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无声的沉默是两个小哑巴之间的默契。
姜宁卿是被风婆婆掐伤脖颈伤到了喉骨暂时无法发声,而问天问就更惨了一点。
他本来只是受了内伤,安心修养就好,但是偏偏他被打伤落地的地方不是个好地方,偏偏就那处长了一枝落菊黄。
花粉抖落,他就被毒哑了。
落菊黄没有解药,不过十日便会自行解开。问天夫妇这几日可能不常在谷中,所以便让他先跟着隋简。
隋简没拒绝,只是在谷主夫妇走了之后拎着问天问的衣服领投奔了宋苑。
隋简是个大忽悠,不过三言两语就让宋苑心软让他们住了进来。
宋苑房间门口那盆粉芍药是宋苑五年前从边关回来之后养的,隋简看着不顺眼很久了,加上裴佑晨又突然冒出来,以致于再见时十分像辣手摧花。
偏偏问天问又在宋苑 面前讨巧卖乖惹人厌烦,他便将花交给问天问打理。
以前隋简也提出来过要把那盆粉芍药移栽到别处,但是宋苑都拒绝了,但是这次宋苑却笑着没反对。
都不用问天问拖着疼痛的身子挪动花盆,隋简直接撸起袖子冲了。
问天问拒绝和朵娇艳的粉芍药睡在一起,所以没让隋简进门。隋简只好退而求其次将花摆在了门口。
他又个小目标:明早上就把花移栽到后山去!
所以这也就成了今晚上误会的源头了。
姜宁卿和问天问各坐在桌子一旁怒视隋简。原来这小子才是罪魁祸首!
声音的力量是无限的,而沉默只会削弱人的气势。
虽然他们看起来很凶 ,但是隋简一点都不害怕,随口毫无诚意道歉:“是隋某的过错。”
都说了是那盆粉芍药的过错,五年前是它的错,五年后还是它的错。
将它挪到后山的理由又多了一个,真好呢!
宋苑不知道隋简的内心戏这么丰富她正头疼怎么处理面前的两个人。
问天问伤的不严重,也不知道是不是风婆婆手下留情的缘故,但是他本身性子就有些奇怪,现在也不知道为什么,碰上姜宁卿之后好像更奇怪了。
姜宁卿说怕黑不敢一个人睡,他也怕黑要和……哦,隋简给了他一拳,后面的话他没敢写出来。
“你跟我走。”宋苑指着姜宁卿说了一句,然后又点了点问天问,“你也跟我走。”
姜宁卿外头,都跟她走?
而问天问更直接了,直接双手环抱住自己,一副宁死不屈的坚贞模样。
宋苑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一下子震慑了两个人,“没让你们俩一起住!”
姜宁卿眨眨眼,她什么都没说哦!
问天问直接一整个松了一口气。
宋苑:“……”
隋简坐在一旁笑而不语。他发现自己现在还挺喜欢宋苑和姜宁卿在一起玩的,瞧瞧现在表情都生动许多了,总比前几年整日在外面游荡麻痹自己来得强多了。
姜宁卿和问天问一起,宋苑的情绪简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有点当年那个性格火辣天不怕地不怕的宋家阿苑的样子了。
隋简嘴角带着笑容,眼神欣慰,但是宋苑没理解他是什么意思,落在她眼中就变味了。
宋苑被两个小兔崽子气得发抖,看见隋简这样更是心头冒出一股无名之火,“你笑什么笑!”
隋简脸一僵,甚至不知道怎么火就烧到他身上了。
宋苑揪住问天问的衣服领直接把人按在了隋简的身边,冷笑道:“你不是也晚上害怕吗?那你跟隋简睡!”
要说这药王谷中能治得住问天问的人,除了他爹娘和风婆婆恐怕就只有宋苑和隋简了。
宋苑是谷中这一辈的大姐姐,基本上所有孩子都是跟在她身后长大的,更多的是尊重不敢轻易冒犯。
至于隋简,那纯粹是因为打不过……
这老小子下手又黑又痛还会阴人,问天问这种小绿茶被打一顿也是会怕疼的。
他怕宋苑,也怕隋简。
问天问看着隋简的大黑脸,直接一个呆愣在原地。
【阿苑姐,求放过!】
宋苑站在那里双手叉腰,一脸凶巴巴的样子,落在隋简眼里就只剩可爱了。
虽然不想跟个臭哄哄的大男人睡在一起,但是宋苑发话了那他就听!
隋简朝着宋苑点头:“好的,阿苑姐。”
“阿苑姐”三个字叫得姜宁卿浑身发麻,她觉得隋简跟宋苑说话的时候有着说不上来的眷恋感,这可不比裴佑晨那个叫天叫地的强多了!
宋苑用手推了推快要贴到她身上的姜宁卿一下,挑眉笑问:“笑得这么开心,看来是不怕了?”
姜宁卿:“……”
她觉得自己在甲三回来之前都被人拿捏了!
隋简带着问天问离开之后,宋苑也领着姜宁卿走了。姜宁卿以为她会和自己睡,但是没想到她竟然让她抱着袁糯米睡!
姜宁卿看着一个肉乎乎的小身体便可呈“大”字状占据整张床的袁糯米陷入了沉默。
宋苑也没说她要打地铺啊!她这铺盖都没带来呢!
姜宁卿考虑了一下,现在她还是伤员,打地铺不太合适,要不然就再回去凑合凑合吧。
一转身,宋苑抱着铺盖就进来了。
她都做迅速都没给姜宁卿比划手语的机会,三下五除二就把地铺铺好了,又厚又软十分适合姜宁卿在这里带孩子!
袁糯米在红雾中受了惊吓,晚上有时候会惊醒,最近都是她娘在照顾她。现在她娘出去寻人,本应该是宋苑带着袁糯米睡,但是宋苑自己晚上都常被噩梦惊醒更别说是带着袁糯米睡了。
正好姜宁卿说害怕,那就让她们俩凑在一起吧!
宋苑夺过姜宁卿一直夹在胳膊肘下面没撒手的小枕头往褥子上一放,又拍了拍,“姜姑娘快来!”
“糯糯睡觉不老实,你若是和她一床恐怕会被踹下来,就委屈你先将就一下了,明天我就给你们换一间房。”
姜宁卿看着地上的被子打了个哈切。
她现在有一些累了,今天发生了这么多事,她也有些心力交瘁了,要不然先睡一觉,剩下的明日再说?
然后,姜宁卿就把自己给说服了。
姜宁卿躺在松软的被子里滚了两圈,很快就被困意打败了。
迷迷糊糊之间她感觉有什么东西贴在了她的耳朵上,然后轻轻唤了一声:
“姜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