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的,傅菡感觉自己的脸有些发烧,她走到三人跟前,干咳一声不自然的说:“你们都来接我了,怎么不提前发个消息给我?”
三人中只有南晴是女孩子,她亲密的挽着傅菡的手臂,笑的一张脸像是会发光一样:“我问你的航班,就说明我肯定会来接你,这个还需要跟你说?”
傅菡笑笑,心中有暖意缓缓流过,她失忆不假,但南晴对她的感情却很真挚,这一点她一直都可以感受得到。
那边贺行很自然的将傅菡的行李箱和背包接过来了,嘴里温柔的说:“平安落地就好,爷爷还在等着你,我带你去看他。”
傅菡点头,她回来的主要目的就是看望贺爷爷,现下她当然应该第一时间去医院。
然而他们还没走,汪逸轩已经一瘸一拐的走到他们跟前了,他冲傅菡露出了一个十二颗牙齿的笑容:“傅菡,明天见,记得你今天的功课还没有完成哦,明天我要检查的。”
汪逸轩这个人表面上看上去大大咧咧的,但是其实他做事非常认真,他每天都会给傅菡安排大量的作业,傅菡如果没有完成第二天作业翻倍,如果作业做不好,还要打回来重新做。
今天傅菡的素描画还有两幅没有完成,她本想蒙混过关,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
她的脸垮了下来,嘟着嘴巴气的不行:“你这个冥顽不灵食古不化的老头子,赶紧给我走,看到你就烦。”
原本贺行在看到汪逸轩的时候脸色已经不善了,此时听到傅菡的话他的眉头更是深深的皱了起来,有满肚子的问题要问,只是他怕自己的贸然开口,会惹得傅菡不高兴。
南晴显然没有这方面的顾虑,她拍了拍傅菡的手臂问的光明磊落:“傅菡,这个人是谁啊?我怎么不认识啊,你们什么关系?”
生平第一次,贺行对南晴产生了一点细枝末节的好感,原因无他,南晴问出了他的心里话。
对比他们的好奇,傅菡倒是平静的很,她斜了汪逸轩一眼没好气的说:“他是舅舅给我找的,教我画画的老师;这次舅舅舅妈有事不能回来,他们又不放心我一个人,所以请汪先生陪我一起。”
傅菡说完之后眼波有意无意的在贺行的脸上转了转,明显可以看出来贺行的脸色比之前好了些,她的心莫名的也变得舒服了些。
“原来是这样啊。”南晴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些,她主动伸手和汪逸轩握手:“你好,我叫南晴,是傅菡最好的朋友,我也是画画的,有时间我们可以切磋一下。”
“这是我的荣幸。”汪逸轩说话的时候甚至还弯了弯腰,绅士的不得了。
傅菡看的目瞪口呆,她简直要怀疑眼前这个人是不是汪逸轩了,这还是平时那个一出口必定怼人,嘴毒说话难听的男人吗?
有淡淡的红晕在南晴的脸上浮现,她心中一动,打量汪逸轩的目光更加细致了些。
苏城本就对任何出现在傅菡身边的男人没有好感,此时看到南晴脸红,他心中的怒火更是强烈。
他也不顾南晴正在和汪逸轩寒暄,伸手一拽一把将南晴拉回自己的身边,然后他冷着脸看着汪逸轩:“你就是清河哥说的那个,要和白薇做朋友的,要追傅菡的人?”
一句话,在场的五个人,除了汪逸轩之外全都变了脸色。
贺行是和傅菡同时认识汪逸轩的,那天还是他让汪逸轩给傅菡演奏了结婚进行曲;让他没想到的是他得知傅菡消息的时候,这个男人已经陪在傅菡的身边了;如今傅菡回来,这个男人又陪伴在侧,换作任何一个男人都很难不多想,更何况是贺行这种把醋当水喝的人。
南晴的脸红的很厉害,只是她脸红的对象不是汪逸轩而是苏城;因为南晴一直都是一张圆圆的肉脸,葡萄大眼睛,所以在幼儿园就已经非常受欢迎了;从小就有很多男孩子追她,可是苏城从来没有表现过任何醋意,甚至有时候他还会劝南晴不要那么挑剔,有人喜欢就不错了。
像刚刚那样,南晴只是和汪逸轩握个手,苏城就已经火冒三丈,这在以前是根本不可能出现的事情;所以说南晴能不高兴么,能不脸红吗;她恨不得放一串鞭炮庆祝一下。
傅菡脸色变了的原因比其他人简单的多,她只是没想到像苏城这种总是满脸笑容的人居然会一针见血的说出这样的话,这让她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
机场出口处人来人往,很多离别的人在此相聚,他们用拥抱,用欢声笑语来表达自己的感情,他们让冷冰冰的机场充满了人情味。
而此刻这些人情味好像都和傅菡等四人没有关系,他们四个人八只眼睛全都盯着汪逸轩,都在等着看他会怎么回答。
笑容一点点出现在汪逸轩的脸上,他那双桃花眼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像是要看清楚每个人心里都在想些什么。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提问的苏城身上:“对啊,我就是那个看到美女就挪不开腿的汪逸轩,怎么样?”
如果苏城的话是一颗炸弹的话,那么汪逸轩的话则是点燃了这个炸弹的引线。
贺行率先做出反应,他上前一步半挡在傅菡的跟前,他用一种看死人的目光看着汪逸轩:“别怪我没提醒你,如果你敢对傅菡有半分歪心思,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不听你的行不行?”汪逸轩双手插在白色运动裤的口袋里,帅气的脸上依旧带着笑,只是桃花眼里却是无法忽视的冷意。
以前傅菡只知道贺行的气场很足,但是她没想到汪逸轩居然可以面不改色的和贺行分庭抗礼,她心中有些惊讶,看来她还是小瞧了汪逸轩。
空气仿佛化为了实质,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了。
傅菡知道自己再不说话,局面可能就会完全是失控,最终会演变成什么情况,谁都无法预料。
她看着一座山一样挡在自己跟前的贺行,她伸手轻轻碰了碰贺行的手臂,甚至她还没说话,那种让人喘不过气来的感觉居然烟消云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