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靖此刻心中感动,禁不住叹道:“徐卿大公无私,又为我大明江山的长治久安献上一条良策,让朕如何赏赐你好呢!”
徐晋道:“为皇上分忧解难是臣子的本份,不过皇上如果要封赏臣,臣也是不会推拒的,眼看就要过年了,不如皇上赏臣下两个月的假期,臣正好在过年的这段时间好好陪伴家人。”
嘉靖狡黠地道:“朕向来体恤臣子,假期是肯定会给的,但是两个月的假期嘛……嘿,是绝对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两天还差不多!”
徐晋不由无语,这小子果然有资本家的潜质,也罢,蚊子再小也是肉,两天就两天,总比没有的好。
嘉靖哈哈笑道:“算了,朕还是给你七天假期吧,免得如意姐姐和吉祥姐姐背地里埋怨朕,不过说好了,最多只能七天,你一个兵部尚书要是放假两个月,那朕的兵部也不用要了。”
“谢皇上恩典!”徐晋欣喜地道,能休七天假也不错,可以在家陪一陪妻女,稍作弥补。
嘉靖摆了摆手,神色有些不自然地道:“听说婴孩容易小气,朕便暂时不去探望如意姐姐和吉祥姐姐她们了,等满月了再去吧,对了,你家两位小千金取名字了没?”
徐晋不动声色地瞥了嘉靖一眼,微笑道:“还没来得及,不过小名倒是起了,大女叫珊珊,次女叫敏敏。”
“珊珊,敏敏!”嘉靖眼中闪过一丝羡慕之色道:“以徐卿和如意吉祥两位姐姐的容貌,珊珊和敏敏将来肯定是两个美人胚儿,这样吧,朕便越俎代庖,给她们赐名如何?”
徐晋打趣般道:“能得皇上赐名,是珊珊和敏敏的莫大福份,不过皇上也是知道的,如意和吉祥均出身书香世家,肚子里的墨水不比寻常闺阁女子,眼光还是挺高的,倘若皇上起的名字水平不行,估计入不得她们姐妹的法眼。”
徐晋这番话虽然打趣的成份居多,但也有给嘉靖打预防针的意思,他也担心朱厚熜这小子一时脑抽,给自己的女儿起些徐美丽、徐漂亮之类的名字。到时真不知要不要好,毕竟皇帝金口玉牙,如果不要,实在有伤皇帝的脸面,如果要了,却是坑了自家闺女。
嘉靖哈哈一笑,拍着胸口信心十足地道:“徐卿尽管放心,保准如意姐姐和吉祥姐姐会满意,要是不满意,你削朕!”
徐晋不由暗汗,连忙道:“臣不敢!”
嘉靖笑容一收,作贼般往门外看了一眼,见到太监侍卫都在外面,于是压低声音道:“徐卿,有些话朕憋在心里很久了,也不知跟谁讲好,本来以前朕还可以跟阿炳唠嗑两句……算了,朕还提这逆贼作甚呢。”
嘉靖说着脸上闪过一抹黯然!
徐晋闻言不由有点同情朱厚熜了,虽然帝皇高高在上,富有四海,但是高处不胜寒啊,皇帝至高无上的权威让所有人不敢越雷半步,所以皇帝历来都是孤独的,为了保持自己的帝皇威严和颜面,事事处处都得讲规矩讲排场,不敢轻易在臣子,甚至是亲人面前表露自己的内心,想找一个能倾诉心声的人实在太难了。
估计也没有几个臣子敢与皇上成为无话不谈的密友,毕竟伴君如伴虎,知道得皇上的秘密越多就越危险,指不定哪天皇上觉得你泄露他的丑事,举起屠刀就把你砍了。
“皇上若是信得过臣,也可以跟臣说的!”徐晋不动声色地道。
嘉靖帝神色有些窘迫,支吾道:“朕自然信得过徐卿,矣……那个,徐卿四个了吧!”
若是换了其他人,估计会听不懂嘉靖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不过徐晋却是听懂了,尴尬地轻咳一声道:“回皇上,是四个了。”
“唉,朕都成亲三年了,至今还没有……徐卿是不是有什么秘诀?”嘉靖看着徐晋,表情尴尬中带着一丝期待。
徐晋不由暗汗,不过他知道像朱厚熜此刻的心态,假如自己回答不当,甚至是表情稍有异样,估计都会刺伤这小子的自尊心,所以神色如常地道:“臣哪有什么秘诀,记得臣当年与小婉成亲后,也是两年多才有了康儿,臣与如意和吉祥完婚至今也有三年了。”
朱厚熜不由眼前一亮,仔细一算还真是啊,如此看来两三年没怀上也没什么大不了嘛,徐卿不也是平均两年多才成功一次,噢,那个薛冰馨例外,估计徐卿当时也是撞大运超常发挥的!
人其实和其他动物一样,只要觉得你跟他是“同类”,他就会放下戒心,甚至与你推心置腹,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同病相怜,惺惺相惜吧!
“噢噢,如此看来,徐卿也是不容易,不过朕比徐卿要难!”嘉靖低声道,两个大男人卿这话题委实有些尴尬。
徐晋轻咳一声道:“臣以前体弱多病,还差点一命呜呼了,之所以不容易,估计是留下了病根!”
嘉靖帝闻言连忙道:“我父王的身体也是向来不好,父王与母后成亲后两年才有了我大哥,可是我大哥出生没多久就夭折了,后来父王和母后经玄妙观的道士点化才有了我,并且得以平安长大成~人。
皇伯孝(弘治)也是如此,好不容易才有了先皇兄(正德)一个独子,所以朕这种情况,估计也是血脉的问题。徐卿觉得朕是不是也该找个得道高人点化一下?”
徐晋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也难怪史上的嘉靖帝沉迷修道,原来还有这一茬啊,轻咳了一声道:“皇上,臣记得以前跟你讲过物种起源,不知皇上还记不记得?”
朱厚熜点了点头道:“朕当然记得,徐卿说人是由低等生物进化而来的,婴儿是男人和女人那个……细胞结合形成的。”
徐晋微笑道:“所以人能不能生育只与自身有关,根本不需要什么神佛点化。”
“可是人除了肉~身,还有灵魂啊!”朱厚熜反驳道。
徐晋顿时哑口无言,如果是以前,他会向朱厚熜讲解什么叫大脑皮层,什么叫意识,什么叫精神,可是莫名其妙地穿越到明朝来,他自己也糊涂了。如果说人死后意识也会消失,那自己算什么?
朱厚熜见把徐晋问住了,有点得意地道:“原来徐卿也有不知道的东西啊。”
徐晋笑了笑道:“臣又不是神,怎么可能无所不知呢。对了,臣以前身体很弱,不过后来大舅子传了臣一种吐纳的功法,臣这些年来练习不辍,觉得身体确是健康了很多,连风寒都极少会患上,皇上要不要尝试练习一下,或许有用呢!”
朱厚熜现在是“病急乱投医”了,闻言点头道:“好,那朕尽管试试,话说你给永福练习的瑜珈术似乎挺有用的,永福现在的身体也健康很多了。”
提到姐姐永福,朱厚熜看徐晋的眼神便有些异样,后者倒是没有察觉,接下来便把吐纳的方法传给了朱厚熜。
这种吐纳方法很简单,也就几个动作而已,另外就是吐吸的节奏快慢等,朱厚熜很容易就学会了。
传授完朱厚熜吐纳方法后,徐晋终于忍不住问道:“皇上那个没问题吧?”
朱厚熜愕了一下,继而俊脸通红,怒道:“朕当然没问题!”
“噢,没问题就好,臣多嘴了!”徐晋大汗,倒是不敢再问朱厚熜这小子了。
“李言闻太医的医术精湛,皇上要不要找李太医诊治一下?”徐晋小心翼翼地道。
朱厚熜有些不自然地道:“朕已找李太医看过了,药也吃了几副,可是作用不大。”
大家话匣子都打开了,朱厚熜倒是不再像开始那般支支吾吾的了。
徐晋闻言噢了一声,不~育不~孕即使在后世也是个医学难题,李言闻虽然医术高明,不擅长这方面也不出奇,于是安慰道:“皇上还年轻,倒是不用太过担心的,有些人精~元成熟得比较迟,皇上还不满二十岁,而皇后才十六岁,来日方长!”
“徐卿是饱汉不知饿汉饥!”朱厚熜翻了个白眼,估计是觉得这个形容不妥,于是摆了摆手道:“算了,这种事反正也急不来,听天命吧,咱们还是谈谈如何整顿京营!”