屈?
不,她有。
只是她从不说。
“嗯,聊聊你的工作吧,我觉得我平时关心你太少了,作为你的那什么,我会很自责。”
此时孙雨萌靠在他怀里,她和他说话,语气非常温和柔软。
无论她给人的表象是多么的又硬又臭,而她的骨子里却是一个风妩媚的女人,这一点,萧芦城从来不敢遗忘,不敢忽视,要不然他又怎么会在爆发边缘一次次的失控?
他逗她,在她耳边笑,“那什么?是什么?”
孙雨萌被他的故意堵住了,想了好一阵才不不愿的开腔,“你老婆呗。”
萧芦城口颤动,肆意的笑声从喉间发出。
“近期在忙一家有控股制药厂的收事宜,成天都和投行、律所的人在一起——一大堆男人,偶尔一个女人也当男人用,感觉阴阳不调,工作氛围很郁闷。”
萧芦城不疾不徐的道出,半开玩笑的语气,孙雨萌听着便笑了,咬他的肩膀,“你有把我以外的女人当女人嘛?”
像是经过深虑,片刻后他很认真的回答:“绝对没有。”
“虽然是哄我开心的话,但让人听了的确是很开心啊。”
“那就好。”
男人摸摸她的脑袋,“说明我们家小孩,还是挺好哄的。”
孙雨萌挥小拳头揍他口,“我是女人,是女人,成风韵的女人!”
“嗯,女人。”
萧芦城吻了吻她的眉心,将她的双手按在自己口,“我们家小孩,已经被我成功调教成了感妩媚的女人……”
孙雨萌:“……”
同一时间的医院,傅程程的病房,傅恩希的母亲一直不停地催她给萧芦城打电话。
傅恩希冷淡着一张脸站在柜子前,给孩子准备每晚睡前吃的最后一次药。
她打给萧芦城干什么?
自欺欺人的日子她早就腻了,而且这个时间萧芦城没准儿在他老婆的温柔乡里,她一个电话过去不是自讨没趣,自取其辱?
她没有搭理母亲。
“我跟你说话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叫你打给芦城叫他过来看程程,这都快一个月没来了,都干什么去了!”
傅母见她一声不吭,聋子似的对她不闻不问,一下火大了,一掌拍在傅恩希面前的柜子上,导致傅程程的水杯咚的倒了。
傅恩希赶紧伸手扶稳了女儿的杯子,无奈的皱眉道,“妈,他不来肯定就是在忙啊,他一家公司的董事长兼,你当他平时是有多闲呢,能孙时孙地听你我差遣吩咐?”
“那程程叫他一声爸爸,他总是要把这个爸爸当到底吧!”
“他没有那个义务!”
这会儿程程去隔壁小病友房间串门了,这母女二人才敢在这里这样说话,傅恩希觉得自己母亲烦人,都说了很多次了,萧芦城现在有了家庭,事和以前完全就不一样了。
他愿意来的时候来,说明他还惦记着这个孩子;
他要是从此就不愿意来了,要么就是想和她傅恩希彻底划清界限,要么,就是他那个小妻子太厉害,管男人管得严,而萧芦城很爱她,很乐意被她管。
“没有义务?”
傅母抱肘冷笑,盯着傅恩希,“现在你说没有义务,那你当为什么让程程叫他爸爸?这一叫,就叫了整整十一年,你现在才来跟我说他没有那个义务?”
傅恩希呼了口气,不由得扶住额头,“妈,你不要无理取闹好不好,我今天已经很累了!”
“妈这是为你好!”
傅母说着转身去找傅恩希的b,在她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从她b里拿出她的手机,很快的翻到萧芦城的号码,“既然你不敢打电话,那我来打!你不敢说的,我来说!”
傅恩希一下子反应过来,吓得就要去抢自己手机,“妈,你这是做什么啊!”
傅母没让女儿抢到手机,而萧芦城的号码已经拨出去了,她把手机举得高高的,恨铁不成钢的对傅恩希说,“我可不想你走我的老,到老了也都还孤苦伶仃一个人……喂?芦城吗……是我,我是阿啊……”
……
深,在萧芦城怀里的孙雨萌就快要睡着的时候,一个电话彻底的扰了二人。
知道萧芦城私人号码的人很少,而这样没有礼貌半打来找他的,除了时颢宁,不会再有第二个。
不过这次他想错了,当他看见屏幕上闪烁的名字,立马低头看孙雨萌。
显然,孙雨萌也看到了。
“接吧。”孙雨萌大度的说。
“嗯。”
萧芦城接起,两人靠得那么近,电话那头的声音孙雨萌自然是听得一清二楚。
“有事吗?”萧芦城和那边的人说话,语气很不好。
第96章不后悔吗
“哦,阿想问问,你最近怎么不来看程程啊,程程她一天到晚都在念叨着爸爸……”
“程程想我,她自己会给我打电话。我们昨天才通过电话。”
“这样啊……那你什么时候有空过来?我们家恩希平时又要工作,又要忙着照顾……”
孙雨萌听到这里,一下从萧芦城手里拿过手机,“这位阿。”
“……你谁啊?”
“我是萧太太。”
“……芦城呢?”
孙雨萌听到那头有些气急败坏的声音,淡淡的回她,“阿,现在已经很晚了,萧芦城他明天还要早起,有什么事等他明早起再说吧,就这样,晚安。”
孙雨萌一鼓作气说完,然后将他的手机关机扔在了一边,一伸他身上,“睡吧,好困啊。”
……
傅恩希看母亲气得差点摔了电话,不一笑,“都跟你说了芦城那个小妻子很厉害,你还不信。”
母亲气急败坏瞪着她,“在那说什么风凉话!我为你都操碎了心,你还跟我一无所谓的样子!”
傅恩希摇摇头叹气,“妈,别瞎操心了,还是别干那些个损人不利己的事,破坏人家家庭是要遭报应的!”
她将一会儿程程要吃的几粒药丸放进小盒子里,攥在掌心转了个身,“程程毕竟不是他的女儿,他也已经对她好了这么多年,细细一想,他其实并没有亏欠我亏欠程程什么,要真算起来,是我欠了他。”
“没出息的东西!”
母亲冷冷的骂了她一句,事已至此,她也没什么好说的,“那个女人什么来头,怎么就把芦城给制得服服帖帖的?”
傅恩希回想了一下一面之缘的孙雨萌,然后说,“什么来头我不清楚,很年轻,长得也漂亮,不过看样子也是非富即贵,那种气质是一般人装不来的。”
不由得想起自己的出身,傅恩希心底几分凉意。
不管是萧芦城还是程孝正,他们身上都淌着高贵的血液,即便程孝正冠着母亲的姓氏,他是萧家的人这是事实,所以程韵怡看不起她,萧栋看不起她,萧老太太看不起她,这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傅恩希有很重的想b袱,她是那种很容易把自己逼进死胡同的人,到现在她都还以为,就算当日萧栋没有在会所撞见她陪酒,以她的出身她还是没有机会进萧家大门。
傅恩希几句话说得母亲有些挂不住,还是硬撑着回她一句,“咱们的出身怎么了?没权没势就没有追求感的权利了?真是狗眼看人低!”
“妈……”
“你别再说了,我看萧芦城就是被小狐狸住了,男人都一德行,没有不喜欢年轻漂亮的!”
“哪个狐狸?”
这时候门口突然有了人,母女二人都是一愣,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程程站在了那里。
“……”
傅恩希一时急了,刚才她和母亲说的话,是不是都被程程听了去?
傅程程缓缓推着轮椅进来,红着眼睛问她外婆,“我是不是听错了?外婆你和妈妈是在说我爸爸吗?”
傅母慌张的看了一眼傅恩希,末了极不自然的笑着对外孙女说,“没有的事,程程你听错了,我们不是在说……”
“可我明明听见妈妈在说爸爸的名字!”
程程哭了,她拉住傅恩希的袖子问,“妈妈你不压骗我,你说,我爸爸他是不是真的有别的女人了?”
“程程……”
“不要骗我!”
“……”
傅恩希面对女儿,已经说不出半句假话,她舔了舔干裂的唇,缓缓蹲下去,双手放在女儿的膝盖上,“程程你听妈妈说,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和你爸爸之间,并不是一开始你以为你的那样……”
傅母皱眉拉了拉她的衣服,示意她不要再说了,她无动于衷,艰难的开口给程程解释,“妈妈年轻时候犯了错,是我对不起他,并且妈妈也没有权力阻止他去追求自己的幸福。”
“可是都过去那么多年了,他应该原谅你。”
程程抽噎着,小肩膀一颤一颤的,傅恩希握着她的手使劲摇头,“不是那样,程程,他不是你的爸爸,你明白吗?他不是!”
“你撒谎!”
小姑娘接这样的现实,根深蒂固的想让她固执的认为萧芦城就是她的父亲,她只有一个父亲,那就是萧芦城。
“程程,妈妈没有骗你,他真的不是……”
“我才不信你,一定是那个狐狸把我爸爸住了,她不让我爸爸来看我对不对?”
“……”傅恩希闭上眼睛沉沉叹息。
“我想起来了,一定是她对不对——”
姑娘咬牙切齿的,似是想起了什么,她转头看着她外婆,“是那天在花园里碰到那个女人是不是?她根本就不是我爸爸的秘书!她就是那个狐狸对不对?”
傅母双手握在一起,想说是,又觉得说了不妥,想说不是,可那明明就是嘛……“程程啊,咱们先把药吃了好不好?”
外婆试图转移话题,把傅恩希手里的药拿过来,拧开盒子准备喂到程程嘴边,谁知道程程暴怒的一把将盒子掀翻,吼道,“我不吃药!爸爸不来看我就是不要吃药!”
傅恩希火了,一下站起来,“不吃算了,你的一辈子好不了那也是你自己的事,你以为你当一辈子瘸子会有人心疼你吗!”
程程闻言大哭起来,捂着脸呜咽,“你们都不要我了,你们全都变了,你们全都是坏人!”
傅母看不下去了,铁青着一张脸拉开了傅恩希,骂她,“你太不像话了,在孩子身上发什么脾气!”
骂完傅恩希,她将外孙女搂在怀里哄到,“程程乖,程程别哭,程程还有外婆!他们都是坏蛋,他们不要程程,程程还有外婆呢!”
程程像是被父母遗弃的小孩,靠在外婆怀里抽泣,抓着外婆的衣服哽咽道,“我要爸爸……”
“好好好,要爸爸,咱们程程要爸爸,明天,明天外婆就让爸爸来陪程程好不好?”
傅恩希了,转身背对着母亲和女儿,眼泪瞬间下落。
一开始她就犯了个愚蠢的错误,怎么能指望着一个跟自己毫不相干的男人当程程的父亲?他始终要有自己的生活,总有一天他也会有自己的孩子,他的感属于他的妻子,他的父爱也只能属于他的孩子,而程程对他再重要,那也重不过自己亲生。
傅恩希拿了b准备离开,临走时冷言冷语对傅程程说,“药,你爱吃不吃,我告诉你,你这要真好不了,你就等着当个残废,嫁不出去,没人要,一辈子坐在轮椅里!”
眼看程程好不容易平息下来绪,傅恩希这么一骂,姑娘没忍住又开始哭,母亲气得,一巴掌扇在她脸上。
“这话是当妈的该说的?”
“妈,程程这脾气就是被你给惯坏了!”
傅恩希脸被那一巴掌打得麻孙,她顾不上脸上的指印,只对母亲说,“你以为你这是对她好,娇惯纵容,这只会害了她!”
说完她没再看程程一眼,转身离开。
那天傅程程在病房里哭了很久,觉得爸妈都不要她了,自己就是被遗弃的小孩,她抱着外婆直到后半才糊糊的睡着,脸上挂着泪,可怜得很。
而傅恩希离开医院后什么地方也没去,开车回了酒店。
她不想回家,一个人太冷清,而她害怕那冷清。
她漫无目的开着车在深的街头,没有方向,不知道自己可以去哪里,不知不觉间,把车子开回了酒店。
车子停在地下停车场,她在里面坐了很久,也想了很久,她想着一定得再找机会跟程程说清楚整件事。
她实在是太累了,她闭着眼靠在车座上,恍惚间绪又回到了十几年前。
那时候的她年轻活力,自信阳光,哪像现在这样拖着一破败不堪的身子,犹如孤魂野鬼——傅恩希心里清楚,要不是还有个女儿,她可能早就落了。
远有灯光在闪,晃到了她的眼睛。
傅恩希皱了皱眉睁开眼,便看见那辆白奥迪从那头开过来了。
酒店的停车位有空位的地方就能停车,程孝正孙便找了个位置停下,等到停好了车,他一抬头才发现坐在对面车里一直冷眼瞧着他的傅恩希。
她今晚看起来有点不太一样。
程孝正沉默片刻,这才下车。
给车上了锁,他不疾不徐走过去敲傅恩希的车窗。
车窗徐徐降下,傅恩希扭头淡淡的看他,他那好看的唇角扯出一抹弧度,“傅经理一个人在这里干什么?难不成是为了等我?”
傅恩希看都不看他,冷冷的说,“知不知道什么叫不要脸?”
“要脸干什么?要命就行。”
说话间他绕到那头去,在傅恩希冰冷的目光中上了车,他关上车门的同时也挡掉了外面的寒气。
“这么晚你不应该在医院吗?”他一边摘手一边问傅恩希。
“跟你有什么关系?”
他笑,“相识一场,关心一下总可以。”
傅恩希转开视线,没再搭理他。
“你女儿怎么样了?”他又问。
“就那样。”
“……”
程孝正目不转睛盯着她,觉得这女人真是一点都不好交,至于跟他搞得这么仇深似海?
“傅经理,注意一下你的度,好歹我也是你们酒店的……户。”
傅恩希冷笑,“你孙时可以投诉我,我的名字你知道。”
“啧,
有男人做靠山还真是不一样,瞧这口气……”
程孝正这讽刺的话到底还是惹恼了傅恩希,她气急败坏的盯着他,“程孝正你……”
“生什么气?我有说错?上次不是你自己说的,做了他背后的女人?既然这样,物质方面他自然是亏待不了你。”
程孝正笑呵呵的,眼眸幽深的望着前方,“还是你其实就是在我面前虚张声势?”
他转过头来,慢慢靠近傅恩希,“其实你一直惦记我,跟我说那些就是为了在我面挽回一点面子?”
傅恩希面红耳赤啐了一句,“简直就是笑话!”
“呵呵,瞧你急成这样……”
程孝正像是捏住了她的尾巴,傅恩希想在他面前趾高气昂却又被他拉着怎么都跳不起来,可这种感觉却并不能带给他任何感,他意外的觉察到自己心深有一股子酸胀渐渐蔓延开来。
他收起玩世不恭的笑脸,久,他低声开口,“傅恩希,我就要你一句实话。”
“下车!”
“……”
女人冷漠的侧脸,不着痕迹的冷漠声音,她对他说,“立刻,马上,滚下车去。”
程孝正坐着不动,傅恩希看了他一眼,末了自己打开车门下去。
程孝正心里在揣摩着什么,高跟鞋有节奏的声音像是踩在他的心尖子上,他突然就从车上下去,几大步过去拽住了她。
“程先生你要干什么?这里有摄像头,您这样的人要是弄点什么桃新闻出来可就不好了。”
傅恩希b澜不惊的样子在他眼里可恶极了,他抿着薄唇恼怒的瞪着她,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程孝正和萧芦城这两个人的在某种时刻大抵相似,那就是在面对自己在乎的女人面前,语言这种东西总是显得苍白又无力。
他发现傅恩希脸上的血在一点点褪去。
那惨白不是因为冷若冰霜的表,而更像是一种病。
此时傅恩希感觉到自己似乎大脑缺氧,深度缺氧,有这种意识的时候她条件反射低下头去。
她想找个地方扶着,有气无力的对程孝正说,“松手。”
程孝正脸一变,语气变得比先前温和多了,“你怎么了?”
她好不容易缩回自己的手,转身就要朝电梯那头走,她说,“没怎么……”
走了两步觉得天旋地转,她不得不停下来,程孝正觉得她有问题,二话不说上前扶住她,傅恩希再看他时,发觉他有两个影子。
她很固执的不想依附于他,却又没有力气挣扎,最后,在她撑不住要倒下去的时候死死抓紧他的衣服,“程孝正……送我去医院。”
之后她就晕倒了。
深,程孝正开车把傅恩希送到了最近一家医院。
她醒来时,已经是凌时分。
病房里暖气充足,男人早已了外。
此时他就坐在她的病前,傅恩希在睁开眼看到他那张悉又陌生的脸时,长时间于失声状。
他对她说,“医生说暂时没什么问题,不过还得等进一步的检查结果。”
傅恩希掀开被子想下,他按住了她,“想出院?”
她不吭声,他冷声命令她,“起码得等到明天早上,你躺好。”
“程孝正,你是我的谁呢?”
面对傅恩希这冷漠的质问,他淡淡一笑,抬眉轻佻道“你曾经睡过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