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宁卿是个会抓重点的人。
平平无奇的纸上画着裴佑晨的脸,还标注出来了他的名字。
都这么清楚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还不就是人家嫌弃他那点事。
为何嫌弃他呢?
除了裴佑晨自己,大家都有点数!
但是这个海霸王又是哪位负心汉?竟然可以和裴佑晨齐名?
姜宁卿:“你们是不是看不起海霸王,为什么不把他的画像一起画上去?”
袁糯米本来气鼓鼓的小脸一秒破功,她歪着头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也许是因为我们都认识海霸王,而不认识怪叔叔呢?”
海霸王是药王谷一位长老从外面带回来的流浪狗,小时候灰溜溜特别可爱。
然后长着长着它就变异了。
经过谷主的鉴定,海霸王是头狼。
孤狼野性难驯,又喜生食,但他们药王谷是个博爱的大家庭,怎么会因为这点小问题就把它赶走呢?
当然是因为它趁着一个黑夜,一匹狼接连捣毁了他们十三亩药田,而且还是挑了最贵最珍稀的药田毁的!
海霸王它发疯,它嚎叫,它逼着药王谷的人差点在阴暗中扭曲爬行。
辛辛苦苦大半年,全谷白干。
谷主眼睛一翻被活活气晕过去了。
经过全谷的讨论,海霸王被流放了。
它现在一头狼占了一个山头,在那里呼朋引伴,招兵买马,成功成为了一个名副其实的狼大王。
姜宁卿被如此离奇的事情震惊了,她有些不可思议地问道:“你想当山大王的原因该不会是为了和一匹狼一较高下吧?”
袁糯米小手背在身后,跺跺脚,“肤浅!”
她一个个好好的人没事和狼攀比什么!
“自然是因为阿苑说了,我们家只有一个可以当山大王撒野的!”
她娘说阿苑小时候是女土匪,是山大王,野得狠,所以她要超越阿苑,成为家里最厉害的人!
袁糯米知道只有自己成了最厉害的人才能命令阿苑带她出去行走江湖。
所以她央求隋简陪着她在山谷口扮演一个合格的山大王。
但是至今为止,她心软的放过了所有人。
她现在还不是个合格的山大王。
“阿苑这次回来肯定又要嫌弃我了。”
也不知道哪句话刺激到了裴佑晨,他突然冲到了袁糯米面前按住她的胳膊,大声问她:“苑儿回来了是不是?她在哪里?你告诉我她在哪里?”
姜宁卿看她把袁糯米吓得脸色发白,直接扑上去就掰扯他的手。
“裴佑晨你别发疯,你会吓到小孩子的!”
裴佑晨已经有些魔怔了。
他这几年自我感动,把自己困在原地不停折磨自己。
他感动了自己,为自己的爱情歌颂,但是现在突然说他的爱人没有死,只是不想见他。
他如何不疯。
他所谓的爱情早已经不要他了,他被抛弃在原地成了不人不鬼的疯子。
裴佑晨的手劲很大,袁糯米哑的一声哭了出来。甲一和隋简同时动手,一左一右扣住裴佑晨的胳膊将他用力往后一扯,然后卸掉了他的胳膊。
裴佑晨两边胳膊脱臼,无力地垂下,又被隋简从身后踹了一脚直接跪在了袁糯米的面前。
姜宁卿抱着袁糯米,和甲三一同检查她的情况。
小孩子皮肤本来就娇嫩,裴佑晨又没有收住力气,现在胳膊上乌青一大片,看着就让人心疼。
袁糯米:“呜呜呜,我好疼!怪叔叔,怪叔叔!我要阿爹阿娘!”
“呜呜呜!姐姐,我还要姐姐!”
袁糯米想抱住自己胖乎乎的身子,但是胳膊疼没有下手的地方,只能委屈地蹲在那里。
隋简想要把她抱起来,但是她直接挥开了他的手。
“哼!我不要臭男人!我要香香的姐姐!”
袁糯米哭得可怜兮兮的,还顺带着吹了个鼻涕泡,然后当着隋简的面当场炸裂。
小姑娘可能也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发展,也没想到自己的丢脸时刻会被这么多人看到。
她脸一红,哭声被硬生生挡在嗓子眼里打不出来,然后……
“嗝!”
姜宁卿:“噗!”
她不是有意的,但是真的好好笑!
袁糯米整个人都傻了,刚才那么蠢的行为是她干的?
“呜呜呜,我没脸见人了!”
刚才哭是因为怪叔叔弄疼她了,现在哭是为了纪念她密密麻麻的自尊。
姜宁卿真的有很努力在憋笑了,但是看着袁糯米那张呆滞中透着绝望,绝望中又夹杂着祈求的小脸,真的很难不笑啊!
她这个人天生就爱笑的。
就在她快要憋不住的时候,她直接伸长胳膊把袁糯米捞过来把她的头按进自己的怀里。
然后咧开嘴,露出无声的狂笑。
真面对着姜宁卿的几人都露出了难以言喻的表情。
她笑得可真狰狞,心亏袁糯米看不见,不然又要被当场吓哭了。
袁糯米被姜宁卿按着,圆溜溜的小脑袋艰难的动了两下,用力后倾争取到了一丝丝喘息的机会。
她仰头就看见姜宁卿狰狞的下半张脸,一害怕又把头给缩回去了。
袁糯米也不哭了,也不知道是被哄好了还是被姜宁卿吓得不敢哭了。
乖乖巧巧缩在那里不动弹。
她越乖巧就越显得裴佑晨罪大恶极。
裴佑晨浑身是泥脏兮兮地跪在那里。姜宁卿一时间都忘了当初为什么带他来这里了。
裴丞相还真是给她送了块烫手山芋。
带着他这样上来就欺负别人孩子的人真的能求到药吗?
裴佑晨就是被卸了胳膊还不老实,整个人蠕动着朝袁糯米而去。
“你告诉我,苑儿是不是回来了?宋苑是不是还活着!”
袁糯米也不搭理她,只是往边上又缩了缩。
弱小,无助,还被恐吓了。
裴佑晨显得面目狰狞,连最后几分英俊也没了。
姜宁卿紧皱眉头,“要跟你说了宋苑还活着,你自己不相信。如今又来为难一个小孩子,这就是你裴佑晨的气度?”
“宋苑不论生死,都不像是会看上你的样子!”
裴佑晨眼睛猩红,这句话显然如刀子一般扎入了他的心脏,令他痛不欲生。
“你胡说!苑儿是爱我的!她是爱我的!”
“哦?我怎么不知道我爱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