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原隰抬眼,双眼也红了。
他与帝鸑膺从小一起长大,他哥失踪后,都是他陪着他。
嗯,他姬原隰不需要朋友,睡一觉就好了。
姬原隰看了一眼地上的血,闭上了眼,给自己盖好被子,慢慢睡去。
舷魜鹚站在外面的玻璃窗前,看着自己二少没安全感一般,裹紧自己的被子,心里一阵难过。
仿佛多年前那个被人从训练房带出来的男孩,整个人都是那样凄惨可怜。
舷魜鹚知道他家二少需要安慰,也知道谁能安慰他。
房间。
南陵荩看姬随然还在睡,静静坐在一边守着。
踏踏踏......
“夫人,少主打了帝三少两枪,两人恩断义绝了。”
女佣着急过来给南陵荩说着消息。
南陵荩给姬随然盖被子的手一顿,叹了一口气,心里说不出的复杂,也很乱,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他在做什么?”
南陵荩放下手,拿起棉签给孩子擦了擦唇。
“少主在睡觉。”
女佣也不知道怎么说,觉得她家少主有点可怜,那背影很凄惨,仿佛小狗被抛弃一般,也不疯不闹,很反常。
“嗯,没事,让他自己睡会。”
“帝鸑膺怎么样?没什么大事吧?”
南陵荩比较担心到时帝家会不会拿这件事来要挟姬家,公公现在还在与帝家谈判也不知情况怎么样?
“没事,没伤及要害,只是......”
女佣有点为难看着南陵荩,欲言又止,脸色却红了。
南陵荩不知道她怎么了,转头看去,女佣竟还脸红了,甚至看着她的眼神闪着小星星。
南陵荩:......???她看错了吗?还是她眼睛有问题?
“帝三少,他,他,不,不举了。”
女佣说完又害羞又佩服地看着南陵荩。
啪......
南陵荩手中棉签被吓掉了,不是,她那一脚,那么厉害?
她记得没用多大力啊?
还是自己没控制住力度?
“真,真的?”
南陵荩结结巴巴看着女佣,咽了咽口水,生怕帝鸑膺来找自己麻烦。
“医生检查后是这样说的,而且还有点心理障碍,得后期慢慢观察才能更确定。”
女佣佩服看着南陵荩,她们二少夫人太生猛了,厉害啊!
“你下去吧,别人问起我在哪里,除了父亲与姬原隰,都说不知道。”
南陵荩有点怕,自己一脚竟把帝鸑膺踢出问题了,这罪过大了。
南陵荩有点慌,想去找姬原隰说一下,但又想到姬原隰现在emo着,又没进去。
“夫人,您,来看看少主吗?”
舷魜鹚前面听到南陵荩与姬原隰的交谈,他虽一直跟着姬原隰,但出身底层,算是能与南陵荩共情。
所以大概知道南陵荩为什么生气,但还是忍不住想劝劝南陵荩。
南陵荩知道姬原隰现在难过,心里也不忍,但她气还没消,不想见人。
“算了,让他自己静静。”
南陵荩不好当着姬原隰下属的面不给他面子,才找了这么个借口。
但舷魜鹚没动,看着南陵荩叹了一口气。
“夫人,您能跟我去个地方吗?”
舷魜鹚恳切,语气里还带上哀求。
南陵荩不知道他要带自己去哪里,但想到在姬城,舷魜鹚还是姬原隰心腹,也没拒绝,点了点头。
南陵荩跟着舷魜鹚出了门,坐车往姬城后山去,直到半小时后才到。
南陵荩没来过,只见外面都是保镖抬着枪严格把守着。
舷魜鹚下去与保镖说了什么,士兵过来核实南陵荩身份,才对着南陵荩行礼,放南陵荩他们进山。
一直到一座红色砖瓦房前,车才停了下来。
“夫人,小心脚下。”
舷魜鹚给南陵荩开车门,提醒着南陵荩。
南陵荩没想到后山这么破败,都是洼洼坑坑的小路,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臭味,很难闻。
“夫人,少主三岁开始,一直到八岁,每年都有三个月在这里面待着。”
舷魜鹚看着面前的红砖瓦房,眼眸热了热,想到曾经的那些过往,心里涌上一股心酸。
南陵荩没说话,看着面前的地方,不是很理解,姬原隰一看就是喜洁的人,怎么会有这个怪癖?
“夫人,我带你去里面看看吧!”
舷魜鹚带着南陵荩往里面走,这里只有这矮小的红砖瓦房,门是那种厚实的大铁门,上面都生锈了,而房子很神奇,竟没窗子。
南陵荩才靠近,就闻到浓郁的血腥味,还一股尸臭味。
她靠近大门,看到门上有好几个如拳头大小的凸起,仿佛人从里面一拳一拳打出来一般,很怪异。
哐当......
舷魜鹚打开门,那股血腥味与尸臭味扑面而来,熏得南陵荩捂紧了鼻子,可这样还是抵不住浓厚的臭味袭来,让她反胃想吐。
随着门被打开,南陵荩看到了房间格局,里面什么都没有,连灯都没有,但满墙都是血,地上也都是被血浸湿不知多少遍,留下的暗沉痕迹。
而离他们最远的斜对角落,那里有一钢圈焊在墙上,仿佛是用来栓什么一般。
门开到最大,才完整看清格局,十平大小长方形的房间,三面是墙,头顶开了几块小小正方形的天窗,用来保证空气流通。
南陵荩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满墙的血,还有那个拳,后背不自觉发凉,身上起来一地鸡皮疙瘩,房间让她压抑又恐惧。
这样没有灯,什么都没有的房间,还满墙都是血的房间生活,她想都没想过。
她不知道丈夫是怎么想的,怀疑丈夫现在这么疯,跟这房子有关系。
“夫人,少主跟你说过他曾是家犬,可没跟你说过,家犬是怎么训练的。”
“若我不告诉您,我想他永远不会告诉您。”
舷魜鹚长叹了一声,往里面走,走到钢圈前,伸手摸了摸,眼圈却红了。
南陵荩心下猛然一抽,七上八下不着地,惴惴不安,她猜到一些,但还是不敢相信,双眸溢起了水雾,遮挡住她的视线,身子僵硬定定站在那里。
(我疯了,我竟想让帝喜欢上南,快骂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