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宝鼠飞扑出去,像是想要以身殉蛇换来两脚兽的一线生机。
姜宁卿只顾着狂奔却没注意脚下,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扎进了脚里,只觉得脚心一阵刺痛,左腿一软直接单膝跪地。
更糟糕的是姜宁卿竟然觉得自己的左腿逐渐失去知觉。
“我不是吃了解毒丸吗?我的腿怎么没知觉了?”
什么毒这么厉害?
袁糯米从姜宁卿怀里爬出来,蹲在地上查看姜宁卿脚上的伤势。
月白色的绣花鞋染血,血腥味引得青蛇更加激动,蛇身扭曲。
袁糯米虽然出身药王谷,但是毕竟年纪还小没有开始正式学习医术。
她小手翻过姜宁卿的脚,被削尖的木刺扎进鞋底,流了这么多血可见伤得不轻。
但是药王谷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他们药王谷虽然设置了机关阻挡外面的人进入,但是利用的都是奇门遁甲之术和毒虫毒草,而且每隔几个时辰就会有人前来查看是否有人被受伤被困在里面,更不会放暗器伤人。
袁糯米:“姜姐姐,这木刺和木刺上的毒不是我们药王谷所留,我先扶你起来,咱们赶紧逃!”
青蛇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在原地来回翻涌滚动,硕大的一团看起来很吓人。但是也给姜宁卿她们制造了逃跑的机会。
袁糯米人小个子矮,虽然姜宁卿不胖,但是她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子想要扶起她还是有些困难,尤其是姜宁卿现在左腿失去知觉完全使不上劲。
袁糯米使出吃奶的劲来拉姜宁卿,小脸憋得通红,“姜姐姐别怕,我带你走!”
姜宁卿试图用力起身,但是很快她就发现自己越挣扎,那种麻麻木木令她失去知觉的症状就越明显,她现在甚至已经感觉左臂有点麻了。
姜宁卿推开袁糯米,咬咬牙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糯米快跑!我现在半边身子动弹不得,走不了了。你快跑,早点找人来救我!”
姜宁卿嘴上这么说,但是心里怕得要死。那么大一条蛇,袁糯米腿这么短,又那么笨,等她找到人了,自己恐怕连骨头都不剩了。
不行!她要交代一下袁糯米,让她记得跟她爹说一定要把她的骨头带回家葬了。
到时候叫上千军万马直接将这条蛇砍成十七八段!
不!直接切薄片!
片皮蛇!
袁糯米眼睛红红,眼泪要掉不掉,她满口哭腔,“姜姐姐,我不会让你一个人死的!”
姜宁卿:“再不走你就要陪着姐姐死了!”
“嘁嘁嘁!”
“嘶嘶嘶!”
“吱吱吱吱!”
“???”
姜宁卿:“怎么还有老鼠的声音?”
正在相互感动准备抱头痛哭来一场生离死别的两人同时抬头,动作整齐划一,一起掏了掏耳朵。
“吱吱吱!”
袁糯米:“寻宝鼠没死!”
也许是袁糯米对寻宝鼠有什么执念,她总是能一眼就看见寻宝鼠的身影。
顺着她指着地方向,姜宁卿眯了眯眼,只见青蛇的头上站着一只白色的小毛球。
红色的额发飘动惹眼,还真是刚才那只准备扑入蛇口的寻宝鼠。
也不知道怎么了,寻宝鼠突然跳起,对着青蛇的头上就是一爪子。
“嘶!”
然后下一刻,令姜宁卿她们瞪掉眼珠子的事情就发生了。
青蛇挨了寻宝鼠一爪子,按照它们两个的体型对比,加上青蛇有鳞片护体,这一爪子应该对青蛇造成不了什么伤害,但是青蛇却立刻疼得在地上不断翻滚。
现在红雾已经散去,渐渐变成白色雾气,朦朦胧胧,浅浅淡淡。
姜宁卿正好把所有景象收入眼底。
青蛇翻滚,身体涌动。软体动物扭曲的样子让她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但是……
她怎么没看到青蛇的尾巴?
姜宁卿推了推袁糯米,正准备向她求证自己是不是眼花的时候,袁糯米竟然身子一软直接砸到了她怀里。
姜宁卿大惊:“糯米?小糯米!”
她手指放在袁糯米的鼻子下,能感觉有浅浅的呼吸声,她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再去管什么蛇鼠大战了,急急忙忙检查袁糯米的身体。
但是袁糯米身上没有一点异样,呼吸平稳得像是睡过去了一样。
姜宁卿现在才觉得自己像个废人一般。
不会武功,文采也没有,出来求药还把自己搭进去了,站在可能还要个无辜小女孩陪她一起死。
她怎么这么没用!
姜宁卿搂紧怀里的袁糯米,眼神四处张望,她记得蛇的眼神好像不太好,趁着青蛇大招寻宝鼠的时候她要把袁糯米藏起来。
要吃就吃她好了!
姜宁卿随手抓起一把泥就糊在袁糯米脸上,只给她留了两个出气的鼻孔。然后又薅一一把草覆盖在袁糯米身上。
她摸索着发现自己身边竟然有成堆的枯草,她来不及细想,直接全盖在了袁糯米的身上。
在保证袁糯米还能喘气后,她吃力得挪动着身体向远处爬行。
青蛇好像很痛苦,身上很多地方已经血迹斑斑,寻宝鼠在它身上上蹿下跳伤它良多,但是青蛇却丝毫没有想要攻击寻宝鼠的样子。
姜宁卿觉得奇怪,但是还有点小羡慕,也不知道她啃大青蛇一口它会不会也不在意呀?
姜宁卿觉得脑袋昏昏沉沉,整个人的动作也变得缓慢,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想要逃走的她只觉得很累,很想闭上眼睡一会。
“吱吱吱叽叽叽叽!”
突然一阵尖锐的声音响起来,姜宁卿感觉自己好像被人从无边的黑暗中一下捞了起来,她猛然惊醒,虽然身体还不能动,但是眼睛已经清明了许多。
她刚才是睡着了还是没睡着?
她撸开袖子,对着手臂狠狠咬了下去,牙齿扎进肉里,疼痛上姜宁卿更加清醒。
趁着自己还清醒她迅速观察了一下现在的情况。
青蛇和寻宝鼠的战斗还没有结束,或者说是寻宝鼠单方面殴打青蛇的战斗好没有结束。
寻宝鼠身上占满了蛇血,整只鼠变得红通通的,额上的红毛早就看不清了。
不知道为什么姜宁卿总觉得自己在青蛇的眼中看出来求死之心。
一条蛇,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